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莉莉丝的梦中,参天的古树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浓郁的植物散发幽香的芬芳。
这里并非世人所传颂乐土,却比乐土还有宁静,也不是没有日月之分的寒冷极地,身处其中却一样感受不到昼夜交替。
森林中央的湖泊中,那颗最为年老的祖树引领着新的生命,凝结成冰的空气围绕在它的皮肤之上形成坚不可摧的冰甲和向外延展的枝条。
莉莉丝就躺在祖树之下,吸取着它的养分,聆听着它的故事。
枝条轻抚过她的脸颊,像一位慈爱的母亲,轻吻她年幼的孩童。
散落的枝叶没有融入泥土,而是随着流动的空气在周围起舞。
莉莉丝轻闭双眼,感受缠绕在其身上,拂动皮肤的寒气,试图读懂祖树传达的涵义。
可回应她的除了阵阵微风以外,只有树叶婆娑的身影。
莉莉丝好像做了一个漫长悠扬的梦,但她睁开眼时只看到熟悉的大理石天花板和周围新生的小麦,她回到了那座教堂。可梦中的情节已如蒲公英的种子飘向远方。
看到一旁的奥尔维雅时,她才想起在病房里与她争斗的一幕,攥紧双手,害怕的道歉到:“女,女王陛下,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奥尔维雅已经习惯了莉莉丝双重人格带来的巨大反差感。“我本来就有事找你,仪器里那些数据解析的怎么样了。”
“那个,已经差不多了,请再给我点时间把它们翻译成现代文字。”
莉莉丝起身跑向那些堆在倒塌的神像旁边的仪器。它们堆积起来足有三个人那么大,对于莉莉丝来说却得心应手。她熟练的操作仪器,将其中的信息转换成纸张数据。当然,全都是古代文字。
“那里面有关于新生血族的记录吗?”
“新生血族?”
“就是神父说的血族的进化形,现在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先这样称呼把。”
莉莉丝明白后开始解读纸张上的文字。大多数都是神父自己的话载入仪器中,其中还参杂着一些不重要的评论。
“这里只有对它特征的描述,像真族那样创造血族的方法已经销毁了。”
果然,就如律零所说,神父已经把这些全部付之一炬了。可奥尔维雅并为因此而沮丧,相反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放松。
“那,它是什么样的,或者该问,你是什么样的。你并不需要吸血就能存活,不是吗?”
莉莉丝仔细阅读着那些文字,好半天才找到她想要的信息“关于新生血族,血液并不是它的唯一食物来源,它可以跟其他种族一样从普通的食物中汲取养分,而当它吸血时它能从被吸食者身体里吸食魔力和能量。”
后面还有一句神父的话。“相比于现在的血族,它会更强大,而且最重要的是,吸血不在是它的本能。”
莉莉丝本想将这句话也翻译出来,教堂里的小麦突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金黄的麦田隐约间倒影在教堂的墙上,使那些陈旧的大理石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有什么力量轻轻捂住她的嘴。莉莉丝惊讶的转身可什么,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显然它已经无影无踪或者是从未出现过。
奥尔维雅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样。思索着莉莉丝的话语。
“吸食魔法...确实是非常惊人的能力。那你呢,莉莉丝,你既然被称为原型说明与新生血族还是有差异的?”
莉莉丝继续翻译起那些信息。尽管她刚才感到奇怪,但并未在意。
“嗯,差异就是我的双重人格。根据神父的记录,普通状态,也就是现在,我并不能释放太多的魔力,而另一人格下我的魔力会暴涨,但我也会变得及其偏执。不同人格间的关联也一概不知,我现在只能靠神父留下来的魔法眼镜来实现性格转换。”
跟律零很像,奥尔维雅想到,她们在另一人格下战斗力都直线飙升。但现在资料不足,如果豁然开始向新生血族方面研究,情况可能适得其反。大概率莉莉丝还会被当作分裂血族的政治筹码。可莉莉丝描述中的血族确实非常诱人。
只能依靠别人只能伤害别人,这一直是其他种族对血族的固有印象,如果真的能打破它,对血族来说再好不过。
“女王陛下,其实还有关于律零与血族的数据。律零,律零....”
莉莉丝盯着仪器中显示的文字,不知道怎么开口。
“律零怎么了?”
“律零,她...”莉莉丝斟酌了一下语句,最后还是把纸上的信息都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她的体质很特殊,特殊到某些方面都不能称她为人类了,而且她跟血族的相性非常好,如果她真的接受了血族的基因的话,说不定能诞生比现今所以物种都要强大的生命。”
“莉莉丝,你是为了血族说这话还是单纯的想上律零?”
“什么!我,我...”奥尔维雅如此直接的提问让莉莉丝更加慌张。
“两者都有,但跟律零做可能更多一点,当然这都遵从律零的意愿!”一口气把内心想说的全说了出来。莉莉丝的脸已经涨的通红。她低着头,死盯这地上那些裂痕。
“是吗。”奥尔维雅好像已经无所谓,毕竟她这一天听到的相似的发言已经够多了。
可是无论是现在温和脆弱的律零,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另一人格,奥尔维雅都无法想象她会或者愿意主动怀上血族的孩子。
“这些还是诸国会议之后在说吧,现在谈对于血族甚至世界格局都会造成相当的混乱。我之后会为教堂再施加一层隐形魔法,诸国会议前后你都尽量不要出来。”
“好的。”莉莉丝说着收拾起那些数据。奥尔维雅看着她的身影。又冒出一个疑问。
“对了,莉莉丝,神父的死你没有感到悲伤吗,还有那些孩子,他们好歹陪伴了那么多年。”
莉莉丝确实曾以为她会为他们的死而流泪。但从看到他们的尸体到现在她都没有感觉到内心有多少波动。当然这并不是说明她的冷血,只是有什么力量好像使那些都如梦境一样不真实。
”我不知道,我曾经确实喜欢并依赖过他们。可是当他们死亡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我,让我的那些感情好像慢慢淡去,就像,就像....他们已经去世很久一样。”
莉莉丝望向周围,圣洁的教堂在一周的时间里腐烂的破烂残缺,但它周围金黄的小麦却无视了生物学的规则在阴暗的空间里努力的向上生长,加速教堂的分解。
即使莉莉丝想要为那些曾经存在于这里的生命默哀,但潜意识里它们好像只是一些过客。而此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那个,女王陛下...”
奥尔维雅循声望向莉莉丝,她的动作扭捏,通红的脸想要强行把内心的疑问逼出来。奥尔维雅隐约已经猜到她像说什么。
“如果,律零的身体好转以后,你会要求她交,交...”
最后一个词莉莉丝怎么也憋不出来。
奥尔维雅陷入沉思,如果数据没错的话,那对于血族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也许是以后也不可能在遇到的机会。可她不想像真祖的子嗣一样,把律零当成一个生育工具。她也不像强迫律律去做这种事。
然而作为一国之主,应该优先考虑的是人民,是国家的发展,是自己种族的未来。感情应该抛掷脑后,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需要。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让其他人接触律零,要产下强大的后代,与她**之人也理应强大,我认为以现在整个血族内魔力的储存量和实力来说,最强大的的只有莉莉丝你的另一人格,伊扎比,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