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矛盾的人。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幼时的我失去了人生中唯一一位父亲,也因此走上了一条极端的心理路线。随着年龄的成长,这种幼时给我刻下的伤疤却从来没有愈合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逃不脱曾经的心理阴影。
曾经由此被亲戚带去做精神方面的检查,心理医生却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我。只要实在他人面前,我就会下意识地将自己包装起来,不会露出一点自己扭曲的本色。高中时期的逃避过去的方法为我带来了不少便利,而在便利的同时,我也越发离不开这种逃避。
又是甚至幻想着,这样的伪装久了是否会成为现实?毕竟连戴久面具的小丑有时都会忘记自己的真容。没错,只要面具一直戴着,总有天就不再是面具了。只要众人相信,那就是真。
我始终以这样的心理行动,伪装,逃避。带来的却不是和过去和解,而是越发的矛盾。,有时从梦中惊醒,那种因为谎言被拆穿然后被千夫所指的情景往往让我无法呼息……但越是这样,我就越得隐瞒……
现在也是如此。我同样在隐瞒,而这次的隐瞒更为严重。如今的我,将自己给包装成了一个人类女孩的形象。但事实上呢,我连人类都不是。爱慕的修女姐姐为我而死,而她至始至终连我到底是何物都不知道……比悲伤的情感更浓的,是愧疚……
我不想再让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那么,这样的话我就需要继续欺骗,隐瞒自己的种族,隐瞒自己的过去,,只有这样,这个骑士才有可能带上我,带上一个什么也不懂无家可归的小女孩……我才有可能学会能够去保护别人的技能,而不是站在背后让别人保护,然后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眼前!
我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身体向骑士近了些,本来想要搭上骑士的肩膀,可伸到一半,我看着自己那双小手,这样的手搭上去……我只好牵住了骑士的衣角,尽量显得可怜一点,想要哭出来演一出戏,可任凭我怎么挤,眼泪就是一滴也出不来……
房间里只有沉默,气氛因为我牵着衣角的小手变得奇怪起来,男人轻咳了一声,但并没有将我的手拿开,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但表情中已经没有了诧异,平静的神情重新回到脸上。轻咳后便没有了动静,我低着头,感受着他的视线在我全身上下游走,一种说不出来的羞辱感直上心头……他这是要我装多久啊……
一分钟,两分钟,房间里依旧保持着那份独特的沉寂。我实在受不了了,自顾自地丢开他的衣角,真不喜欢这样。虽然我是一个从头到尾都是谎言的家伙,但不得不装不等于喜欢装。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让我装成小女孩柔柔弱弱求情的样子已经是极限,我矛盾,但我不变态。谁没事去装一个女生?
可没想到,刚丢开他的衣角,手上就是一紧,活生生又给他给扯了回去……
“你变态是吧!”我稍稍愣了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手收了回来,这不是调戏吗?调戏我?去死吧你!我心理暗骂道。
男人也愣了一下,很明显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赶紧站起身来,给了我一个单膝礼以示歉意,嘴里说着我再熟悉不过的语言:“对不起对不起,在下多有冒犯,忘小姐体谅。”
额……难道他刚刚不是故意的?看着他着诚恳的模样,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本来都是男的,只不过被调戏了一下,就这么激动。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敏感了,但想到现在的身体,也觉得这样并不是很奇怪……又想保护自己的身体,但又不想表现得太女性化……啊啊啊啊,好烦啊这个身体!
男人似乎没有看出来脑内打架的我,继续说道,也不管我有没有在听,“在下名叫雷沃特·诺兹兰克,你可以称呼我为诺兹兰克先生或者诺兹兰克。”男人带着一股子翻译腔,说着这犹如登场一样的自我介绍……
但脑袋打架的我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男人见我没有反应,想要再重复一遍,但觉得这样很失礼,毕竟西洲的礼仪是这样的,男人为了适应学了大半年才摸着门路。没错,雷沃特虽然对眼前这位会说神佑语的少女很好奇,十分好奇,并且有一种想要把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的冲动,因为她实在太像她了。但雷沃特可没有蠢到真把她当神佑人对待,留在身边的想法也只是想法,毕竟这长相真的纯的不能再纯,这如果不是教会的人的话雷沃特甚至能够当场把自己的笛子吃下去。
所以他模范着西洲人说神佑语的翻译腔,也使用着西洲的礼仪。但这只是纯粹是雷沃特想多了,事实上,雷沃特现在就得把那个笛子给吃下去。
我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回想着刚刚接收到的话语,想着他应该是在自我介绍,于是也应道:“嗯,雷沃特,我叫格蕾西亚。”我回忆着刚刚他说的话,可似乎只记得他说了雷沃特这个名字,于是就这么叫了出来……
雷沃特愣住了,我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我愣一下他也愣一下,这搞什么啊?很快雷沃特就又反应了过来,脸上带着些微红,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孩这么直接,上来就那么亲切,这回轮到他不好意思了。
看着雷沃特一阵扭捏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跟着他走学习魔法的想法一下就暗淡了不少……
我摇了摇头,觉得我应该主动问他才行,不然谁管我想的是什么
“那个……”我声音抬高了点,想要直接说出来,这样了当一些最好。
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雷沃特给打断了,他似乎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我只好闷闷地把到嘴边上的话给吞了回去。
“格蕾西亚……我可以这么叫你吧。请允许我送你回教会如何?”雷沃特诚恳地说道。这是他作为神圣骑士的职责——保护神职人员。按照西洲的礼仪,再重要的场合需要神职人员作为证人参与会议,而几天前正是谈判的日子。在之后打扫现场时可没有发现有别的神职人员在场的痕迹,只有一套残破的修女服,基本上已经破的称不上是衣服了。‘
而当时发现格蕾西亚时,她的衣服也同样残破不堪,所以雷沃特推断格蕾西亚就是作证的神职人员,再加上那双独特的眼睛,让人不往哪方面去想都难。
“?”听着雷沃特这句“请允许”直接给我整不会了,我奇怪地看着雷沃特,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