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妖已经杀了。
狐妖们已经毫无退路可言了。
余木水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要想鼓舞一个被磨灭了志气的种族，那便是激发出他们压抑已久的怒火，并推他们一把，将他们逼进死胡同里。
如此简单而已。
看那些杀红了眼的狐妖们，是一副意犹未尽的亢奋模样。
寄妖胯下的日子已经受够了。
她们此刻迫切渴望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是斩杀那些可恶犬妖的日子，是能够疯狂复仇的好日子！
对此，余木水平静地往前走，从那狐妖手中收回了幽玄。
他将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从漆黑的剑身上划过，轻轻将那肮脏的狗血抹去。
“那嚣张跋扈的犬妖，如今也不过是这剑下的一抹污血。”
说着，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让血液在手指间摩擦着。
“这血还挺浓稠的。”
没有一丝的怜悯之情，仿佛那不是血而是水。
完全不将犬妖的生命当一回事。
他这种藐视生命的态度，放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说是道德败坏。
但在此处，却没有一个狐妖会谴责他。
只会有狐妖与他共情。
他的这般行为只是满足了狐妖对犬妖的恨意。
随后，他平静地将幽玄指向狐妖们，让这漆黑的幽玄在她们视野里缓缓划过。
随着幽玄的移动，他的话语也在平静地吐露而出。
狐妖们的眼珠子随这幽玄而滑动，狐妖们的心跳随他的话语而跳动。
“那往日不可一世的犬妖也不过是地上的一滩污血。”
“只要你们愿意，会有更多的犬妖化作污血。”
“妥协只会让你们变得不幸。”
“只有反击才能给你们带来幸福。”
反击！这句话一出，那十个亲手杀死犬妖的狐妖心脏陡然如打雷般悸动。
切肉的手感还残留在她们灼热的掌心中，她们还想要体会更多这样子的快感。
这个男人说得没有错！
只有反击才能够给她们带来幸福！
虽然她们的身体没有移动，但心却已然和余木水处于同一战线上了。
她们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跟着这个男人覆灭那群可恶的犬妖。
——其他的狐妖何尝不是如此？
这其他的狐妖只恨刚才杀犬妖的不是她们。
这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仿佛是神经毒物，让她们的大脑不断地浮现出——杀！杀！杀！的念头。
大量灼灼目光投注在余木水的身上，都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带领她们杀光那群犬妖！
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妇在此处无奈地问一句：“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往往是与切身的利益相关联的。
于是乎，余木水平静，但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怒气：“我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却被那犬妖杀死了。”
白茗淼知道并没有这一回事。
但这不过是为了给狐妖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而已。
“你大可以独自将那些犬妖杀死。”老妇再问。
“是可以这样子。但是，你们难道不想杀犬妖吗？
我因犬妖而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你们因犬妖而变得如此不幸。我与你们皆是那犬妖的受害者。
我独自杀犬妖是杀，我与你们一起杀犬妖，也是杀。我为何不与你们一起杀那犬妖呢？”
有时候，一个理由并不需要证据，只需要让人信服就够了。
老妇听着余木水的话，再看了一眼白茗淼后，沉默了。
不管余木水说的是真的是假的，她也无法相信余木水说得是真的。但是，余木水愿意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也愿意帮她们。
这似乎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她们狐族恐怕是没资格再深究了。
毕竟，她们这一族已经走投无路了。
青衣女狐也是有着如此的想法。于是，这青衣女狐开口替老妇说道：“我们狐族愿意与你们并肩作战。”
话音刚落，一阵响彻天地的嚎叫声爆发而出！
这声音一点很吵，却一点也不刺耳。
因为这是狐妖们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
她们一个又一个仰天长嚎，像极了赢得世界杯冠军的球员们。
这时，有苏笑月走过来，扯了扯余木水的衣袖，由衷地恳求道：“木水哥哥，你能够教我修行吗？我也想杀犬妖。”
余木水低头看向她，笑问道：“你不怕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吗？”
她刚才可是将眼睛捂了起来啊。
被余木水这么一问，她却是摇了摇头，而后义无反顾地说道：“我会努力的！”
见她如此，余木水觉得收她为徒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未等他开口，白茗淼却是抢先说道：“师兄，我可以教导她。”
“嗯？”
“请师兄务必将她交由我来教导！”
“诶？”
向来清冷且少与人来往的师妹竟然会主动请求教导笑月？
是什么理由竟可以让师妹这么主动？
看着她这无比认真的眼神，余木水不禁好奇地问她：“师妹，难道是因为笑月太可爱了吗？”
他这一问只是半开玩笑而已，连他自己都不觉得会是这种理由。
然而，白茗淼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是的，她太可爱了。所以，我想亲自教导她。”
啊这……这真的是师妹的理由吗？
怎么感觉像是随口胡诌的？
但看师妹这一脸认真的表情，又不像是随口胡诌的。
而且，以师妹的性格，应该也不会随口胡诌吧？
或许，这就是师妹真正的理由吧。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有成师妹之美。
于是乎，余木水笑着说：“那好吧……”
然而——
“我不要，我要木水哥哥教我。”有苏笑月抓着余木水的衣袖，躲到了余木水的身后。
有苏笑月总觉得这位冷冰冰的姐姐有些可怕。
还是这位温柔的哥哥比较好。
白茗淼却像是没听见她的抗议，继续对余木水说道：“师兄放心，我一定会好生教导她的。”
说着，她便是要去拉扯有苏笑月。
见状，有苏笑月又赶紧躲到余木水的另一边，继续抗议道：“我只要木水哥哥。”
只要木水哥哥？
谁不想只要木水哥哥？
但是，木水哥哥只能是属于一个人的。
永远不会属于另外一个人。
白茗淼微笑着说：“我一定会好好教导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