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红色的,这一定是苹果。”讳掂量着手中的草莓,露出些许好奇和非常的不耐烦。
“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能设计成太阳能,或者充电什么的。非要按照生命的模式进食。”此刻这具身体里一个意识正在质问另一个意识。
“你再废话,我就把身体的主导权夺回来。”
“你可真够无聊。”
发问的意识控制着身体咬下水果的一边。甜的有些发腻的味道钻入味蕾。这一定施加了某种增强甜度的魔法。身体一激灵,想吐又强迫咽了下去。
“那个,小姐,你没付钱的。”对面的商贩提醒到。他的好心赢得了讳短暂的视线。在其他国家,有时候讳不得不动用一些本可以通过交谈避免的暴力。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受伤的不可能是她。
“没关....抱歉。”讳掏出一笔钱,这是她在荒地上解决几个歹徒收获的。
“这是兽族的货币,我们这里不流通的。”
“是...是吗。”讳尴尬一下。那个意识却对另一个旁观的意识输出不满。“**玩意儿,屁事真多。”
她又拿出另一笔钱。他们原本的主人是某个国家边界上喜欢受贿的检察官。可惜最后一个对象是讳。
“小姐,这是龙族的...”
讳突然低身扶住头,似是有剧烈的头痛。
那个商贩疑惑的看着她。担心自己遇到了什么奇怪的精神病人。他从来没真正见过精神病人。只在几年前那场有关魔灾的报道中听说过一个疑似精神病人的嫌犯。
过了好一会,讳才直起身,眼神从不满变得尖锐,商贩能明显感觉到她浑身的气质都变了。
刚才的那位小姐一副看什么都不爽的表情,好像世界都与她为敌。现在这位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女士则显得更加稳重,也更加令人胆寒。她像是蔑视这个世界,所以无视掉它的一切。
“抱歉,我是旅行商人,这是第一次来人族。”讳摸索着身体拿出了人族的货币,手指还不忘抹去货币上的点点血迹。她的声音有股死气的压迫感。强迫商贩手下钱。
可你看起来就是人族。商贩很想这么说,但他没有。他清楚这样的诡客都是些危险分子,指不准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手,不接触为妙。
讳只选了两个苹果。这些就足够她一个星期的活动需求。
你刚刚说的**玩意儿指的是谁,那个商贩,还是这个国家。
为什么问这个。
我很好奇你的思维模式。
一个意识撇了发问意识一眼,在这个灵魂的空间里,两人形影不离,却相隔甚远。
这个体制,他们判断价值的标准。
你看起来很懂。
这就是旁观者清吗?不过都是以前了。
你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世界。
如果可以,我一点也不想融入,等等!
讳的动作一停,一个意识得到身体的控制权。当然是在另一个意识授予下的。
她轻巧的穿过大街,绕进一段窄路,又翻上屋顶。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人族皇宫,恢弘雄伟,富丽堂皇。
“像是刚刚那个发腻的草莓整个侵入参杂了发酵蜂蜜的糖水里。”
人群在向皇宫流动,人声鼎沸,两个意识都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
讳在屋顶间穿梭,每跳到下个屋顶,她都控制力度不引起声响。这也是另一个意识要求的。
离皇宫还有段距离,但讳的视力刚好可以看清那里发生了什么又不被那些护卫发现。
皇宫面向民众的一侧向外突出一个阳台。皇族一般就在那里俯视民众。
这次接受膜拜的是某个皇女,控制着讳身体的意识对她有印象。
她穿着青蓝色公主裙,面对的下方高呼她名字的平民,落落大方,侃侃而谈,优雅的举止和姣好的容颜吸引了无数男性的目光。
她的声音从容且嘹亮,不需要魔法的辅助也能传达到每一个倾听者耳中。
内容是她要出使某个国家,参与某个会议。这将决定未来的局势,最后还非常平滑的扯到平民的生活。讳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灵魂空间内,那个意识激动的发抖。“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哈哈!”她原本接近人类洁白的皮肤开始蜕变,属于冷兵器的银白色逐渐占据全身。
她的身体不自然扭动,以违反生命体正常运行方式的动作把自己的个个部位伸展开来。
最后她甚至抛弃基本的人型,转化为液体开始互相流通。
“你高兴的时候很奇怪。”
“你没资格说我!”她通过震动有节奏的传声。“我还以为这个女人会是个毒妇,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只会贪图名利,善用奸计的恶女想象。现在一看,这不他妈仅仅是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普通人吗?”
