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倩柔现在要疯了。
她从来没感觉自己有这么急迫过,心急如焚的不快感让她从不停地在原地踱步,那绝美的俏脸之上满是恼意。
望着那紧紧关闭并施以她目前还无法冲破禁制的铁门,她紧紧攥着粉拳。
想出去,现在即刻想到苏念何面前,去质问对方,自己的鬼神到底去了哪里?
其实早在来到这里的五天前,自己就已经发现了端倪,鬼神它并不是一下子就消失不见,而是极为缓慢地、渐渐地消失了。
起初自己还以为是灵力亏空而导致鬼神无法显现,可时间越久,她越发现鬼神的存在逐渐消失。
在刚刚,宁倩柔觉得自己必须要确认一下。
转过头,她看见了地上的那盒晚膳,她走过去,拿起并打开,本就心慌有怒的她看着那菜品眉头一皱,她先是用鼻子闻了闻,在闻到与之前几天膳食味道相同以后,她尝试性地询问了在其他禁闭室的如月华。
“如月华,晚膳的味道是不是很好吃?”
她当时的声音略显低沉,同她的心情一样。
“......好吃。”
如月华回了这么一句,使宁倩柔合上餐盒盖的手剧烈颤抖。
这晚膳怎么可能好吃?
她这下确认了。
鬼神——彻底不见了!
她判断不出对方到底说谎与否。
宁倩柔有些不知所措,自己那强大的依靠、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以掌控人心的存在已然消失,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孤独、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
不行。
宁倩柔恼怒地摇了摇脑袋,然后走到铁门前,想询问刚刚被自己要求沉默的如月华,她思索片刻,稍稍压制了一下心里的负面情绪。
“呼——如月华,你是不是觉得三天前的我很不知羞耻,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既是验证鬼神是否还在的问题,也是宁倩柔的的确确想知道别人想法的问题。
那边陷入了沉默,宁倩柔舔了舔嘴唇,道:“回答我。”
“不、不,我觉得......你不是。”
就算不用鬼神的力量也知道对方是撒谎,那语气中分明就透着难以回答的意味。
的确如此,宁倩柔没有判断出来对方到底是不是撒谎,但她那时候的自己怎么可能不被诟病?
那么赤裸裸艰难的语气、那么慌乱害怕自己生气的语速。
宁倩柔深吸一口气,秀眉猛蹙,她用一种压抑不住愤怒的语气继续询问:“如月华,你是不是在骗我,我想你在心里一定觉得我是那种不知羞的女人吧?是不是?”
这种语气已经是她此时状态下最温柔的语气了,她不想在这里、用这种方式无端地伤害如月华。
“我......”
如月华又陷入了沉默。
“是不是?”
宁倩柔重复一遍,这次语气稍冷。
“不......我没这么想啊——”
如月华用很为难的语气回答。
“你撒谎!”
宁倩柔突然不受控制地说了一声,语气极为冰冷。
随即是死一般的沉寂,宁倩柔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她吃惊于自己竟然这么失态、竟然这么对无辜的如月华说话。
“嘶——”
她开始苦恼与自责了,伸出手扶着自己的脸,这种失态让她羞愧,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要把原因归咎于鬼神消失还有苏念何身上吗?
宁倩柔摇了摇头,她忽然想起苏念何对自己说的话、言语的那些抨击......
片刻以后,宁倩柔抬起有些灰暗的俏脸,她盯着铁门,想给如月华道歉来着,但直到禁闭结束她也没能说出口。
...
......
落日的余晖随着水面轻轻荡漾着,不远处石头上铺着的是叠好的白裙,这些衣服的主人此时正一只藕臂搭在岸边,一只脚在水里抬起得老高,白皙的玉足对着火红的落日,用力向下一打,水面上日的倒影破碎开来,再随着她的寂静而重新显现。
“唔——练完剑以后沐浴真是人间美事啊。”
炽朵的俏脸满是惬意,难得的闲暇让她放松下来,今日练武场的训练做完以后,她立刻跑到这隐蔽的山林之中,寻得了这处既能看美景,也能沐浴的好地方。
不过说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则是有些多了。
其中两件事让她印象深刻。
第一便是那个死肥猪韩罗私下去易浦城被逮住了,要关到一个月以后的宗门比试那时,炽朵心中可别提有多乐呵了。
而第二件,那就完全是重量级见闻,甚至比起让自己愉悦的肥猪受罚还要有趣。
那就是苏念何师兄和宁倩柔师姐双修的事情。
她惊讶到无以复加!
这件事儿不光是她自己知晓、震惊,现在基本上全宗上下都知道了,就算那些那天大会没来的弟子也肯定都在第一时间听自己身边兴奋地言说。
炽朵在三月前刚刚入宗的时候就听说过苏念何与宁倩柔这两个名字,甚至用一句话来说,某种意义上在宗门内这两个人比起天元宗的宗主都还要出名。
炽朵知道自己有些八卦,在刚开始有了兴趣的时候就即刻朝别人打听了这些事儿,然后误打误撞结识了南宫翎。
和南宫翎相处了以后,她发现对方似乎除了苏念何好像就再没有什么朋友,因此炽朵一直很好奇,对方这长相俊美、天赋极佳、为人善良正直的男孩怎么可能会没有朋友呢?
答案在一天夜里被揭晓,炽朵在那天误打误撞进了对方的卧房,而对方此时正在换衣服。
那结果很显而易见,南宫翎不是男人。
当时炽朵先是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不交朋友,随后又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而被当时被发现秘密的南宫翎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与她交心攀谈许久,约定守住这个秘密。
两人之间的友谊因这个秘密而愈加深刻,但现在,炽朵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就与对方相处不下去了。
但是现在......炽朵感觉自己要失约了。
炽朵有些羞愧,似乎曾经那夜谈时说要做很久的好友的誓言会被自己所背弃。
可是炽朵真的很害怕,她怕到最近都躲着南宫翎,因为在五天前的大会结束以后,她发现一路上南宫翎一直都在盯着自己发呆,就那么直勾勾的,像是被什么勾了魂魄似的。
炽朵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她认为女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让她有些——不适。
于此,她准备在苏念何出禁闭以后找到对方,去详谈一下关于南宫翎的事情。
一切都为了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