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脑完全冷静下来后,我长呼一口气,心情十分愉悦。
在我腐烂的人生中,能像现在一样有充实的感觉实属不易。
原理和坐跳楼机类似,过程是折磨,但经历完以后就会获得压力的解放与内心的平静。
只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突然直接如泡影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让我觉得有些遗憾。
如果那个感觉能保留下去,持续几十分钟再缓缓消失就好了。
虽然没能仔细体会偿还罪孽的滋味,但这是第一次,以后每天都有机会,所以不用担心。
一直缠着我心脏的罪恶感已经减弱了几分,我不指望能通过伤害自己来还清所有罪孽,但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
起码,我可以不用每时每刻都沉浸在对自我的批判当中。
摸着完完整整的小拇指,我看向了理应盛有血液的碗,顿时瞪大了眼睛。
刚才迷迷糊糊的看到放进去的指头像雪糕一样渐渐融化成粘稠的血,但没顾得上惊奇,现在反而更让我惊奇了。
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虽然经历过很多荒诞的事,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有些难以置信。
那白色的陶瓷碗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啊……
不应该啊,我刚才明明看到里面有血……难不成那是幻觉?还是我在做梦?
不不不,疼痛感虽然已经消失了,但回想起来还是毛骨悚然,而且头上的汗还在,那种感觉不会是假的。
莫非,切换后,血液会消失?就像蒸发了那样。
我拿起碗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还有些残余的血腥味。
还好,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理,但是血液消失总比什么都没发生要好。
好不容易找到个能稍微解脱的方法,真是假的我肯定受不了。
虽然那残余的血腥味也在十几秒后荡然无存了,但这也挺好的,省去了洗碗的步骤。
轻轻将碗放回橱柜,看了看案板上同样变得干净如初的菜刀,便放心地轻轻踱步回卧室了。
手机就放在那里充电不用管,我可能需要先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给手指切个口子,再硬生生撕扯下来的疼痛,所留下的那份记忆,短时间内可不好消化。
进门看到在床上蜷成一团睡得正香的白糕时,心里不知为何很开心。
或许是找到了能使自己放下心来与她相处的方法,没有了之前那种对她有所亏欠的感觉。
虽然我配不上白糕这一点不会改变,但如今注视着她也不会有很重的心理负担。
只能说感谢“星星”给了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让我面对白糕能抬得起头。
和白糕一起睡觉也没有了心理压力,但我知道不能太得意忘形。
于是我放心地铺开丢在地上的我的衣服,心满意足地躺在了上面。
地上有些凉,但心是滚烫的,兴奋感使我睡不着觉,也可能是身体重置导致困意全无。
自 残,多好的方法,比直接去死要好的多,正所谓“百般折磨,生不如死”,而且自 杀被发现会让白糕难受,但自 残可不会……
不会被发现,不能被发现。
……
结果还是睡着了。
睡前想了很多折磨自己的方法,比如挑掉指甲、挖眼珠子、捅穿耳膜、硬拔牙齿、生吞钉子之类的,但好像都是小打小闹,于是又开始琢磨借助工具……
然后就这样睡着了,笑着睡着的。
唉,我大抵是疯了,但不疯没办法啊,不折磨自己就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白糕的爱。
换句话说,折磨的越狠,我越能放下心来去爱白糕。
面对如此可爱的猫娘,自己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呢。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两只银白色的猫耳。
身下躺着的地板变得柔软,用手摸了摸才发现此时正躺在床上,而白糕正趴在我的身上,还是那样温暖。
关于我为什么会到床上,也没必要多想,肯定是睡着的时候被醒来的白糕发现,然后抱上去的。
如果是之前的我,可能会想办法从白糕软软的身躯下逃脱,但现在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反正面对她主动的爱意暂时无法完全逃避,那大不了下次自残的时候多来一刀。
也许是心理扭曲的缘故,我的手竟不自觉地搂住了白糕。
和以前买的等身抱枕那种体验不同,她的身体暖暖的,皮肤滑嫩,再配上她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清香,让人如痴如醉般沉迷其中。
一直认为整个世界都会伤害我,到最后连我自己都迫不得已地伤害自己,本就昏暗的人生更是已充满了阴冷。
然而在绝望的人间地狱中,还有白糕这只温柔可爱的猫娘不会伤害我,反而用真挚的爱治愈。
尽管这可能只是暂时的,但现在除了她,我是真的没有任何可以支撑我活下去的事物了。
之前是浑浑噩噩的活着,遇见白糕后逐渐变得清醒,知道自己其实不该活着,但也是因为白糕,现在不能也不愿死去。
另一只手也抱住了白糕,将自己的全部委身于感受她当中。
我愿意承担所有惩罚,既然如此,多抱一会儿应该是可以的吧……
眼泪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毕竟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比起爱自己,我更希望能将这份濒临灭绝的爱意承载到别人身上。
这是个自私的想法,没人会愿意承受废物的爱。
没人愿意,但白糕是猫,那么……
……不。
我错了。
大概是脑子真的坏掉了,居然真的想就这么污染白糕。
松开我罪恶的双手后,将目光聚焦在了干净的天花板上,努力平复躁动的内心。
不料就在这时,白糕用手支撑,支起半个身子,面对着我莞尔一笑。
我不知所措的回避着她的目光,却被她轻抚住了脸颊,视线被“纠正”到她脸上。
为了缓和尴尬的情绪,我没话找话似的问道:
“醒了啊,不睡了吗?”
“喵想多被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
语气像是在请求,眼神却是像在要求。
我咽了咽口水,迟疑两秒后,缓缓伸出手再次搂住了她。
将她娇小的身躯贴在身上后,我闭上眼睛,全身心投入到她的温暖中。
下次,再加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