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居然有人从【神兽森林】里出来了?”
“怎么可能,明明前几天的神罚可是几乎将半片森林夷为平地啊?”
“银发?金发?看上去还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太邪乎了,不会是传说中的神兽大人们化形来咱们村子捕食猎物了吧……”
当少女眼里村庄的轮廓逐渐清晰,同样拥有敏锐听觉的她便陆陆续续地听到了村民们简直离奇的闲言碎语。
什么神罚,什么神兽大人——不就是随手搓了两个魔法,炸了一片小树丛,变出了一只小萝莉吗,没什么好惊讶的……吧?
当少女还在为村民的“没见识”感到好笑时,她和她的宠物已经踏入了这片不算富裕的土地。
起初由于【陨星】所激起烟尘的遮盖,她也只能远远看见村庄的踪影,本以为凭借森林丰富的资源,这里的人们起码能做到丰衣足食。可眼前的一切却远远不如少女的预期。
傍晚的夕阳下,瘦削的孩子为了争夺一颗发霉的土豆扭打在地,田里耕作的老人也是衣衫褴褛,稍弱的妇女们守在一口几乎干涸是深井旁为了一桶浑浊的泥浆吵的唾沫飞溅,而本应在地里劳作的青壮年也不见踪影。萧条是这块土地的主旋律。
这大概也是星辰和星河身上生机勃勃的气质与这里的风景格格不入的原因。即便她们试图默默地略过这灰白色的土地,刚刚还在忙着自己的事的人们却也都有意地让开一道隔离她们与他们的障壁。
“喂,星河,以前这里也是这样吗?”感受着眼前凄凉的一切,星辰不由得对这里的过去升起一抹好奇。
“差不多,呃,可能还不如现在?”星河似乎是在回忆,回忆那个记忆中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荒凉之地。
“不如现在,怎么会……”毕竟对于几十年来都几乎处于锦衣玉食生活中的星辰而言,真的很难想象比眼前的一切还要艰苦的生活。
走着走着,贫瘠的田地也逐渐到了尽头,破败的屋舍也被抛在身后,沉重的夜幕也缓缓降临。只是,在道路的尽头,一座别样的洋楼在这座都不如平民窟的村落里显得格外显眼。
村长家?不,跟准确的说应该是领主府——虽然比一路上的棚屋要体面得多,但仅仅两层的高度,石头堆砌而成的楼体,近乎腐朽了的橡木门,还有偏僻的位置都实在不符合一般人对领主府邸的认知。
当然了,两名少女也不是一般人——她们所关注的并不是这栋小楼里住的谁,而是今天要跟那户人家“借宿”。
几天的森林之旅虽然不能损伤星辰和星河肉体的一丝一毫,但连续数日的长途跋涉实在是让她们心生疲惫——该歇歇了——这是她们在前往村庄的途中就达成的共识。
于是,怀着相同的目标的少女,轻轻扣响了府邸那朴素的木门。“有人吗?”
…………
回应她们的是漫长的沉默。而当她们再次伸手准备扣响门扉时,破旧的木门牙出了一条细缝,透过细粉,她们看到的是一名衣衫不整,看上去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的粉发少女。“有什么事吗?是村里又被兽潮侵扰了,还是前两天打的水井又干涸了?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二位可以先进来坐坐……”
把我们当成村民了?倒也正常——夜色这么深了,人类要是能看清才奇怪呢。
只是,这真的是领主吗?感觉更像是童话里心地善良的公主诶……星辰与星河快速地交换着眼神,显然是对这名与这片穷山恶水格格不入的少女感到困惑。
但是,困惑并不会阻挡她们回应人家“热情”的脚步。仅管在她们看来这样一个少女,以这样一个姿态,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略显突兀。但她们还是毫不犹豫地踏入了踏入了栋奇怪的府邸。
说实话,屋里的内饰实在是有些超出两人预料。如果说从外面看,这栋两层的小楼与村民们的茅屋是云泥之别,但一旦进入里面,借着屋中昏暗的油灯一打量,就发现这座房子也不过是图有其表——斑驳发霉的墙壁,缺角的餐桌,简陋的木板床,屋子的一角甚至还放着一口棺材?!真的很难接受这是一个正处花季的少女所居住的房间。
而刚才开门的粉发少女倒是没有在意两位客人惊异的目光——或者说不敢在意?当她接着灯光重新看清楚两位少女的面容时,她就露出了和先前村民一样窘迫的神情。
得了,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恐怕又要被莫名其妙地当成瘟神一样赶出去了吧……
于是,抢在粉发少女挣扎着是否要开口时,星辰抢先道明了来意:“领主小姐您好,咱名叫星辰,这个是我的妹妹星河(当然不可能解释说是蛇精化形的小萝莉吧),如你所见,咱们并非你的领民,只是作为一介旅人流落至此,不知是否方便借宿一晚?”
“银发,金瞳……神人族?”粉发少女并没有理会星辰的话语,而是在用余光瞄了一眼星辰的眼眸后就陷入了沉思。
神人族?是自己种族的名称吗——毕竟早在很久之前博士就告诉她她不是人类的事实——难道自己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尽管粉发少女的低语只有寥寥几句,其中却包含了极为丰富的信息。
————
在长时间的沉寂过后,粉发少女给出了回答: “两位高贵的小姐,你们好,本人是这片土地的领主卡兹·丽雅,请二位原谅本人先前的失态。二位的来意我已知晓,不过实在是抱歉,这块土地是片被众神诅咒之地,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但若只是留宿,请随意,只是……”
“只是,请两位小姐在夜间不要在村庄内走动,甚至最好不要离开二楼……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虽然这位名叫卡兹·丽雅的少女身上的疑团一重接着一重,惹得星辰的好奇心躁动不安。但是……“啊~~呜——”看着小星河都已近累得打哈欠了,她也暂时不想多去细究。毕竟在她漫长的一身中,这只神秘的少女最多也只会成为一名过客。过了这一夜,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了吧……
——然而不止她一人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