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什法官已经年过五十,但她看起来依然非常年轻。她总是把那把精致的佩剑待在身上。这是她身份的象征。等她退位后,这把剑就会传给下一位大法官。但她也在担心现在人族能担此大任的实在太少。
她看向身旁的五皇女,她的仪态端庄,举止朴实又不失礼数。在她眼里皇室多为利用法律的庸人。这位女士却并位列其中。算是少数她欣赏的人才。
但今天,她请五皇女并不是为了寒暄,而是一桩无解的审判的后续。
“殿下,我听说“她”回来了。”
四皇女的动作忽然停下,尽管她已经知道大法官请她的目的,但面对这么直接的提问她还是措手不及。这么多年,这一直是她的心结。在即将退休时,遇到这种案件,很多人都会选择沉默或跟随主流,她却坚持到底。
“是,几个星期前。但现在“她”去血族了,其他我一概不知。”
四皇女想并不想过多回忆关于“她”的记忆。每次她的脑海闪过“她”的样貌她都会对“她”的人格感到愤怒,对“她”的命运感到可悲,对她的笑容感到怜悯。
可法官并不想在此结束,继续追问:“据我所知,殿下近期就会启程去血族领地参加诸国会议。”
“我是以使节的身份参加会议,对其他的事宜不会有过多接触,随行人员也有敲定不会改变。”五皇女很少露出不耐烦的情绪,但对于“她”的事倒是个列外。没办法,对于整个王城“她”都是列外。
“抱歉...”
法官也知道“她”对皇女的影响,她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有咽了回去。皇女态度很明显了。在深入未免有些不识趣。于是她转向下一个她担心的话题。
“最近其他国家出现的连环杀手殿下有听说过吗?”
“当然听说了,他刺杀了很多名门望族,其中不乏全大陆数一数二的剑术家。但同时他也杀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能毫无气息的行刺一个首相,单枪匹马剿灭一个匪帮,他的实力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顶尖的水平。但他的动机和身份又完全是个迷,这次诸国会议也会有关于他的讨,毕竟考虑到跨国追捕。”
皇女谈到她对这事的了解,这位杀手现在已经算是轰动全世界的人物了。
法官忽然回忆起了什么,她摸了摸腰间那把陪伴了她几十年的佩剑。
“根据作案时间和地点,他接下来可能就会进入人族帝国。”
“我已经安排增加边防人员了,但我们都清楚这样做效果微乎其微,她可是能潜入首相府的人。帕米什法官,他是个屠戮成性的疯子....”
“未必...”法官下意识的否决了皇女的阐述。潜意识里她已经多少有了些猜想。
她谈了口气,望向窗外,记忆里法官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正望向窗外,好像外面是一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世界。
“皇女殿下,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相信经历了“那件事后,我们都有了改观。”
奥尔维雅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成堆的文件,她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自己发起的诸国会议近在咫尺,大多数国家都表示愿意参加,这让她要安排的事成倍数的增加。另一方面,教堂的事告一段落,里面储藏这大量有关血族的研究。
前一件事还好,可以安排给手下,但后面一件事。现在只有自己和伊扎比知道。这些足以震惊世界的信息可不能在会议前夕泄露。
她理了理思绪,那些怪物的尸体死后又变回了孩童,它们会被隐藏起来,以便后续的研究。
而真族的子嗣,她是彻头彻尾的人类,律零杀死她后,那独特的血脉影响立刻归于平静,对于血族来说它已经没有用处,但保险起见奥尔维雅还是将它保存起来。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将血族原本是人类的事实告诉她的子民。
“你还在烦恼吗?”伊扎比抱着一踏文件进来。看到扶额叹气的奥尔维雅,立刻明白过来。“要不找个人吸血,你以前在战场上总会通过吸血来平复心情,虽然大多数血族都是这样。”
“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吸血的。”即使知道这是玩笑奥尔维雅还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似乎是她们在战场上培养起的默契。
“这是...”奥尔维雅拿起伊扎比带来的文件,随意看了几眼,但立刻就被文件内容吸引。
上面是关于诸国会议大致方案,阅读者驳回了几个看起来还行但仔细一想经不起推敲的点,并附加了自己的办法。字迹工整且行文流畅。这些文件最后都会给奥尔维雅审批,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奥尔维雅很想知道在上面写字的人是谁,但很快她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薄荷味。
“律零,这些事她都会。”
“对啊,她好像什么都会。”
“她最近一直在病房了,这些文件是怎么看到的?”奥尔维雅抬头,敏锐的眼神刺向伊扎比,让这位女仆感到一阵恶寒。
“她...她无意中看到的。”
“病房里怎么会有诸国会议相关的文件?”
“我看望她时顺路带过去的,她想看,我就让她看了。”
“要是别人,我已经以间谍罪将其抓起来了。”
别这么说嘛,总体来看律零不是做的很好吗。”
这点奥尔维雅无法反驳,文件时上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恰到好处。尤其是纸张上散发的淡淡的薄荷味让她忍不住又想起律零的身影。
教堂一事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律零那晚突然转变的性格却给在场所有人都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影响。但那之后律零就因为旧伤复发一直躺在床上,奥尔维雅抽空看过她一次,还好她还是那个柔弱需要人保护的律零。
对于另一个人格,律零却闭口不谈。这反倒激了奥尔维雅的兴趣。
“你脸红了。”伊扎比不怀好意的说到。“女王大人该不是是被那晚律零的英姿吸引了吧?”
奥尔维雅低下头,继续处理事务。无视了女仆的调侃。但女仆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也是,你自己那晚都承认了她的魅力了。最近有几个女仆可是被那微笑迷得神魂颠倒,时不时就找机会往病房跑。”
奥尔维雅写字的手无意中用力了一些,纸张抗议般传来摩擦声。但她依然没有说话。
“我说在这样下去,可能会像上次宴会时一样,让某些贵族动心也说不定,你对她的血奴印记失效的事已经传开了。很多人都以为你已经玩腻她,开始摩拳擦掌,这毕竟是诸国会议前夕,我们都不能...”
“你想说什么?”
伊扎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女王大人,反正你现在也对律零拿不定注意,她的体质特殊,也不能轻易给其他人。不如就先放我这里吧,这段时间让我全权负责律零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