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犬妖随手指了几个：“你，你……还有你，出来。今天就拿你们几个开宰。”
这时，那些犬妖舔着猩红的舌头，如痴汉一样咧嘴笑着。
那些被点到的狐妖再不乐意，也被他们狠狠地拽了出来。
一个两个狐妖全都被踩在地上，由不得她们反抗。
要死了……
她们此刻就要死了，可那些刺耳的笑声依旧回荡在她们耳边。
不停颤抖的身子是因为她们还不想死！
谁想这么憋屈的死去？谁也不想！
可是，她们没有办法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浪涛般兀自浮现在她们的脑海里。
她们都知道那个人族所说的话语是正确的。
可是，她们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她们会怎么办？
此时此刻，余木水的话似浪滔也似鼓声，强而有力地振动着她们的心脏。
她们在想——自己要是选择了那两个人族，是不是就不用死在这里了？
尽管她们是如此懊悔，但她们已经没机会了。
她们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留下了惊惧与绝望的泪水。
其他的一众狐妖都不忍心看她们，有的狐妖黯然泪下，有的狐妖露出了愤懑的眼神，有的狐妖一脸恐惧……
但就是没有一个狐妖敢上前反抗。
——明晃晃的狗爪子已经亮出，对准了这几个倒霉狐妖的脑袋。
她们就要死了。
她们自己也不抱希望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
一柄黑剑忽如一道疾风风来，一剑一闪而过。
只是一个眨眼间，鲜血飙起，为首的犬妖赫然被洞穿了胸膛。
他震惊地低下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胸膛，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轰然倒地了。
因为他的灵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碎了啊！
剧烈的疼痛害得他发出了一声啊啊啊啊啊的惊天惨叫！
其他的犬妖见状骤然是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
一道白衣倩影乘风而来。
黑色的剑如轻灵的燕子飞入她手中。
一手剑花舞得像绽放开来的黑莲花。
一道又一道森寒剑气划破虚空，雨露均沾地将每一个犬妖的灵脉给震碎了。
犬妖们纷纷骇然倒地。
刹那间，惨烈的哀嚎声如警报声一样响个不停。
正因如此，白茗淼又是几道剑气划过，精准地割掉了他们的舌头。
也断绝了他们求饶的机会。
这些犬妖什么实力？为首的犬妖不过炼气圆满而已。其余的更不用说，都不过是炼气期的小喽啰而已。
哪能是白茗淼的对手？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因为师兄不让她下死手。
顺带一提，她用幽玄而不用七彩匕首，也是师兄吩咐的。
余木水抱着有苏笑月信步而来。
——这是什么情况？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所有狐妖。
余木水一脸关切地问她们：“你们没事吧？”
“还好，你们没有事。”
“幸亏我们来得及时。不然，你们就要出事了。”
余木水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青衣狐妖。
那青衣狐妖一直搀扶着老妇，看起来就挺有地位的。
于是乎，余木水放下了有苏笑月，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并将幽玄剑塞进她手里。
而后，他拉着她一直走到那为首犬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已经是满脸痛苦的犬妖。
他指着那犬妖的脖子，在这个青衣狐妖耳边轻声问道：
“你想不想杀了他！”
想！
当然想！
这一刻，没有一个狐妖是不想杀犬妖的。
但是，这个青衣狐妖却是摇了摇头，握着幽玄的手如**一样剧烈颤抖着。
明明仇敌就在她的剑之下，她这都下不了手？
“你刚才也看到了，今天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管你们再怎么妥协，他们都不会对你们施以仁慈。”
这……青衣女狐知道余木水说得对，但是……
老妇焦急喊道：“不能杀！”
“对，不能杀。杀了他的话，我们整个村子都会完蛋的。”
青衣女狐的声音就像水波一样微微颤动着。
她依旧是拿捏不了主意。
“你想活下去吗？
“你难道还想看着她们被这些犬妖杀死吗？”
余木水的手轻轻放在她颤抖的手上，在她耳边轻声地说着。
“你拿着这把剑，不用灵力也能杀了他。”
他的手像毒蛇，他的话语像迷烟，仿佛紧紧缠绕住了她的灵魂。
——见得这一幕的白茗淼不禁回想起了她第一次杀妖的时候，师兄也是这么教导她的。
她不喜欢师兄这么对待其他人。
但是，为了师兄的大事，她在这一刻选择了沉默。
