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尔与法贝菈的招待.上

作者:Cybnkef 更新时间:2023/10/27 23:48:20 字数:5476

法布尔与法贝菈的招待.上

“赢了!又赢啦!连战连胜!势不可挡!简直是怪物!不!认真的说啦啊!简直是比怪物还要怪物的真正的怪物!”

欢呼与疯狂的鸣叫,充斥着金碧辉煌的圆顶建筑的最顶层。

建造在褐色土地上,每往上一层都渐渐扩增的平面层——在杳无人烟的地上看着就会觉得摇摇欲坠的危险建筑,在无比巨大的内部驻足就会无法察知自己正处于半空当中的的伞菇状建筑。

“有能战胜它的事物吗!有能将它的血与肉献给皮笼神的勇士吗!”

说它是高塔,或是伞,都未免会因那太过厚实的每一层而感到错愕。

为强大又嗜血的野兽们准备的舞台,漫长的永昼里,时时刻刻都上演的血液孢子炸裂的好戏。

「若能向至高无上的皮笼神献上阴邪卑劣的死之神的血,皮笼神就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这头强壮的野蛮绽肉野兽!吃掉了阿格曼的剪命魔!嚼碎了摩达勒的剜脏兽!将令人闻风丧胆的狩鬼人都砸了个稀巴烂!终于!终于在刚才!就连那前往下一层的门兽叁拾叁都沦为了它的美餐!“

回荡在反射着自空心天顶射下的耀眼白光的金墙壁之间,那不断响起的激情声音仍在狂嚎。

从那声音已经那般连续嘶吼了无数岁月却依旧丝毫不见沙哑这一点来看,声音的主人一定曾是在皮笼神的鲜血场内,以嗓音来搏杀的一把好手。

“噢噢噢噢!欢呼吧!诸位期许着皮笼神降临的虔诚信徒们呐!”

“就在刚刚!这头令人瞠目结舌的野兽!那份力量竟得到了神使伽喜大人的赏赐!”

“这头野兽将带着我们前往更上一层的皮之笼!特特鲁特!这头野兽的名字是特特鲁特!”

/////

外头的痴狂声音一定还会持续很久。

神使伽喜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吃掉自己。

特特鲁特的身体慢慢萎缩。宛如将花朵自花苞盛开的过程彻底颠倒过来,肉与皮回弹收缩至纤细修长的手臂里头,而膨胀过度而无法复原的部分则被其用另一只手扯长拉断。

“一定有人说过,你实在是很会入睡,这么出神入化的入睡技巧,你真是相当富有哲思意义的存在,我应当以叁拾叁来称呼你吗,还是说,你更想要我刚刚得到的新的名字,特特鲁特呢?”

蠕动的血肉跳动着喷出点点血花,最后如枯萎般断了活动。

“……”

“藏匿你是件危险的事情,我不知道皮笼神是否会对此心怀不满,我想将你送往我的故地,但这也一样会招致危险的尖刺,来袭的会是神使伽喜吧,如果是嫚多莉的话,我还能隐瞒的时间或许会更加充裕——”

“……”

特特鲁特将她归回地上,赤裸的脚丫上流淌下腐臭的肉泥和脏液。

“我等候你很久了。魔人。”

“我本以为你已经不会来了。我确实感到惊愕了。魔人居然会藏在叁拾叁的里面。这也是命运的一环吗,示星的谎言终于成真,对我来说,这已经称得上是救赎了。”

