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从来不打没有胜算的仗，哪怕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她也会留后手。
塞西莉亚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倒在哈维的铁拳之下。
“身手不错，教授，打得很准，来得也很及时，我们还挺有默契的嘛。”
“如……如果可以……我……我不是……不是很想……用这招……”
哈维气喘吁吁，混沌雷火作为攻击手段的威力是极其巨大的，不善战斗的他很难控制力道，而且每使用一次，都会消耗大量的体力和魔力。
不过，也只有以最纯粹混沌能量凝练压缩而成的混沌雷火才能压制混沌刻印的力量，实实在在地重创塞西莉亚本体。
“外面的战况如何，教授？”
“基……基本都解决了，但……但还是逃了不少，幽冥行者……机动性不够……追……追不上他们。”
死神军的主力基本葬送在了这一战里，而三艘空中战舰则是落入了哈维手中，只是没能全歼敌人还是略有些遗憾。
“看把你累的，先坐会儿吧。”塞琳顺手用丝线扯过一张意外从激战中“幸存”的椅子，让哈维坐下，然后看向了晕倒在地的塞西莉亚“话说回来，这家伙真是出乎意料的强啊，要是没有教授你出手，恐怕还真没法解决掉。”
慢慢缓过劲来得哈维也把注意力转向了塞西莉亚——以前在萨罗帝国，他就不怎么喜欢和塞西莉亚打交道，因为这只嗜血的恶犬实在是难以对付：“这家伙怎么办？”
“唔……我还在想。”
“那你最好快点，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
“放心吧，挨了你那种拳头，就算是这只打不死的疯狗，少说也得躺个两三天。”
塞琳隐约发现，哈维似乎并不知道他刚刚的那一拳究竟有多重。
作为魔女茶会的高级干部，塞琳知道许多普通魔法师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秘密，其中就包括至高无上的三元律法——万物之源的混沌，万物之极的黑暗，以及万物终焉的虚无。
人类能够成为魔法师，是因为人体本就充满混沌魔力，只是为了承载这过于强大的力量，导致人类的肉体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潜能，以至于人类看上去十分的脆弱，且无魔法天赋。
想要成为魔法师，其实对每一个人类来说都是有可能的，只要将最适应自身天赋的元素从自身拥有的混沌魔力中分离出来，就能提炼出单一属性的元素魔力来施法。
然而，越是精深的元素魔法师，就越是与突破瓶颈，觉醒真正的力量背道而驰，因为混沌本身才是最强大的。
黑暗匠神一脉传承的不只是神的知识，还有使用神的力量的方法，如果不是因为塞西莉亚身负和哈维的混沌雷火同级别的混沌刻印抵挡，那一拳绝对足够要了塞西莉亚的命。
要是真的一拳打死了，倒也省事了——塞琳不由得想。
可现在塞西莉亚是被生擒，这就有点麻烦了。
是补个刀？放了？还是关起来？塞琳一时也没有主意。
这时，哈维倒是非常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不能放虎归山，而且这家伙本来就嗜杀成性，杀了她！”
向来仁慈善良的哈维此时忽然变得杀伐果断起来，深吸一口气，铆足盛夏的茉莉，混沌雷火便再次开始聚集。
“等等，等等！你着什么急啊！”塞琳赶紧把哈维的手腕按住“虽然杀了她确实挺解恨的，但是也挺不解恨的，不是吗？”
“什么意思？你不会想放了她吧？”
“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是那种圣母心吗？我还差点以为你打算放她走呢。”
“那你想说什么？”
塞琳说道：“我只是觉得，死，对这种嗜杀的疯狗来说，是不是太便宜了？”
“是啊，不能便宜她！”哈维皱起眉头，想了想，把手放下了，但还是觉得不妥，摇了摇头“但是不杀了她，只会死更多的人，别说我了，那些魔族们能轻易放过她吗？”
哈维听说过许多关于塞西莉亚及其麾下死神军的暴行，毕竟一个连哈维都觉得该杀的人，自然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的。
关于塞西莉亚最骇人听闻的事件莫过于在对魔族战争中对战俘和魔族平民的虐杀，数十万人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或是被刺穿，形成了绵延上百公里的“死亡之途”。
当时卡斯兰娜还没有露出真面目，哈维清楚地记得自己对此提出过强烈抗议，但卡斯兰娜却用什么“以大局为重”，“必要之恶”之类的漂亮话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现在想来，这些甚至有可能是卡斯兰娜默许，或者授意的。
“血债血偿，我非常赞同，不过还是那句话，用她一条命就偿了几十万的血债，合算吗？”
“所以呢，你到底有什么主意？”
“暂时还没有。”塞琳拖着下巴，紧皱眉头，看样子是在非常认真地思考什么“因为这家伙的屠戮成性倒不完全是她的问题，以凡人之躯承载神力，被压垮或者被诱惑，也是难免的……”
哈维连忙打断：“等一下，怎么听着，你好像打算洗白她？”
“哈，怎么可能。”塞琳笑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这家伙的身上有混沌刻印，对她的心智多少有些影响，而且杀戮对她来说，有一部分是生存刚需。”
“你还是在给她找借口啊……就算你能说服我，也说服不了那些魔族奴隶们。”
“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能够驯服这只恶犬……”
在塞琳看来，现在的哈维势单力孤，而且事情很快就会传到萨罗帝国，哈维需要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来抵挡可能的反攻，并且为未来进一步行动做准备。
而且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将塞西莉亚收做战力能极大打击萨罗帝国方面的士气，特别是现在卡斯兰娜在萨罗帝国还做不到一手遮天，运气好的话，或许卡斯兰娜的反攻根本就不会到来。
当然，这些想法塞琳还只是在酝酿，因此来不及说出。
不过哈维立即否定了这一提案：“别，还是杀了她永绝后患比较靠谱。”
“你别着急嘛，我可没指望能说服这家伙。”
“那你想怎么做？”
塞琳神秘一笑：“对付恶犬嘛，当然首先就得给她拴上一条足够结实的狗链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