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语气尽量温柔了,可惜她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我的劝告。
她抓住了我摸她头的那只手,但也仅仅是抓着,没有做别的动作,像是在揣摩我的意图。
原本我伸手抚摸她的头仅仅为了缓和下紧张的气氛,以及暗示自己必须直面与白糕之间的关系。
可是在她抓住我的手之后,想脱身已经来不及了。
白糕细腻柔顺的发丝摸起来很舒服,有表面看不出来的蓬松感。
在摸她头的时候我刻意避开了她的猫耳,因为她说过摸到那个地方会有奇怪的感觉。
都说被摸头会有很治愈的感觉,但其实伸手摸的那个人才最舒适,主动争取来的幸福感所蕴含的意义是丰富的。
可惜,对我来说,“主动”这个位置,实在太难了。
必须要小心,注意不能伤害到对方,不能强迫对方,不能影响对方。
这确实太难了,尤其是对于我一个废物来说,我想象不到这个世上会存在愿意接受我的“主动”的人。
那白糕呢?
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样子,但我心里十分清楚这仅仅是因为我曾救了她而已。
绝不能让她因一时的糊涂而最后悔恨不已。
心脏开始感到疼痛,看来这幅不属于我的身体也渐渐被我肮脏的心灵影响到了。
…
见我变得沉默,白糕在我空洞的眼神中寻找着什么,最后在一无所获之时将手伸向了我的头。
还好我反应快,在她快摸到的时候躲开了,然后微笑着向她道歉:
“对不起,又走神了……
所以,你想好了吗?”
“喵?”
郑重其事的发问,只得到了一个简短的无意义回答。
我搞不懂她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装作不明白的样子,为什么在受到伤害之前就不能及时躲开呢?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自己也说了从来没有被爱过,毕竟她只是一只幼猫,大概还是缺乏母爱的幼猫。
“我说那些话并不是为了赶走你,我知道你或许没有能力独自生活,不过请放心,我会在给你找到合适的家庭前照顾你的。
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应该尽量避免接近我,好吗?”
我说话的声音很轻,怕吓到她,也怕吓到自己。
“可是……”
我的发言似乎还是吓到了她,使她的语气变得有些忧伤。
“老公不是喜欢喵吗?喵也很喜欢老公,那为什么……”
“你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我很懦弱,所以不想面对残酷的回答。
但为了让白糕弄清楚事实,我会毫不犹豫的逼着她用残酷做成的刀刺穿我痛苦的心脏。
“这个问题,喵之前不是回答过……”
“是啊,你说过,因为我深爱着这个世界什么的,可是……”
那个回答确实很美好,我真的听入了迷,就像最浪漫的小说描写的那样,白糕就仿佛是降临在千疮百孔的我身边的天使。
然而与她相处一段时间后,真相理所应当的撕碎了我可笑的幻想。
“那段话,是你从某本书上看到的吧?”
被我说中了,白糕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但她还是极力解释道:
“喵是真的那样想的,只是因为喵很笨,说不出那样的话,只能原样告诉你……”
“没关系的,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想告诉你,我并不是你形容的那样,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一个致命的误会。
所以我该怎么证明自己是个人渣?
本来不需要证明的,但是白糕已经中毒太深,失去判断力了。
而且我现在这幅柔弱的外表恐怕不会被讨厌,那么只能想办法表现出内在。
在我思考之际,白糕向我扑了过来,而这次我没能成功躲开。
可恶,真是太大意了,话说她已经成功偷袭到我多少次了?
“白糕,等一下,我想说的还没说完……”
“对不起,喵现在不想听。”
“欸?”
她突然强硬的态度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说起来她的乖巧已经成了一种刻板印象,突然变得这么强势确实有点惊讶到我了。
可不管她多强硬,我也得阻止她啊。
“为什么……”
还在说话的我突然被她堵上了嘴,被她的嘴堵上的……
一连串的强攻打我了个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沦陷在了她的热吻中。
舌头被控制住的我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嘴很软,却无法轻易脱离。
我有点后悔把她当成一只乖巧的小猫了,要知道是猫科动物的还有老虎啊。
白糕当然是只可爱的小猫,但现在的行为简直就像饥渴难耐的老虎。
她没有推到我,我是在跪坐的状态被她紧紧拥抱住亲吻的,整个身体都在发软,但由于被她抱着所以没有瘫在床上,这种被掌握住的奇怪感觉十分明显。
比起上次半清醒中的热吻,这次的突然袭击更令人欲罢不能。
所谓欲罢不能说的是我抵抗的决心,虽然身体做不出任何动作但我心里还是拒绝的,本来应该是拒绝的。
但是被软软的猫娘强吻什么的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拒绝啊,而且这幅身体也不是我的,所以可以看做她并不是在和我亲吻,而是在和另一个可爱的猫娘亲吻。
不,这么想更糟糕了……
就这样维持被拥抱的动作,表面上波澜平静,实际上早已是惊涛骇浪,从心理和生理上来说都是。
正常人会因为接吻而全身发软到瘫痪吗?
虽然我现在不算个正常人,不过这种无力感还真是讨厌啊。
我不敢睁开眼睛,光是在白糕的亲吻下维持理智就已经够难的了,如果再直面这只可爱的猫娘,我的心理防线一定会彻底失守。
可越是不想去想她,脑海中她的形象越明显。
终于,在品尝过我嘴里每一处角落后,白糕松开了抓着我舌头的嘴。
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脸颊发红的的她,还露在外面的舌头上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下垂的黏液,凝视着我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张半睁着眼睛如同发高烧一样虚弱的脸。
无法正常思考的我现在只剩下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