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对我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
在我大概只有十几岁的时候侥幸抓到过一只麻雀,因为小小一只很可爱,所以把玩了许久。
也是从那时开始,在体会过掌握生命的快感之后,我病了。
那只麻雀一直在挣扎,但它的力量远不足以挣脱我的束缚。
感受着它在手掌中不断扑腾的意义,这是一个弱小的生命为了生存所做出的无用的挣扎。
然而,在它挣扎了十几分钟后,它的灵魂死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手里的它突然就不挣扎了,即使松开手,它还是一动不动。
它的眼里没有了光。
原本我是打算玩一会儿就放掉它的,可它绝望的眼神吓到了当时的我。
我将它放在家门口的地上,离开时看了它最后一眼。
它依旧纹丝不动。
第二天,怀着好奇心,出门查看时,发现它不见了,而不远处,它的尸体正被一堆蚂蚁抬着。
也就是在那时,我对生命有了新的理解。
…
在还和家人一起住时,我养过一只仓鼠。
同样是被小小的体型、可爱的外表,以及毛茸茸的触感吸引。
可惜我喂养了它好几天,每天都试图和它互动,但每次手靠近的时候它不是躲开就是啃咬。
气急败坏而强行握住它时,它战栗似的颤抖以及发出的尖锐的“滋滋”声,都在向我展示着最纯粹的敌意。
被排斥的感觉让我感到无比厌恶,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我这种人生来就应该被厌恶。
于是我又发病了。
将它放在地上后,它发了疯似的向自由逃去,钻向了床底。
然后,我将紧挨着床的柜子挪了挪位置,让它和墙之间有一道缝隙,在缝隙的另一边,放了一点面包屑。
很简单的陷阱,伴随着很简单的杀意。
在那几天后,房间里产生了腥臭味时,在发现了臭味的来源后,清醒的我便收到了来自发病的我的礼物——一张生虫了的“鼠片”。
…
我犯下的罪行还有很多,一一列举的话太过繁琐。
眼下,这份罪恶的记忆要向我展示的,还是本不该消亡的生命,即将断送在我手中的经典桥段。
但不同的是,这次的记忆所带来的情绪恐怕会彻底改变现实。
我当时并不认识这只白毛蓝眼的猫,不过现在恐怕是知道了……
我多希望这只是个噩梦,哪怕再怎么真实,再怎么折磨我,至少我知道这是假的。
然而这的确是我无法摆脱的罪证,更讽刺的是醒来后我什么都不会记得。
——
只是因为去实体店买漫画的时候,发现涨价了,心里不舒服……
——
身体不受控制的弯了下去。
——
只是因为不习惯出门,所以紧绷着的精神轻易就会崩溃……
——
捡起了一块砖头。
——
只是因为看那只猫有点肥,而且我只是看了它一眼它就十分嫌弃似的跑走。
——
看向那只怀孕的猫,它跑的并不快。
——
只是因为它明明是白色,是只流浪猫而身上有些脏,让我产生了种莫名的厌恶感。
——
抬起了握着砖头的手,无情地锁定了那只没能跑掉的母亲。
——
只是因为……本不该活着的我还活着……
——
……
——
做完那件事后,我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回到家,才彻底清醒过来。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刚才在书店产生的负面情绪消散了,感到神清气爽。
哈……
…
意识渐渐恢复,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老公!老公!!”
浑身冒汗的我就这样被摇醒了。
头疼,非常的疼,这是每次在梦中回顾记忆后固有的流程,只是没想到换了幅身体还是逃不过……
然而我现在顾不上头疼,也顾不上白糕的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努力回忆起梦中的事。
在梦里我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忘掉这份无比重要的记忆,可惜和以前一样,我还是不能想起。
头痛还未丝毫缓解,又添了几分心痛,只记得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然而现在终于是哭出来了。
我想通过击打头部来试图恢复记忆,然而忘了白糕就在身边,她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来阻止我自 残。
此时情绪有点崩溃,不,应该是非常崩溃,我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白糕的事,可是想不起来啊。
此时我以为是我强吻她之后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或者说吻她这一行为本身就是在伤害她了。
“唔,为什么?”
白糕抓着我的手有些颤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也可能是单纯的对我感到恐惧吧。
那为什么要阻止我呢?就算我把自己打死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吧。
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嗓子也开始疼了啊。
见我情绪非常不对劲,白糕毫不犹豫的抱住了我。
她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这样紧紧抱着。
我非常害怕她的善意,更害怕自己的恶意,我知道自己犯了错,却不知道错在哪里……
她抱住我或许是想安慰我,却不知道这种行为对现在的我来说是莫大的折磨。
这都怪我没守住底线,理智还是输给了欲望,那么现在面临精神上的折磨只能说罪有应得。
呼吸异常的困难,白糕虽然抱的紧,但身体是软的,可我总是有种被空气挤压的感觉。
眼前发黑,明明刚刚才清醒,现在视线却又变得那么模糊。
几乎是本能似的,我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我做了什么……”
“欸,刚才吗?
刚才,老公扑倒我后没过多久就晕倒了,然后喵把你抱到了床上。
再然后,你突然变得呼吸急促,浑身出汗,应该是在做噩梦吧,所以喵就把你摇醒了。”
从白糕的话来看,我似乎并没有做除了推倒她强吻之外的过分的事,差点被压力捏碎的心脏终于放松了些。
那我梦中出现的记忆是什么?我只知道是关于白糕的,而且由于那件事,我已经彻底失去了待在她身边的资格。
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啊!!
白糕松开了我,面带微笑,却又藏不住眼神中的担忧,握着我的手,紧抓着不放。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好低下头。
这时我看到的东西全是让我稍微清醒了些,不,应该是被“惊醒”了些。
我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