“你想想，他们刚才是怎么对你们的？”
“他们向来是对你们不讲道理的。”
“你们如此屈辱能够换来多少生存空间？今天他能杀你们十个妖，明天他还是能够杀你们十个妖。”
“大后天呢？往后呢？”
“你们能够苟活多久？你们狐族不杀这犬妖还能有未来吗？”
“想一想你的父亲，是不是遭受过他们的折磨。”
“想一想狐族是不是曾经活得很潇洒？是不是比这些犬妖要高贵许多？这些犬妖曾经也不过是你们狐族的附属而已。如今，他们却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丝毫不给你们留下一点尊严。”
“有一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狐族的尊严不应该在你身上埋没了。”
余木水这些话说得很平淡，犹如在说着家常话。
但听在青衣女狐耳里，无疑就是一道又一道的惊雷，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脏。
越听这些话，她内心那股潜藏已久的怒火越烧越旺盛。
此刻她涨红了脸。
却不是因为害羞，正是因为愤怒到气血上头。
难以压抑的怒火透过手心传递到剑柄上，让她的手火辣辣的，甚是蠢蠢欲动。
她偏头看向余木水俊秀的脸，咽了咽口水，只见余木水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要屈辱地死去？还是要壮烈地夺回尊严、夺回你们狐族的自由？”
“如果你选择后者，我会帮你 。”
这个男人正在肯定她。
仿佛只要她这一刀下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她要相信这个男人吗？
“动手吧！”
这个男人又发话了。
他的声音虽然平平淡淡的，却充满了力量。
青衣女狐终于是正眼看向那犬妖。
她依旧十分害怕，蠢蠢欲动的手依旧无法迈出最后一步。
但是，没有关系。
余木水会帮她一把。
这一刻的她，明知道余木水的手正在给她的手施加力气，却只是轻微抵抗着，最终无可奈何地闭上了眼睛，手起刀落，眼不见为净地将那犬妖的头给斩了下来。
一个鲜血淋漓的脑袋两眼突兀地滚落在地上。
看着这颗脑袋，余木水一脸的平静。
杀敌不就跟杀猪一样吗？
更何况这是一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玄幻世界，真没必要对此有心理负担。
当青衣女狐睁开眼看到那颗滚落的脑袋，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甚至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露出了微笑。
——第一个狐妖的投名状已经献上了。
青禾村的狐妖在青禾村斩杀了犬妖。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犬妖已经不可能放过这个村子的狐妖了。
也意味着，这青衣狐妖瓦解了其余狐妖的顾虑，为她们提供了勇气。
余木水轻声鼓励道：“你做得很好，往后会有更多的犬妖死在你手下。你不用为此而感到内疚。你的行为不会害了你的同族，只会救了她们。”
说完，他从她手中取下幽玄，转头看向其他的狐妖。
“这犬妖已经被杀死了。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现在的狐妖们就仿佛屠宰场里待宰的**。
只要她们不傻，都应该知道反过来将屠夫杀了。
嗯，她们果然都不傻。
压抑已久的她们决定放弃多余的思考，红着眼睛往前朝余木水走来。
唯有老妇一脸的萎靡，空叹一口气，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些向前走的狐妖像是抢张学友演唱会门票的粉丝一样伸出手，纷纷要拿到那把黑色的利剑。
她们都坚信只要有了这把黑色利剑，她们也可以杀了那些跪在地上且满脸惊惧的犬妖。
看着这一幕，余木水很是欣慰。
终于是把这些狐妖压抑已久的血性给激发出来了。
一个人压抑得太久，当他们触底反弹的时候，就算是反社会也不足以为奇。
尤其是这些充满了血海深仇的狐妖们。
——余木水将剑插在地上，随手点出十个狐妖。
这十个狐妖都是刚才被犬妖们选上的啊！
此刻，她们正一肚子的懊悔！也一肚子的愤怒！
其他没被选上的狐妖都有些失落。
第一个狐妖拔起幽玄，杀红了眼，把犬妖的头颅、四肢都给剁了下来。
第二个狐妖更加恐怖了。她进一步将犬妖给开膛破肚了。
……
接下来，一个比一个狠，到了最后一个就差把犬妖给剁成肉酱。
多年来血仇终于在这一刻得以发泄，使得她们的内心在无比疯狂的同时也无比的舒爽。
啊，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蚊子的叫声烦了一晚上后，终于是一巴掌拍死了那只可恶的蚊子一样的舒爽。
她们一个两个都精神了许多，眼里布满了血丝，如同一个又一个好战的死士。
当然了，在这一整个过程中，余木水并没有遮挡有苏笑月的视野，只是有苏笑月自己怕得将自己的眼睛给捂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