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力耶:其五

作者:Cybnkef 更新时间:2023/8/23 22:54:30 字数:6298

/佛力耶:其五

“我已经和「心脏」大人取得联系了。真是不敢相信……难道你其实……并不是一个只有嘴皮子的人?”

“噢,斐蕾德舒卡,你大可以直接夸赞我的勇武神威——比方说:只要库尔德里哈大人出马,解决「珠渊的庭院」派来的军队什么的,根本就是比抢走兔子手里的松子还要易如反掌的小孩子过家家——斐蕾德舒卡我真是太敬佩您了——!像这样的。”

“鉴于你的贡献,我已经向「心脏」大人求情,希望大人不要将我私自纳为「庭院之民」的你给处理掉。并且,就在刚刚,大人告诉我说,没有关系。所以你可以放下心了。”

毕竟这算得上是“先斩后奏”嘛。那些上头的大人物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好脸色。

“喔。那真是太好了。顺带一问,既然这么做是‘不好’的,那么斐蕾德舒卡你是不是也会遭到某种处罚?”

“……我是大人最中意的侍从。大人不会处罚我的,你不需要操这种没用的心。好了,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要特意放走敌人的首脑,水死镰。还特意引导它和你过去的同伴汇合了吗?”

“哎呀,斐蕾德舒卡,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看来你除了忠心耿耿和功能很方便以外,真是没什么其他的优点了啊。”

“看来还是要求「心脏」大人把你处分了会比较好呢。”

“哦哦哦哦哦哦哦!慢,慢着!你可以请示你的「心脏」大人,就问那位大人,让流亡的水死镰和那些胆敢反抗大人统治的旧人类汇合是好是坏。我想,那位大人一定会十分满意,甚至还会夸奖你做得很好——”

这么说来,确实是这样。那个麻烦的“庭院之主”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不该因为做好了一些事前准备就这么得意忘形的。

“他很能干呢,斐蕾德舒卡,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你要把他怎么样我都允许。「心脏」大人是这么说的。”

何等穷凶极恶的发言。但我也已经今非昔比了。不仅穿着铠甲,还有了这些怪物引以为傲的「壳」。

“斐蕾德舒卡。我现在也是已经显现了「壳」的了。才不会害怕你啊——!”

讲话更加硬气和随意一点应该也没关系了吧。

“你想试试看吗……虽然我不会真的把已经为「心脏」大人帮了如此多忙的你怎么样……但让你知道你的「壳」究竟有多薄,我想,这应该才是为你着想的妥善措施。”

……

“咳,咳咳。你,你想知道为什么要特地放走水死镰是吗?这说起来虽然简单,但要说明白可是需要讲很多你也许压根不想听的内容的——我想这种枯燥又乏味的说明,你是不会想听的吧?”

“为了变得能帮上「心脏」大人更多的忙,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来,快点开始吧。趁大人还未回来的这段时间。”

“好吧。斐蕾德舒卡,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的理由,一共有三个。”

“第一个,是因为做不到。虽然对那位「心脏」大人非常失礼。但在那个地方,只凭那点人手,是不可能将那个水死镰拦截下来的。”

“呼——呼——我就当没听见这一条,你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事情,知道吗?”

毕竟这算得上是那个堪称“无敌”的「庭院之主」身上为数不多的薄弱之处——难道说,在这庭院里的其他成员之中有人想要将那个「庭院之主」取而代之吗?

真是不得不感叹,无论什么地方都有这样意图谋反的存在啊。

“然后呢,第二个理由呢?”

斐蕾德舒卡催促着我,我也只好从无聊的感伤之中赶忙爬起。

“这部分就是最需要麻烦的说明的部分了。斐蕾德舒卡,你听说过魔人吗?”

“那是什么?”

“魔人是什么啊——嗯,你真是问倒我了。喔,我这样给你解释的话,你应该就能马上了解了吧。”

虽然放走水死镰的理由和这些魔人有关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斐蕾德舒卡已经被吸引了注意,正翘首以盼。它听得这么起劲,那我可就不得不回应这份期待了。

“魔人,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有可能威胁到你的「心脏」大人的——迷一般的存在。”

“这确实是不容忽视的内容。但这和什么也不做,放任水死镰和你的同伴汇合有什么关系吗?”

我眯细了眼睛,合上了本该是为玛露艾和茶乐准备的书籍中的一本。

“我的同伴之中,就有魔人哦。就是那个学徒打扮的人,你刚刚应该已经看到过他了吧?”

