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余杏在丹田深深沉了一口气，两手叉腰，抬高音调，努力学着纷烈的样子说话。
“所以，我来参加你们学校的春游……理所当然啦~！”
惊丸子只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一旁的玻璃上是她的倒影。余杏轻吐一下舌头，毕竟她已经无法被阻止了——凭借校服，她已经登上了载着学生们去收藏馆的校车。
“或者，你可以问我从周末到现在的这几天里我做了什么。”
“嗯……？”
她拍了拍自己的书包。
惊丸子无奈：
“这是在让我猜吗……”
余杏歪头：
“一会你就知道了。”
很快，校车到达了目的地。收藏馆在一个有花台的广场前，门口有大理石柱，左右两边都拉着红色的拦绳。惊丸子牵着余杏到大门口，按计划她们在此处与纷烈会合，顺便接上明秋。二人左顾右盼，可发现两位神明都不在。
脚边传来毛茸茸的感觉，什么东西从她们二人之间挤过去。余杏低头一看：“啊，是学校的那只黑猫。”
惊丸子也俯视它，却听到花枝的声音：
“呵呵呵……那孩子身上的许多问题，你也都发现了吧？”
她想，对方是在问明秋？
她的答话还酝酿在心里时，竟就被花枝听到了。对方继续说：
“不管是对妹妹还是对他人，她都需要一个敞开心扉的契机。而你是令我都感到意外的、莫名能够亲近她的人，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她想，自己对情感问题很迟钝。
“可是某些问题会阻碍你们这些讨喜的小家伙聚在一起，像现在这样根本就不有趣。”
她想，花枝本人是在学校？只需要派出小猫就能监视别的地方……
“好啦，我不会专程来扫你们的兴，只是突然想到提醒你。我也有工作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而已……呵呵呵，把握好春游的机会吧，再会，小东西。”
黑猫跑没影了。余杏弯下腰，从下方看惊丸子的脸，问她为什么一直若有所思，被她搪塞过去。她们走进收藏馆室内，零星能看到近入口的几件展品，馆内人并不是很多。
“也许纷烈是睡过头了……”
她们从始至终并没有看见金头发少女的身影。不过随着惊丸子一指，白衣白帽的背影成为二人视线的焦点。
“在室内戴那么宽的帽子，没准是为了和别人保持距离……”
明秋避开参观的人群，独自站在一个玻璃展柜前，里面正是传说中的77号卡牌。透过玻璃还能看到上面的文本介绍：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二人走了过去。明秋转身，正要和惊丸子打招呼，却发现另一人——她两次试图躲避的余杏也在。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也许她是愿意交流的……惊丸子想，自己先前就感知到这一点。明秋只不过是许久未能与陌生人有过交集。需要自己帮帮她么？
余杏发起了先手：打开书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一把手工折扇来，扇把甚至经过了精心固定和刻饰。“这是我花三天时间看N多教程做的……送给明秋学姐。”
剩下两个人对这情况，显然都没有料到。
“为什么是折扇……”惊丸子问。
“因为感觉明秋学姐使用心灵感应说话的时候，如果摇着扇子遮住下半张脸，会很帅气呢。”余杏介绍着自己对于神明风采的构想。
犹豫再三后，明秋接过扇子，一如她所说的一般，开扇掩面，轻声道：“谢谢。”
终于能正常地说出一句话了，惊丸子想，大进步。
“我的礼物呢？”她作不经意语气开玩笑。
余杏一愣：“呀，忘记了！……要不把我送给你？”
“不要。”
惊丸子又一次摇头。明秋躲在扇子后，静静听着两人谈话，不语。
……
“纷烈学姐还没到，所以我们三个去哪个展厅看？”余杏在原地转圈以观望四周，看到别人，忽然发觉自己的音量好像大了些，“啊，我该小声说话来着——明秋学姐想去哪儿？”
“等下午，拍卖。”
明秋说。
惊丸子这才仔细地去看那玻璃展柜里：“下午就有人取它出来卖了啊……不过，这里连围观的人都没有，明秋应该能轻而易举买到吧。”
“这是……绝版集卡！？”余杏赞叹了，“好厉害。”
“等等，这卡片的角落？”惊丸子发现什么，几乎要把眼睛贴到柜台上看。明秋说，她今天很早的时候便看见了——那卡片的一角，用很难褪色的水笔写着一个名字。
“王明秋”。
“这是明秋学生卡上的名字……不对，不会就是你弄丢的那一张吧？”惊丸子惊讶道。而明秋没有笃定，只说：“我忘记中间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要写名字的话……对了，为什么你的收藏盒里，其它的卡片没有写名字？”惊丸子发现了盲点。
“不记得我写过……”
明秋摇了摇扇子，像是觉得自己说话太多需要降温一般。
余杏在一旁有些云里雾里，只明白事情的大概：“也就是说这张卡不属于收藏馆？那要怎么办呢……相关的人恐怕只有在拍卖会上才能见到了，到时候才方便我们问个明白。”
明秋点点头。
“那么只有在下午才能一探究竟了？”惊丸子道，“这张卡在几十年前就绝版了，也许太久远，东西才不经意易主了吧。不过没关系，不管是拍卖还是发现真相，我都会陪着明秋去的。”
“我也去！”余杏说着，拿出笔记本，又取下杏叶发卡，“不可思议呢……数十年前的东西……突然有灵感了！”
三人站在那冷门的展台前，唰唰写字声悬浮在空气中。余杏收笔时顺便看了下表，离上午结束还有段时间。“我们去别的地方逛吧！”她看上去很有干劲。
——话虽如此，对于卡片一事的好奇还是干扰了她和惊丸子上午的玩赏环节，让它似乎总不尽兴。纷烈始终没有露面。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拍卖会如期而至，少女们总算摩拳擦掌。
“至少帮明秋把卡片淘回来。”惊丸子说。
可三人刚到场馆，却听见争吵声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