而特特鲁特从那肥大肿胀的手臂上的肉块之中最后捏出来的,是一只和它比起来非常娇小的,从门兽叁拾叁的心脏中摘出来的,金麦与黄橘色的魔人。

//////

自皮笼神使伽喜和神使嫚多莉出现以来,也就是皮笼的贰拾柒层起,这栋不断生长的圆顶建筑就被改称为皮笼神的试炼之梯。

而在神使伏桂,神使天难仍在世的时期,也就是皮笼的陆层至拾壹层之间,这里也被叫作牺牲仪式场地。

至于在皮笼神使尚未现界的更下层的时期,则是被叫做平顶或是献祭角斗场。

戳破饱满的肚子,血液自虹管向上流淌,也渗入石中,最终生长成通往更上方的指向更遥远天际的“梯子”——

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于法布尔而言,就是无暇去考虑的闲事。

他居住的地方在“试炼之梯”的最底层,也就是巨物“试炼之梯”的脚底板,初看时一定会令人不安到极点的地上零层——在法布尔看来几乎就是世界的全部面貌的香瑟提之层。

那些挂在遮蔽住整个天空的“试炼之梯”的边缘的白色锥子以均等的速度的绕着那一层的外壁边缘旋转,白色的锥子,香瑟提之层迎来了永远白昼的日子中最繁忙的时节。

为了准备大量的血液与肉块,要去捕获潜在沙子中的鱼群。

其原因,据说是吞吐沙石的鱼儿会因无法忍受外界的灼热变化,而逃入能够遮蔽天空艳阳的“试炼之梯”的巨大阴影圈之中。

层层透射的白色锥子会将本被遮蔽的阳光撒到每一层——即便是最底下的香瑟提之层也不例外

近邻的地上一层的曼迪达斯之层的白色锥子也转动起来的现在,就是预示着鱼群要经过附近沙提的信号。

法布尔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定额的三十一条的两倍。六十二条,这不算是十分夸张的数字。如果在集团行动且占有地利的情况下,即便是捕到数千条都完全不值得奇怪。

只不过,对于既无权在好地点捕捉鱼儿,又无合适高效的渔网的法布尔而言——就是只能期待一次又一次的好运的,事关生死的艰难战役了。

/你有想过,比‘这’更加‘之后’的事吗?/

干燥的空气,还有莫名湿漉软糯起来的沙地。

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

自白锥洒落的光斑如星点轮转,明亮的线掠过法布尔凹陷的眼窝——若只限定范围在“单独行动的肥羊”里头,法布尔毫无疑问是一等一的捕猎沙中之鱼的好手。

最理想的捕鱼队伍,应当是由一名穿沙者,一名掷网者,一名察流者,以及一名收网者组成的。大部分情况下,掷网者都会兼任观察并监听鱼群流向的察流者的职责,而条件再窘迫一些的,则会让穿沙者兼任收网者的工作——虽然会造成一定的负担,但只要合作无间,也能达到理想队伍所取得成果的三分之一。

如果连这样两个有一定水准的人都凑不出,那基本就不要想在沙鱼避难和迁徙的时节赚上这手外快了。这几乎算得上是常识,但法布尔就是那少量的例外的“肥羊”。

庞大鱼群的迁徙往往无法做到非常迅速。即便是畅通无阻地途经法布尔所居住的区域,也需要用上数分钟的时间。而在人造沙提的影响下,这个过程更是会被放延长到数十分钟之久。

在鱼群的先锋部队试图穿过沙提的“最开始”,就是最适合下手捕鱼的最佳时段。即便是最恶霸的集团,也不会放弃这样的好处,而去做有可能害得自己也颗粒无收的“收缴”,因此,仅仅在那些集团仍在卖力捕捞的时期,法布尔不需要担心这些“同行”带来的问题。

鱼群是无比巨大的。即便只是身处偏僻角落的沙提边缘,也有着对法布尔这样的不在任何集团之中的私猎者而言非常充足的数量。

并不具备单凭肉身就进行穿沙的法布尔,必须先以破沙矛呵斥惊扰游散至此的鱼群,让它们为了穿梭在沙间二变化的身体进入警戒之中,这样才能用网将它们捕获。

因此,即便在工具上做了手脚,要仅凭一人力量就持续这掷矛又收网的作业,就绝对不能想着抓到中层以下的沙鱼——浅层,目标是因慌乱而逃到可以轻易让沙网没入的浅层的,自投罗网的蠢鱼儿。

不要着急,重复上一次又一次,切切实实地将捕到的鱼装进袋中。

运气好的话,一次收网便能有七至八条。而平均下来,就是撒网七次左右,便可达成法布尔自己的份额。按照往常的惯例,在收回第六次网之后,法布尔就捕到了自己的那一份的数量。

