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伟大的西芝离大人正是开辟了这座庭院最早的主人。那时候一切都处于鲜红的炼狱之中。西芝离大人有着能令「壳」显现的力量。那是哪怕身处炼狱也能始终安然无恙的「壳」……没错,正是西芝离大人救了这个世界。”
如果说这也能算是“说明”的话,那天底下所有不说胡话的人都能算得上是优秀的学者了。
尽管玛露艾并没有实际见过正儿八经的学者。但她觉得至少应该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的。
“您是希忒亚立根大人……对吗?”
“保持,安静。为你们说明——既然「心脏」大人是这样吩咐的,那鄙人就一定会照办!我的说明还没有结束!刚才只是沉浸于对西芝离的崇高想象之中!”
“啊,啊,那好吧。那,希忒亚立根大人能再多说一点关于庭院——”
“嘘,我正要讲这个了——咕哇!!!”
希忒亚立根正要开始它那毫无章法的说明,却马上就呼嚎着被击飞了出去。
是醒来的茶乐小姐下的手。玛露艾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
“为什么和怪物这么友好相处?”
茶乐小姐揉搓着因费立根系的术法而在剧烈震荡下发生刺痛的手部。从那上头似乎有一两颗火星抖落。
好在,现在和“与那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抗的莫凡乌爱进行了恶斗”之时不同,茶乐并没有以肉眼可见的热度扭曲着空气,并且在体表结着一层厚厚的霜。
也就是说,她留了手——负责为我们说明各种事情的希忒亚立根并没有被茶乐小姐干掉,而是非常幸运地在被打飞以后还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很高。
“这,这个……这是因为我认为如果想要处理现状,应该先知道更多的——”
“你要相信怪物的话?”
“这,这个……这个则是因为我认为这座庭院的主人也许并没有——”
“你要相信怪物的话?”
“呜——”
茶乐看了一眼周围。用她那深不可测的智慧确认了现状。
被击打到石猪柱子后方的希忒亚立根沉默不语。就如同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样,即使遭受巨大阻折,茶乐依旧毫不动摇。
“一定要把所有的「庭院」摧毁。不能饶恕任何一只「怪物」。花言和巧语一个都不能相信,痛苦和哀嚎也要彻彻底底地无视。身为被选中的战士,你必须有这样的觉悟——”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们呢?”
对玛露艾来说,这个问题在任何一个时刻都从未变得如此重要。
这可能要归功于莎莎.西福可这个存在留给她的印象吧。而且她还在自己眼前死了——也许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或者说,直到茶乐苏醒为止,她都没有机会去“整理”这些不断积压在内心之中的“想法”。
“没有为什么。我不会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预言就是这样说的,不是吗?”
茶乐不断地捣鼓着身上的关节,确认着各个部位是否存在反应迟缓的情况。
“那种东西……才是……没有意义。选上了我和莎莎小姐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我们……根本无法承担得了这种重责大任啊!”
茶乐轻快地跳动了两下,对自身的临时检查已经结束。她的状态似乎十分良好。
“那才是不可能的。你们对自己评价过低了。因为,你们不是活得比那个了不得的佛力耶还要更久吗?这就是在摧毁十二庭的计划中,比「作战能力」还要更重要的「适应力」。为什么不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呢?为什么你真的变得怯懦起来了?明明你比莎莎.西福可还要更能适应残酷的战斗——你甚至在我失去意识而脱战的时候依旧在与「怪物」周旋争取时间,不是吗?这已经能够说——”
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在玛露艾看来,能够轻描淡写地将生命与力量二字挂上等号的茶乐,此时已经和「那个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才不是我所希望的……!如果我能为莎莎小姐而死的话——”
“撤退了,玛露艾。回去季地遗迹,在下一次战斗之前,完成分析总结,重整旗鼓——”
茶乐决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而玛露艾也坚定了某个想法。
“至少「莫凡乌爱」比你更像是人,茶乐.斯温柯蕾塔。”
被莫凡乌爱叫作莫塔尼布拉的时候,和,被茶乐叫作玛露艾的时候。
“……”
玛露艾本该坚定地向无法相互理解的茶乐投以愤怒的目光,但却在和茶乐对视的下一刻就感到了某种好似“后悔”的想法。
“那么,至少,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你这么和那个「怪物」说,它应该会同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等。”
玛露艾感到唇齿微微发颤。
但是茶乐已经不见了,就从她打坏的窟窿那跳了出去。和希忒亚立根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