“确实是这样……但这样更加说不通了。除非你是想要——”

“想要帮助那些人?怎么会~~斐蕾德舒卡,你太看得起我这株随风而倒的墙头草了。既然那位「心脏」大人有着无人能比的压倒性的力量,事到如今我是绝对不可能背叛的啦。我可是非常会审时度势,只会乘上绝对不会沉的船的胆小鬼啊。”

“没有用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快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同伴里有魔人这一点会和放跑水死镰扯上关系。”

不要着急嘛,斐蕾德舒卡。眼下明明正该是精神松懈的好时机吧?还是说,你,就连思维的构造也和人类的有着迥异差别吗?

“很简单啊。魔人一旦被逼到绝境,就「什么都做得出来」。那么把思路逆转过来,只要还没遇到绝境,他们也就「只是那么一回事」而已。”

这当然是胡话。真实情况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是魔人的话,只要魔器在手,就基本上不会遇到“不合适的地方”这种人类经常会碰上的不幸情况。

但是,在不合适的地方做不合适的事情,和,在最合适的地方做最合适的事情,即便是同一个“个体”,这两者之间也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只有这一点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总之,因为不久前我用自己的拿手好戏做出的“轰动表演”,斐蕾德舒卡现在已经轻易在我的误导之下,相信了这番有关魔人的特性的鬼话。没错。

它一定已经认为,魔人是「在绝境下能发挥出超常力量」的「足以威胁到它主人的巨大威胁」了吧?

“虽然受了伤,但水死镰毫无疑问是「意料之外的强大助力」,使他们合流,就能迷惑那位对我等而言极具威胁性的魔人了。”

斐蕾德舒卡仿佛对此说法表示认可一般,从柔软躯体以微弱幅度发散而出的躯体正带有律动地上下翻动。

“原来如此……那么,魔人要怎么杀掉呢?我明白你因为顾及魔人所以才放走水死镰的理由了。但是,既然只要被逼到绝境就会什么都做做得到,那岂不是拿魔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吗?”

用一个谎言来欺骗上当的人,让其自己去编织另一个说服自己的谎言。

尽管对纯真可爱的斐蕾德舒卡非常不好意思……

“这就是第三个理由。同样也是我为什么这么做的三个理由之中最重要的那个。”

“斐蕾德舒卡,要杀死魔人,必须要准备超乎其想象——对,必须得是「意料之外」的,足以「使其察觉不到死亡将至」,然后「悄悄收割走其性命」的东西。”

我从魔人大人的残骸上回收的这根魔器,也就是断掉了一半的拐棍,现在正微妙地散发出热量。

希望这不要是我还未穿戴手甲的掌心的温度将它捂热了之后,我自作多情之下产生的幻觉就好了。

“非常好,看起来你已经明白了啊。”

“难不成你——”

“没错。你真的立马就明白为什么你的「心脏」大人在解决了手边的麻烦事之后迟迟未归的理由了啊。”

斐蕾德舒卡原本那悠然自得的态度一下就完成了从沉默到愕然到有些愤怒的转变。

“你怎么敢指示那位大人去做——”

哈哈,简直就是不受拘束的笼之外的赏玩之鸟嘛!我就再争取些时间,将这有着麻烦能力的“监视者”尽可能再拖住一会吧。

“不对啊,斐蕾德舒卡,不对,不对。我可没有发出任何指示,是那位大人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合上手上这本,放在身旁的书堆上方,再重新翻开另外一本。

“我就坦白了吧,斐蕾德舒卡,我确实想过要做些花招把戏——但是呢,现在已经一点这种想法也没有了。”

哎呀,真希望“学徒”能赶快过来啊。

我从地上站起,从四座书堆的包围之中抽身而出。斐蕾德舒卡并没有阻拦我。

卧底行动也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差不多是时候去通知那个被暂时隔离起来的炸药桶了。

“毕竟。如果「心脏」不是那位大人,而换成是你的话,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待在这种地方了嘛!斐蕾德舒卡!”

即便是对其存在进行了贬低,也依旧会为赞美“心脏的莫凡乌爱”的声音而由衷感到高兴——这正是你最大的弱点。

没错,自私自利的家伙总是意外的命硬。

移步来到用于隔离正在“莫塔尼布拉化”的少女玛露艾的房间里。

据说,这里本来是用于接见「珠渊」的使者才时刻闲置出来的空房间。

里头的各种装点也是一副和这座庭院本身的风格格格不入的感觉。

在柔软,却又因微小的突触而可以产生的巨大摩擦作用下,不会打滑,即便是我也能闭着眼行进的房间地板上,有着两块珊瑚状的巨大岩石。

房间的总体容积,对真正的巨人而言或许还不算宽敞,但对我这样的普通凡人,或是斐蕾德舒卡这样身材娇小的存在而言,完全可以说是“无比巨大”了。

这间房间由上与下两部分组成,下半部分就如刚才所描述的那样,有着一些和风格凸出的玩意。

而上半部分,就是用似乎比空气还轻所以会浮在空气上的,古怪的水构成的了。

“我向你保证的两样东西,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怎么样,这下总可以听进去我的话了吧?”