再有六次,至多八次,就算成功了。至于时间——仰起头,擦拭汗珠,调整呼吸的他望向仍在周转着的白色锥子——也还非常宽裕。

真是惊人的效率。那份耐力姑且不论,单是这因身兼数职却让动作保持着协调有序的专注力,就已与三流的捕手有了云泥之别。

在麻烦的“同行”来之前,要解决剩下的部分,然后趁着白色锥子停滞而让环境突然变暗下来的那段时间里,从沙提场悄悄离开。

虽说只要向特定的集团缴纳自己的成果,就能作为集团的手下而大摇大摆地从沙提场离开,但对于法布尔使用的手法而言,在已经达到两人份额的关口,他不想再承担起那个足以让它们放自己过关的数额。再说直白点,法布尔就是单纯的连一条鱼也不想分给它们。

那些如野兽一般理所当然用着暴力和强权来收获与自身价值不符的成果的野蛮的垃圾,为什么自己要为丑陋又恶心的它们努力不可?

道理上虽说得冠冕堂皇,但做起来却只能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装有六十二条以上的沙鱼的袋子,运输起来也是一大问题。虽然可以事先准备好载具,但要是带着那种东西进场,一下子就能知道法布尔是想要在捕到鱼之后直接溜走,马上就会被“同行”盯上。

所谓的“肥羊”,就是指虽然有能力独自捕鱼,却也是明知自己要吃亏,又因有着某种内情而不得不维持现状的倒霉蛋。

只要把鱼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先一步交上去,那就算事后又被“同行”抓到,它们也是一样没戏唱。那些家伙就是这样的——只能在记住个一两秒,想着下次定要好好修理法布尔一顿——结果,又会在捕鱼的嗜虐狂欢中重蹈覆辙,再度被法布尔轻松溜掉。

他能这般轻易脱身,除开他本人脑瓜的聪明这一要素外,另一个要因,就是与其他“肥羊”不同,法布尔有一个帮忙运输的援手。

这本来是法布尔的家人法贝菈的任务,也本该是交给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放心的工作——

都是因为法贝米菈莫名亲近她的缘故。

/你有考虑过——/

“斐蕾德舒卡,拜托你了。”

尽管无害,却也同样没有任何用场——虽说如此,却是能够代替自己陪伴在法贝菈左右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同了,但转念一想又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无害的斐蕾德舒卡挂着一如往常的憨笑,视线却微妙得向某个方向倾侧和歪斜。

“嗯嗯……这个……那个……少年法布尔,这个对我来说,难道不会太重了一点吗?”

“用你的力气想想办法吧。”

“就是因为没有,我才会烦恼的啊。”

朝着法布尔张开掌心五指,仿佛要刻意强调这一点一般,斐蕾德舒卡原本游离的视线短暂地聚焦到了法布尔的身上一瞬间。

“没办法也不行。你那一份是法贝菈的。装鱼的袋子是加厚的特殊品,就算在沙面上磨也不会破掉。”

这家伙绝对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也绝对没这家伙自己声称的那样什么都做不到。

要问起为什么的话,答案只会是“因为她是英雄特特鲁特带来的人”了吧。

“呜,幸好,我不需要上供我的那一份呢。”

不披皮的野兽,和法布尔和法贝菈一样的同类的人。只能在边角地带的阴暗里藏着,不适合任何地方的野兽。

“抓紧时间动作快。”

斐蕾德舒卡没有来帮他的理由。不过,只要搬出法贝菈的名义,斐蕾德舒卡就会乖乖照办。

尽管装出一副非常吃力的样子在拉,但光是“能拉动”这一点,斐蕾德舒卡和自己也是一样的一丘之貉。

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如果法布尔只有一个人的话也许会因为离开得太慢而发生意外。但在有斐蕾德舒卡协助的情况下,两人都能趁着这个,其他团体仍在试图捕起更多鱼,因而全都没有余裕的这个空档,顺利地溜之大吉。

这是从“英雄特特鲁特”那里学来的本事——她本人曾低着头偷笑着撒下了这样的谎。对特特鲁特无限尊敬的法贝菈闪着眼睛便向斐蕾德舒卡打听有关的事情,而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去特意拆穿。

//////

“明明都叫你带上我了!我明明一早就说过了的!提前了整整两个大转周!”“整整两个呀?!”

