现在整个圣域没有任何局外人。女王提前遣散了所有奴仆和贵族。只留下她,伊扎比和律零。
伊扎比本以为奥尔维雅多少对律零有几分跟自己一样的感情。这似乎是理所当然当然,律零惨白的皮肤和娇柔的身体应该能吸引大部分血族的关注。一开始的那场宴会好像就是最好的列子。尊为贵族也没有人能抵抗律零若隐若现的诱惑,居然在宴会这种公共场所释放魅惑魔法。
但现在先不谈这些,奥尔维雅把律零留下当诱饵已经证明她没有像其他人陷那么深。起码没有像伊扎比那样在这个时候也优先考虑律零的安全。要是以前的孔雀伊扎比早把他们丢进那些怪物口中了。
一道闪光忽然充斥在漆黑的夜空。背着律零的伊扎比感受到强烈的魔法波动,立刻释放出屏障。
这种级别的战略轰击魔法,毫无疑问只有奥尔维雅才能释放。一瞬间迸发出来的能量充斥在整个圣域里。建筑物都使用了非常稳定的魔法材料,能抵御这些破坏。但脆弱的生命就不一样。游走于这里的怪物瞬间被化为灰烬。伊扎比则因为提前被奥尔维雅嘱咐过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魔法并未伤到她。
该死。她想到,现在麻烦可大了。她本以为这不会是多么重大的任务。甚至遣散其他人这个做法都有些过于夸张且多余了。毕竟她和奥尔维雅曾经征战四方,各种大场面都见过。怎么会因为一个小教堂就大动干戈呢。
但现在连战略级魔法都用上了。对手肯定也不是个小角色。她必须尽快找到能隐藏律零的地方,对,地下室,只有王族和她这种获得王族认可的人可以进入。
这件事结束后,奥尔维雅一定会非常生气吧,自己居然没有优先处理教堂的事,而是用那么多时间保护一只孔雀。
伊扎比也不打算逃避,她不会掩饰对律零,对一个被血族认为的低劣的人的爱,她本就是那种随心所欲的人。
如果事情真能完美结束,那在趁势索取律零的处置权那就更完美了。
又是一阵波动,这次却与刚才完全不同,是来自血脉的波动。一个极为古老的血脉,古老到伊扎比只在血族的传说中听到过的血脉。可尽管它如此陌生,但只要是血族就能在瞬间回忆起来,那悠久的气息,真祖的血脉。
伊扎比愣神了,它在呼唤,要求着共鸣。它来自真祖,却并没有带给伊扎比祖先的亲切感。相反她感受到了像是破碎的钢铁摩擦般的不协调。与莉莉丝带给自己的违和感不同。莉莉丝只是让自己感到心里毛毛的,但这个血脉的共鸣切实的带给了自己强烈的不适和厌恶。
伊扎比下意识要排斥它,可随着共鸣逐渐增强,伊扎比也看到了那股血脉中黑暗堕落的意图。里面充斥着对律零**过激的幻想,即便是现在最残酷的种族也不曾有这般黑暗,就像一位暴君残忍的对待她的子民。
真祖的血脉对血族影响极大,在加上伊扎比本身就对律零抱有别样的感情,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开始在心中酝酿。
折断骨头,她曾在战场上折断过每一个种族的骨头。或许那时战斗的快感带给了她别样的兴奋。对于比自己弱小的人,被自己鄙夷的人,折断骨头,听到清脆的断裂声,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伊扎比总能感到无上的优越感。
可律零不同,如果折断她的骨头,虽然她似乎已经同意了,虽然她从未拒绝任何,但如果真做了,为心爱之人留下痛苦,自己一定会后悔。
伊扎比捂着被真祖的思想搅得凌乱的头,她还在试图抵抗。这时,新鲜的薄荷味流入口中,对于伊扎比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尝试,在她看来血应该就是红酒味的,就像柠檬酸是酸的,不可能吃出甜味。伊扎比甚至怀疑入口的是不是血液。与常识完全相反却能让人回味无穷的味道清空了她所有的杂念。
回过神来,律零又一次割破了手掌,从背后将血液喂到自己嘴边。刚才是血液对魔力的免疫性阻止了伊扎比被幻想捕获。她露出的獠牙紧咬着律零的手,吸出的血液还在嘴里流淌。
伊扎比急忙松开嘴,现在的律零身体状况很不好,她不像为律零造成多余的伤害。。
“律零,谢谢,你怎么知道要用血?”
“因为看到你失神了,我认为你是中了什么魔法。”
律零的语气依然温和,这次却带着一点以前从未有过的若有若无的兴奋。她微笑着紧紧抱住伊扎比,让这位女仆的脸通红。
好像刚才那番要改变律零的话似乎真的让这位对什么都没有表现过多感情的不堪的少女的心有了转机。
她背着律零继续向地下室移动。对手即使是真祖,那不协调的血脉之力也让伊扎比想都没想就决定了要杀死她。奥尔维雅已经与她交手了,自己也必须马上赶过去。
还有莉莉丝的事,她忽然性格大变,说不定也跟真祖有关。她对律零的感情纯粹到有些变质,但应该不会认可真祖那些肮胀的想法。起码现在她们的某些想法事一致的。
地下室的走廊非常长,每一段都有只会识别王族的魔法机关。伊扎比将律零带到了最下层,轻轻将她放在较柔软的沙发上。律零伤口仍有血往外渗。
如果自己学过医就好了,伊扎比记得海的那一边魔法没有普及,物理的方法医疗更常见。要是当时学过一些就好了。
但同时她也清楚,律零的体质极为特殊,看起来已经濒临崩溃,但无论怎样的攻击都不会真正的摧毁它。
“律零,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也许是气氛渲染到位了,也许是伊扎比感情使然。她弯腰在律零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后转身向上跑去。
律零看到伊扎比消失在自己眼里的身影,抚摸着被轻吻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变化。
无意义的举动,伊扎比却确确实实的做了。
律零闭上眼睛。她已经试着理解无数次,但都没有答案。刚才的颠簸让她忘了正事。
既然是她引起的的这一连串事件,当然该由她来处理。
我现在正坐在酒吧里,一个非常舒适的老旧小酒吧。复古的读碟式音响和维多利亚风的环境设计。是个非常适合抒发感情,或者在这里emo的地方。正是这样的酒吧才有韵味。我当然有闲心。这里的薄荷柠檬水超级好喝,还带点铁锈味。我觉得比TM世界上任何酒都好喝。这时我才发现四周都变了,老实说一开始我还有点慌,黑白的,那个我没记住脸的酒保也跑了。就像老式电视的黑白屏幕。不同的是这里非常流畅,不会有一卡一卡的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变成黑白了,墙上那副关于海和蓝鲸的画也是。我挺喜欢那副画的,但现在我不知道什么是蓝色。
这种时候我必须承认小姑娘某些方面确实可怜。但也仅仅是某些方面。
她鬼使神差的坐在我的面前,还是那副阴郁的脸。我曾祈祷她只是来点一杯白开水的。看来不是,该死的,我觉得我我们明明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是会来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