隔着这层对“莫塔尼布拉”而言可说是水牢的物质,我希望少女玛露艾不要将我这诚挚的道歉听错成什么怪物的低吼,并再次散播那些可怕又未知的毒药。

“直到他们实际出现在我面前为止,我都不会将现在还未制作好的解药交给你的。因为你的保证是那样的内容,所以我也为了’放下心来’才加了一重保险。事到如今,如果你想反悔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就那样在痛苦中溺死吧,莎莎小姐的仇人。”

嗯。这可怎么办。虽说我也不小心吸到了“一点”,但大部分的“成分”应该都被斐蕾德舒卡挡下了才对。

就那么一点点也会致死吗?连已经显现了「壳」的我还有拥有奇特身体构造的斐蕾德舒卡也会因为那一点点的分量而「炸裂而死」吗?

而且啊而且,有关仇人啊仇家之类的问题,说实话,我是完全没有一点儿印象的。

像莎莎.西福可那样的少女,虽说不算非常稀有,但因为有着也许会令“收纳官”在意的面容,所以我想我至少应该不会对满足这类条件的家伙“毫不在意”才对。

而接受过那些洗礼的家伙,只要没有像那个“天杀的蠢材”一般的愚笨,应该都会对我感恩戴德,绝不该将我视为什么仇人才对啊?

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印象。是在逃亡途中被我连累到的人的亲属吗?还是一直以来都想除我为后快的那些家伙们的鬣狗呢?

我自认为记忆力并不算太差。在偷走这铠甲的事迹败露之前,也早就还清了“欠下的东西”才对。

啊啊,等,等等,难不成——

我听说,这具铠甲当代的正统继承人,就是一位有着闻所未闻之“强大”的妙龄少女。对……有着近似橘色的,宛如焰炎神祇再世的长发……

该,该不会——哈啊!要说仇人仇家,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吧!

天,天呐。难怪会憎恨我——因为我把本该属于她的宝物,就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了啊!

不知道把这东西还回去能不能得到原谅呢……

但是但是,我又已经和那位茶乐.斯温柯蕾塔约定好了——不,这里果然还是应该先尊重正牌物主的意见……

“库尔德里哈,庭院的门口有客人……是你的同伴。现在已经入侵到中庭了。虽然有些多余了,但我姑且还是问一下吧——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嗯……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总归会被发现吗。不过,反过来也就是说,只要足够小心,那么直到踏上这里的土地之前都不会被轻易发现的意思。

虽然也有我进行干扰和动摇的功劳,但这手脚还真是精明。侵入中庭的两人中的一个应该就是茶乐.斯温柯蕾塔了。至于另一个,既然斐蕾德舒卡没有特别的报告,也就代表说是“黑角”以外的某人吧。

结合那时候的状况来看,另一位毫无疑问就是“学徒”,也就是最有望处理那个“莫凡乌爱”的我亲爱的魔人大人……嗯……嗯……?

“当然了。这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恐怕入侵庭院的两人只是别动队,他们一行真正的目标依旧是「树根」。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不应该通知「心脏」大人——要是再让那位大人疲于奔命的话……啊啊,就连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一点,斐蕾德舒卡,你应该最清楚了。”

斐蕾德舒卡没有其他选择。除了相信之外别无选择。

因为,真相如果不是我说的“这般”的话,又该是什么样的呢?既然「心脏」大人迟迟没有回来,那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吧?

往往就是这种认为“这才是理所应当”的傲慢和天真才会导致各种各样的悲剧呀。斐蕾德舒卡。

“这点事情,我好歹还是知道的——”

哦,你能理解真是再好不过了。虽然快要赶到的两人就快要——

“通告,希忒亚立根,解放全部沉眠中的成员——通告希忒亚立根,解放全部沉眠中的成员。”

希忒亚立根……啊啊啊!是那个被我认为难以在那个“水死镰的战场”上发挥作用的家伙!

“哇,哇哇,你在做什么啊!斐蕾德舒卡!你的「心脏」大人不是极力希望你不要去打扰那些其他成员继续睡觉的吗!”