麻烦的家伙回来了吗。还以为早就不知道在哪里遭了殃,就此去向不明了的家伙正叉着腰,非常适合穿沙的坚固躯干一具,还有能够轻易改变穿行方向的灵巧腹足八对,以及长蛇般缠绕起来的线足状的下身。

“哼,是不知哪里来的可怜的肥羊吗。你一定是被梭子帮的家伙抢走了不少辛苦捕来的成果吧,但我可没有听你发牢骚的闲功夫——”

听说在第零层的上方出现旋转着的白锥以及遮天蔽日的广袤空间之前,像现在这样与形态迥异的异人进行的交流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才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不如说你能不能快点让开?”

法布尔的那份和法贝菈的那份是要分别交往不同的输液室的。所以,法布尔才会在与斐蕾德舒卡分开不久之后,就在临近边缘输液室的附近遇上了这个麻烦人物。

对方显然是等在这里伏击的。因为代表鱼群到来的信号早就已经过去很久,所以才会埋伏在这“去往法布尔需要交付份额的那个输液室”的必经之路上吧。

“那家伙是谁!?”

“没必要告诉给你吧?”

法布尔绝不想自诩英雄。

英雄只适合特特鲁特那样的人。

“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明明那个时候……就是法布尔你帮了我——”

“这也是没必要告诉给你的事情。既然不是来发牢骚的,那就快把路让开吧,我还有——”

麻烦的人物,麻烦的人物,纠缠不休的麻烦的人物。

“法布尔!你有想要的东西吧!你的秘密!我现在都知道了哦!”

到底是虚张声势呢,还是真的都被知道了呢?不过反正,哪边都没什么所谓。

“哦?真厉害啊。那可以把路让开了吗?”

“人家的名字是法巫娜!”

“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叫——”

“我一定会让你认可的!只要能带来你想要的那个东西,你一定也能认可我是法巫娜了!”

//////

法贝菈有一双灵巧的手。纤细的小臂连接着的手掌轻握住尖头之杆,紧皱的眉头随长发舒展晃动在磨亮的白石之上。

遗憾的是,那位“学徒”并不在此处。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惊呼这“雕刻艺术”拥有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不过,与其说那是雕刻,形容为凿琢,或是划刻之类的应该更为贴切。简单却不笨拙的线条,原本乏味且随地可见的方块形白石,慢慢就变成了绘有法贝菈所思所想的“画布”。

那么,法贝菈究竟在“画”些什么呢?

答案是父亲。

如果说“英雄特特鲁特”是她心向神往的偶像,那法贝菈的父亲就是已然失落的憧憬。

法贝菈的父亲非常强大。虽然或许不及特特鲁特那样超出常规,但却能够保护好她,不仅如此,还保护了同样弱小的法布尔,接纳他成为了重要的家人。

法贝菈一度以父亲法伏桂为荣。

一直以来都看着那宽阔后背的法贝菈,看着将任何危险都拦在她身前的父亲的法贝菈,一次也未曾想过那样强大的父亲也是会死去的——

终于,画作完成。

那是父亲法伏桂的侧脸。记忆里的模样总是严肃无比,只会在谈及母亲,或是轻抚她额头的时候变得柔和一点的脸。

将这作品藏起,将尖头之杆放回原位。

时间差不多了。

若是让法布尔看到她又在回忆这些事情的话,又会让他伤心了。

“怎么了,法贝菈。你把什么东西悄悄藏起来了?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哦。”

但是,现在有斐蕾德舒卡姐姐在了。

“那是我画下来的我的父亲。斐蕾德舒卡姐姐,请不要告诉法布尔我画了这样的东西。我知道他依旧还对以前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她可是“英雄特特鲁特”带来的人!是比父亲还要强大的,能让悲伤的故事不再出现的真正的英雄……

或许自己也曾抱有“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在那里”的愤怒,但那其实并不是“英雄特特鲁特”的过错——

“抱歉,耽搁了点时间。法贝菈,我没有迟到太久吧?”

“法贝尔哥哥,宴会是要等到人齐了才能开始的吧?所以是没法迟到的吧?”

“庆祝我们又一次活过了大转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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