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迟到了。奥尔维雅想到。平常伊扎比总会故意迟到十分钟。美其名曰给女王殿下再休息一会。但她都会很准时在十分钟之前过来。
而今天没有,已经整整超出十分钟五秒了。奥尔维雅从办公桌前站起来。她几乎能猜到这位守时的秘书现在在哪里。
办公室离律零的病房不远,奥尔维雅没有用瞬移魔法,而是决定走过去,刚好可以看看圣域的变化。
为了举行诸国会议这里很多地方都迎来了修改。比如在人类看来稍有些血腥的雕像被和谐。可能牵扯到信仰问题的布置和壁画也被移除。
路过舞会厅时,奥尔维雅向里面看来一眼,这里就是会议的选址,华丽的装饰被尽数移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宽敞且严肃的昂贵方桌。如果会议成功的话,那这里将成为非常有意义历史物件被保留,奥尔维雅就有理由拒绝举行那些无聊的舞会了。反正圣域的大部分空间已满,到时候贵族就只能重新找个地方做他们陈腐聚会的地点,想想都觉得好笑。
到达病房时,律零正读着书,伊扎比不出所料的在这里。但她趴在律零的腿上睡觉的样子让奥尔维雅眼前一亮。
这应该是少数奥尔维雅能逮到的伊扎比的丑态。但她对律零右手抚摸伊扎比头部的动作稍有不爽。
看到奥尔维雅后,律零放下书,上身向女王行了一礼。
“你还不能下床走动吗。”
“很困难。女王殿下。”说完,律零有低头看向身下的伊扎比。“伊扎比最近很一直很忙,殿下,让她休息一会吧。”
奥尔维雅点点头,近期其他国家和外海的情报一直是她在处理。虽然明面上表现得无所谓,其实她的工作量是圣域内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匹敌的。”
奥尔维雅搬来一根凳子也做到律零旁边。就像伊扎比一样忙碌也让她下意识的寻求灵魂上的慰藉。有时候身边有一只律零这样洁白的小动物真的是种奇妙的感觉。
“女王殿下,我能问你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不如说奥尔维雅很希望律零能跟自己说上话,无论什么都好。
“女王殿下其实不是王族吧?”
“不是,我本来是个没落的小贵族,是上代王看重了我的才能才将我培养起来。”
“那女王殿下会如何选下一代王呢?”
奥尔维雅一惊,尖锐的视线却没有从律零清澈的眼神中看出恶意。再低头看到她手中的关于血族史的书,又立刻释怀,可能她只是对血族感兴趣吧,就像血族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只有王族才能继承他们血脉中蕴藏的魔力,女王殿下不是王族,如果您退位前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者,那王位自然也该归还王族吧。”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实际上王族血脉已经有颓废的迹象了,构成魔法的魔法范式在不断变化,他们却始终保持从前。如果不做改变,所谓王族也会被淘汰。”
但这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就算过时,王族依然是王族,他们是影响力一定会有。奥尔维雅才称王几年,她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当律零问出来时,她不得不思考,这是个她无法回避的问题。
那些拥有古老血脉的家族自以为高人一等,实际上手高眼底,毫无能力,让他们处理点小事都畏手畏脚。她实在不放心将血族交还个这些人。 可一个像她这样实力和智谋都碾压其他人的天才万年才可能出一个。而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培养出称心如意的接班人。
除非,奥尔维雅想起莉莉丝的话。律零与血族的子嗣可能会超越一切种族。
“怎么了吗?”律零歪着头,疑惑的眼神让奥尔维雅有些尴尬。
“没什么,我们都还年轻,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奥尔维雅伸手轻轻触摸律零的脸颊。没有想象中的柔软,甚至有些干裂。“你应该听折痕医生的,好好治疗身体。”
“嗯。”律零也握住那支触摸自己的手。闭上眼感受那柔和的温度。“谢谢您,女王殿下。”
“唔...”伊扎比不合时宜的睁开眼,奥尔维雅立刻缩回自己的手,别过红的像烈火的脸。
看到对面的女王,伊扎比立刻跳起来,慌张中做出冷了军人般立正的姿态。
“奥...女王殿下,对不起,我迟到了。”
“实际上,你还没到,这里是病房。”奥尔维雅露出恐怖的眼神。
“我的问题,我迟错到了。下次我会带着病房一起过来的。”伊扎比刚睡醒的语气一时让奥尔维雅分不清这是不是玩笑。
律零却像被被逗乐一般,轻松的微笑映入两人眼中。让两人都感到一阵恍惚。
“那我们先不打扰了。”奥尔维雅对律零说到。带着伊扎比往外走。
两人都没意识到身体上莫名留下的微小到不能称之为伤口的泛着血丝痕迹。
伊扎比捏了捏自己的脸,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脱离出来。她总感觉自己是被什么东西叫醒而不是自然醒的。
她调整好状态,开始汇报工作。“大多数国家都表现出对诸国会议的积极态度。血族的声誉已经达到了历史的颠覆。但一些贵族在蠢蠢欲动。因科特一脉最近在集结兵力。”
“在诸国会议前夕?”
“是的,其实之前他们都挺安静,最近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有所动作。”
“难道他想自己来主持诸国会议,不,都政变了,其他国家怎么可能派人来。而且那些老贵族虽说腐败,但也会将血族的整体利益放在第一位。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有损血族声誉的事情。”
“嗯,我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一扎比将搜集到的资料交给奥尔维雅。“也许他们想会议结束后就立刻政变或者这只是贵族之间的冲突。如果真是会议之前发动政变,我只能以因科特是个**来解释这一切。”
看着资料上的数据奥尔维雅不经头疼,前夕政变几乎是个不可能的选项。除非因科特能打败自己证明他的王位的合理性。但奥尔维雅已经试探过他,不过是个拽着残缺血脉做救命稻草的小鬼而已,连平庸都是抬举他。
“这段时间你盯紧他们,就算他们政变失败对诸国会议的打击也是不可估量的。如果他们真的有所企图,也只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必要的话,我也会出手。”
律零抬了抬已经基本上没有直觉的双腿,还能行动,这对于后面要做的事已将最好的结果。但她今天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做了一些多余的事,还好,她们没有注意到。
眼前那个刚刚进来的浮夸青年还在喋喋不休的讲他所谓的完美无缺的计划。律零只是听了开头两句就知道漏洞百出。
“政变开始之前能让我见一见你的追随者吗?”律零打断了因科特的陈词滥调。在因科特眼中却是律零在主动向他示好。
“当然没问题,让他们见见未来的王后。”
律零假装笑了笑,随后问:“那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需求吗?”
因科特立刻显现出别扭,他来请求律零为女王下毒,可又拉不下脸承认自己打不过奥尔维雅。
“我知道的,你的实力现在还不能全部发挥出来,可有需要这个王位。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律零接近因科特因害羞而通红的脸.
“是, 是吗?”因科特慢慢从衣服离拿出一瓶药水。“如果可以的话,让女王喝下这个。”
“好的,我会假装为女王切茶将它放在里面,女王对我没有戒心,你不用担心。”
律零接过药水,看了眼鲜红的液体。
“那个,这里有人侦察,我必须马上走。”看到律零手下药水因科匆忙施展瞬移魔法离开了这里。
律零并不在意因科特,她晃了晃眼前的药水。像一个学者观察刚生成的产品。
随后将药水一饮而尽。
干燥的舌头品尝着独特的腥味。苦涩却不会为身体带来不适。看来是针对魔力的毒剂。律零失望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