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了合法的“顾客”身份让我暂时放下心来,随后转身面向及时救场的“姐姐”。
刚张开嘴准备道谢,却突然被她推搡着往里走。
身旁的白糕还没从面对陌生人的胆怯中恢复,只是呆呆的扯着我的衣服,与我一同被推向摆放了更多衣服的地方。
“等等、别推我,你要做什么?”
我记得她说过“不会影响你们”这种话,怎么现在却像赶鸭子上架似的,这么着急?
不过她才帮我和白糕解了个围,也不好直接斥责,只能先观望她的下一步行为。
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又停下了动作。
正当我感到疑惑时,只见她取下了旁边衣架上的一件黑衣服,在细细观赏,口中还念念有词的感叹道:
“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几秒前穿过的款式啊。”
注意到我一直在看她,林末枝微笑着说道:
“怎么,你们不是来买衣服的吗,我也顺便看看,不用管我啦。”
意识到又想多了的我尴尬的移开目光,看向低头靠在我肩上的白糕,伸手抚摸着她的头。
感到安心的白糕顿时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在我肩上轻轻蹭了蹭,随后抬起头,眼中又有了柔情。
我决定说些能激励白糕的话:
“一起挑几件衣服吧,一定会让你看上去更可爱的!”
“嗯,喵也想看到小黑米更可爱的样子!”
“啊……这……”
很遗憾,我的计划里并不包括给自己买可爱的衣服。
一码归一码,我是准备接受新的生活,但最基本的羞耻心绝不能舍弃。
即便现在、以后永远会是猫娘的模样,我也绝不会忘记自己原本长什么鸟样。
想尝试女装的幼稚年纪早就过了,这世界上也不可能会有人想看一个原本是成年死宅的废物变身后穿女装吧。
所以,现在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白糕啊,我不能穿新衣服的,因为……一直穿身上这件,你撕开了也没关系……”
正常的理由是无法说服白糕的,所以我才用了这么个变态似的说法。
“额,喵不会再那样做啦……应该不会……但是,不能只有喵有新衣服穿啊。”
白糕认真的盯着我,那闪着光芒的眼神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她如此坚持,为了让她心安理得的接受新衣服,我只能做出让步:
“好吧,你可以帮我挑一件,只能一件哦,家里我的衣服够多了……”
“喵~”
她开心的接受了这个条件,开始用认真的目光在一件件衣服中细细挑选。
白糕在帮我找,也就是说,给白糕选衣服的任务全权到了我手上。
最早的时候,我曾问过她的喜好,却并未得到具体的答案,不过根据她前世的身世来看,确实没办法拥有具体的喜好。
不过还好,审美这方面我姑且算是有些能耐,毕竟为了画画曾研究过一阵子服装艺术。
就是可惜,白糕能穿的尺码有些小,不过这么大个服装店,怎么也得挑出来个七八件!
…
几十分钟一晃而过,我几乎逛遍了整家店,走的有些累,期间头还被其他顾客摸了几次……
排除掉尺寸不合的、颜色不搭的、太过成熟的、布料太少的,最后拿在手上的只有四件了。
怀着期待的心情与白糕汇合后,发现她还在苦苦寻找,手中空无一物。
“白糕?”
我呼唤了她一声,听到我的声音,她立刻转过身来,三两步扑到了我身上。
差点没稳住被她扑倒,在这种公共场合被扑倒在地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不起,喵找不到……”
她在我怀里低声轻语,细细的声音有种淡淡的忧伤。
“啊,没关系的。
你先把我拿着的这几件试穿一下吧,之后我陪你一起再看看~”
轻抚她的后背安慰,明明只是选择困难而已,却看着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这样的白糕……感觉也很可爱呢。
白糕点了点头,于是我领着她走向了独立试衣间。
站在试衣间门外,我松开了牵着她的手,将衣服递向她,微笑着说道:
“慢慢的,一件一件试,我在门外等你。”
“欸,不能一起吗?”
“啊,那个,我说过会尊重你的隐私,所以……”
“但是,在你面前喵不穿衣服也可——”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脸红着望向四周,还好并没有其他人听到白糕这句危险的话。
松开手后,我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那个,白糕,换衣服的时候不让别人看,是自爱的行为……”
“喵爱你,和爱自己一样啊,在爱的人面前换衣服是可以的哦。”
“?”
不是,白糕怎么和我讲上道理了?
而且还是歪理……但反驳起来好像很麻烦……
我如果真的习惯于看年幼猫娘换衣服,那可就真成最低劣的变态了。
稍微思考了下,我清了清嗓子,再次编了个理由:
“你自己在里面的话,我会更期待看到你换完衣服的样子,穿好一件开一次门,这样就等同于惊喜,会感觉很开心……”
这话听着也很不对劲,说不定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才是正常。
听完我的话,白糕若有所思的微微低下头,然后露出了认可的笑容,朝我“喵~”了一声,就独自进入更衣室了。
终于把她劝进去了,我长舒一口气,在门对面的墙边靠着,静待“惊喜”。
不料,“惊喜”未先至,不速之客先来了。
“不是吧,她换衣服你还用回避?”
耳边传来了林末枝阴阳怪气似的声音,似乎在责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刚刚环顾四周的时候并没发现她的身影,怎么跟幽灵一样,这么快就冒出来了?
“有什么事么?”
我没好气的问道。
“就小小的打扰一下啦,问你个事~”
林末枝语气诚恳,态度端正,而且刚刚帮了忙,或许我不该对她这么冷淡……
但没办法,除了白糕外,这世上所有人对我来说已经只是可有可无的尘埃了。
“你要问什么?”
“就一个问题,你说‘是’或‘不是’就好。”
“嗯。”
一个问题,为了一个简单的回答。
她会问什么?我还真有些好奇。
将目光聚焦到了她的脸上,发现她的表情不再和之前一样俏皮,而是罕见的认真了起来。
她压低语气,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秦妄念,你是不是变不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