“我做错了什么了吗?”

它转过头来……不那能不能说是头部都不太好说……总之,斐蕾德舒卡每次对话时都会朝向我的这一面已经扭转了过来。

而用来表达其疑惑的动作,以及用来表达其喜悦的动作,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在交相触动。

还夹带着其对自身躯体的摧毁和吞噬——啊啊,它居然一直都能长出口来——不,是这庭院上有一层名叫斐蕾德舒卡的「骨」膜。

“「心脏大人」一定也会高兴的吧?因为麦尔瑟巴提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因为是麦尔瑟巴提说的,所以「心脏大人」一定也会高兴的。没错,因为麦尔瑟巴提是这样说的!所以「心脏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这场面只能说是疯狂。但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揪住一根正在乱颤的肢干,莫名觉得它会帮我打开收押少女玛露艾的水牢。抱着如果不成就由我亲自潜进去的态度一试,结果发了狂的斐蕾德舒卡马上就将那些水吸下肚里,而原本浮在半空的少女玛露艾则落在了我的脚边。

“发,发生什么了?是你做了什么吗……?”

“不,恐怕是在我之前,早就有什么东西盯上斐蕾德舒卡了吧。它本人也毫无自觉,直到这个时刻来临——简直就像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剧本一样啊!少女玛露艾!我们简直是被卷入其中来了啊!”

我马上注意到我的语气有些过头的兴奋。但是,这点程度,隔着一层铁皮根本就无法察觉得到。

哎,到头来,说不得真的和那位不老的公主说的一样。我本质上也和“那些家伙”没什么两样,只是倾向稍有不同罢了——

“但是,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了哦。橘球和茶乐小姐已经来接你了。你一个人能走得动路吗?虽然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关系,但毕竟你眼睛还是看不见了。”

“但是,这不是说如果你不愿意独行的话,我就会和你一起走。因为我会留下来。我必须完成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所以,你就先一步前去迎接他们吧,玛露艾。”

我没有松开手上这根“因凑巧而出现在我眼前且努力停留”的小小的躯干。

送别了少女玛露艾。我也该为我的行为负责了。

虽然是稍提早了一点的收尾工作。“结束”的部分也没有完全没有遵循着我期望的那种发展开展——

“斐蕾德舒卡!你这是对你的「心脏」大人的大不敬哦!”

尽管我早就知道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

毕竟我们立场有别,站在终将对立的两种立场之上的两个固执的人——碰巧,又因异常默契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才勉勉强强构建起来的,短暂至极到连南柯一梦都算不上的合作关系。

“少废话啦!你这……碍眼的人类。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心脏大人!您在何方?!我明明不该有这种感情——但麦尔瑟巴提是这样说的啊!”

在这世上,任何人都不会对这斐蕾德舒卡进行“宽恕”了吧。

但它已经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了。所以,「壳」也因此才变薄了吧?

“我接受了!斐蕾德舒卡!若你这样的存在也会如我们一般拥有来世的话——”

本该在更为动摇,或是更加间不容发的某个时刻发动的致命“机关”,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才提前“启动”了。

我事前当然不知道那只壳线妖叛徒所设下的这一道“保险”。但在亲眼见到的瞬间,我就马上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想要打倒“莫凡乌爱”,又怎么可能会对“斐蕾德舒卡”置之不顾呢?

“什么,嘛。你果然……也是知道的。早知道……就该早点听「心脏」大人的。把你这样的家伙……直接处理掉了就好了啊。”

斐蕾德舒卡太碍事了!那只壳线妖也一定会这么觉得吧?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发展了。

要想弄垮什么,就得先从支撑的“角落”开始拆起。

我紧紧握住斐蕾德舒卡,尽管我们的交情非常之短,此刻我还是要为她缅怀。

“我一定会让你知道真正的主从——不!我会叫你知晓!那远胜过你刚才体会到的!那一瞬间的喜悦的!真正的灵魂牵绊的美丽之处!”

她不是怪物,她毫无疑问是人类。尽管和我们不一样,但斐蕾德舒卡是比我还要像人类的,纯真但却过分聪明的令人悲痛惋惜的女孩子。

但是,因失去而“失去冷静”,因获得而“获得狂热”——我的这份不成熟却让她“失去了”她的时间。可是,她却反过来“挽救了”我的时间。

那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斐蕾德舒卡,该不会,“你的那份”也和“我的这份”是一模一样的吧?

我看向已经停跳的斐蕾德舒卡,希冀着也许会有填上这份缺失在心之上的裂缝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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