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一等学校抓学术,二等学校抓卫生,三等学校抓规矩。
其实这个说法在这个仙侠异世界倒也适用。
天元宗便是如此,一切都以弟子的成绩说话,那当然了,苏念何是个例外。
虽说天元宗并不像是某些宗门那样有着极为严苛的条条框框,但弟子想私下出去倒是有些麻烦。
一般弟子能出去都分为三种情况,一是天元宗每几年一次的休假,那时天元宗内的弟子长老都有长达数月回家探亲的机会。
第二种便是天元宗的对外的委托,分为许多种:
猎杀妖兽、清缴凡人无法处理的匪患,甚至招风求雨这些事务也是他们委托中的分内之事。
而第三种就和神州世界的宗门之间的比试、探索秘境等大事有关了。
很显然,此时似乎三种方式都不适用于苏念何的身上,他想出去的话就要想点旁门左道了。
来到了天元宗最外围,这里有着一栋建筑物,里面都是天元宗的守卫,掌管着天元宗通向凡俗的仙门。
时间刚好,苏念何跟上了正鬼鬼祟祟往建筑物里走去的韩罗一行人,他先是闪身躲避,等到他们经过以后,再保持一点儿距离,趁着夜色装作若无其事地走着。
大门守卫的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当他是因步伐慢而被稍稍拉开距离的同行者罢了。
待到韩罗几人走进屋子里将门关好,苏念何一直躲在门外偷听,将他们所言的细节丝毫不落。
时间过了许久,韩罗几人也离开,苏念何这才从暗处走出,再进到了屋子里。
里面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坐在那里,听到门口有人走进来,他还以为韩罗几人没走,抬头一看,发现不是。
“苏......念何?”
男人挑了挑眉,随后眼珠子转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手一摆,道:“回去,马上临近宗门比试了,严得很。”
见自己没等说话就被拒绝,苏念何不离开,也不说话,关好了门,只是走到男人面前轻笑着。
这男人叫佟波,按照苏念何的话来说是天元宗大门儿的保安头子。
这货经常会收些钱,然后对极少一部分的天元宗弟子放行,毕竟这事儿要被人查出来可就坏了事,他受到的惩罚也不只是丢了帽子这么简单。
这三年来,他可是没少收苏念何与南宫翎的钱。
“我说了,现在严得很,出不了。”
佟波见苏念何仍不为所动,叹了口气道:“没有委托,没有长老的字据,说什么我也不能放你出去。”
“刚才我都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苏念何微笑着。
“......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佟波说话时脸上满是不悦。
苏念何道:“我去趟山下的易浦城,最多明日晚膳前回来。”
佟波沉默一会,然后拿出一张纸,上头写着的正是韩罗和几个人的人名,而纸最上写着的则是“易浦城妖魔”的委托。
易浦城哪里有妖魔?
苏念何心想。
佟波拿起毛笔在上头写写画画,却突然被苏念何阻止,他道:“不用写。”
佟波手停住,然后想了想,伸出手,道:“钱。”
“什么钱?”
苏念何挤眉弄眼,边走边道:“这次我是去除妖的!”
“你!”
佟波伸出手,最后还是没说出话。
过了一会,他正在闭眼小歇,忽然又听到门外有人,他转头睁开眼睛,语气不悦道:“不,你怎么又——”
可见到人时,他一愣。
...
......
许久以后。
说来也觉得心酸,苏念何这三年来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易浦城了。
看着易浦城即使夜幕降临也灯火通明的样子,苏念何重重喘了口气,他是用法术施加在脚上腿儿过来的,这更加坚定了他回去要攻克御剑飞行的心思。
进到了城门,一副人流涌动,熙熙攘攘的热闹模样展现在眼前,人从眼前一直延伸到了被灯笼光吞噬的视线尽头,虽不是人挤人,但若是顽童在这里想要四下乱跑也是不可行的。
苏念何走在人群中,街边小贩叫卖声与他们摊前摆放的物件儿倒是让他觉得新奇,再抬头望了望屋檐与柱子上挂着的红灯笼,苏念何意识到今天可能是什么节日。
他找了个商贩一问,这才知晓今天是花灯节。
苏念何没在现世过过花灯节,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一般在古代,元宵节才挂花灯。
不过他倒是没在哪家商贩那里看到有卖热气腾腾的元宵的,他也没问,这事儿既不重要,他也不爱吃。
易浦城的花楼只有一家,名字很俗,叫:花满楼。
这种红灯区在古代是正经行当,但价格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
花满楼距离城门不过一百步有余,苏念何大老远就能看见那门前挂着远比其他地方更加鲜红、更加庞大的灯笼,望向二楼的窗户,那里有几条各色的丝带自窗内向下,几个浓妆艳抹的妓.女正拿着带花纹的小扇子故作媚态。
她们或是抬头看看行人中哪个看着英俊、哪个看着有钱,见到了便出口勾引一番。
或是低下头看着几个穿着开裆裤的顽童拉着丝带向上爬,最后又摔在地上打滚,看见得了乐,便用扇子遮住下半脸来娇笑几声。
男人见了她们傻笑,女人见了她们免不得要讥讽几声。
但毕竟是做皮肉生意的,她们只得笑笑笑作罢。
苏念何慢悠悠走到花楼前,伸着脖子往里瞅了瞅,想着现在韩罗那些人说不定已经去姑娘寝中吃小嘴儿上的胭脂了,这时一张满是胭脂气儿的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转头一瞅,一个脸上抹着好多粉儿的老鸨笑嘻嘻地看着他。
“哎呀,这俊俏的小公子?今年多大了呀?”
老鸨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狡猾地盯着苏念何,那打量的眼神似乎想扒了他的青衣一般。
苏念何淡淡道:“呃,我进来找人。”
对付这种人不能表现得太热情,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愚笨,要不可就会吃了大亏。
“找人,那你可来对啦——”
此时,就在不远处的楼顶,一个红白襦裙的女子站在月下,她的衣摆随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