另一个意识没搞懂她为什么开心,也不想搞懂。她就静静的看着那团不可名状的东西发癫。
等她情绪稳定后,身体也恢复成人型。“下一个目的是什么。快点吧。结束以后我们就要见她了!”
“一个法官,倒数第二个。”
伊扎比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植物园的深处找到正在抽烟的奥尔维雅,她身旁叼着烟的石罗跟她一样露出阴谋家才会有的表情。
这情景像是两个不良学生逃课到厕所里商量打劫下一个进厕所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伊扎比从一旁的草丛中钻出来,没好气的问。
“抽烟,你要来一根?我改造了一下,这种加了点魔力的烟对身体害处不到,将来有很多的空间拓展内陆市场。”奥尔维雅递出一包新开封的烟盒。时隔这么多年,伊扎比又一次看到会在战场上跟自己打趣的奥尔维雅。
“外面事那么多,我看这个王你是不想当了。”伊扎比夺过烟盒,开始琢磨起它的用法。
“不要这么说嘛,伊扎比总管,我们也是在商量正事。”石罗连忙打圆场。“你们内部不是有群人不老实吗,现在这个阶段你们肯定会私下里决绝。可如果真的出了叉子,走漏了风声。我们也不介意帮帮忙。就说是血族内部与海外来客起了冲突,在乎面子的老派贵族看不起我们,咽不下这口气,搞暗杀。女王发现以后就将他们肃清了。”
“漏洞百出。”伊扎比尖刻的评论道。
“可在我看来,如果真的出现状况,这是唯一能将会议进行下去的方法。”
伊扎比还是不信任这个刚来没几天的海外人,转头看向奥尔维雅。
“我已经对他用了所有能用的思维魔法,他确实没有其他目的,仅仅是为了大陆间的交流。”
这样的话,他帮忙就成了相比于腐朽无可救药的贵族血族女王更看重海外的价值。间接起到了宣传作用,这个人果然挺有政治家风貌。
石罗吐出一口烟气,说:“我都不知道你对我用了魔法,魔法可真是个好东西。”
伊扎比相信奥尔维雅的眼光,妥协般叹了口气。“好,但如果真有我们行动的那一天,你必须在场,将肃清伪造成为了保护你们才迫不得已才行。”
“好好。”石罗摊开手,被迫的答到。
“还有,关于律零的事。”
奥尔维雅抽烟的手放下,属于女王的霸气突然回来几分。“律零怎么了?”
“女仆们报道说这几天因科特频繁的进入律零的病房,他有王族血脉,那些病房周围的限制魔法对他不起作用。”
奥尔维雅稍微思考了一下,她到不担心律零的体质被发现,整个圣域就她们三人知道。目前最大的可能是律零独特的吸引力在王族身上发挥了作用。说来也可笑,血脉越强大那股诱惑越浓厚,而血脉越弱小越抵挡不住那股诱惑。
“你觉得他有所企图吗?”
“说不清,可能只是他花花公子的本性。律零柔弱的像只小羊。确实非常符合他的胃口。但我认为以防万一,不能无视掉那一层可能。”
“石罗阁下,对不起,能请你回避一下吗?”奥尔维雅说到,她清楚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谈论律零的程度。
石罗也识趣的走到另一边。
律零?石罗记得是安排他们行程的人。她想法非常有见解,居然会在住宿方面考虑到他们的习俗。石罗都以为她去过他们那里。
不过,总管刚刚谈到了羊,石罗隐隐有种不安,尽管他知道总管用在这里是想表达她柔弱的意思。
但石罗放不下那层不知从何而来的焦虑,他清楚,羊,在另一方面也有恶魔的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