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历1809年,枫丹白露帝国,帝都奥尔良,圣普罗旺斯大教堂。
教堂前的广场早已被数万人围得水泄不通,数百名圣骑士全副武装,以武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广场的正中央,一座由金黄色的光芒所凝聚而成的阶梯通向了天际。
在阶梯的前方,一位身穿银色轻铠的少年傲然而立,他正是此番盛况的主角——无瑕的百合骑士,罗兰·冯·杜兰达尔!
其“无瑕”之称与“百合”之名,是人们对他如百合花般神圣与纯洁的灵魂的赞誉,他强大、正直、英勇、虔诚、无畏,年仅二十余岁,却已是公认的世间最强者,是帝国最锋利的剑,亦是人民最坚固的盾!
也因此,整片迷迭香大陆数千年来,唯有这位无瑕的百合骑士获得了被十二星神认可的无上荣光,他此时正是要去往天堂拜见星神,为国家与人民祈求神之恩赐!
“愿星神护佑着你。”首席大主教向罗兰行了一礼,苍老的眼眸中充满了尊敬。
罗兰轻轻点了点头,迈步踏上了没入云霄,不见边际的金色阶梯。
周围无数围观的人屏息凝神,远远地注视着少年前进的步伐,他们每个人都坚信,这史诗般的时刻将会永远地铭刻在迷迭香大陆的历史上。
“踏、踏、踏……”
钢铁铠甲与光芒阶梯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声响,罗兰迈着稳重的步子,在万众瞩目中向着人类从未触及过的天际进发。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一百步、一千步……
不知走了多久,罗兰终于踏上了最后一层阶梯,来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云海,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团纯白色的人形流光,散发着淡淡的温暖光芒。
【我乃十二星神之末,拥有希望与奇迹之力的曦光星神。】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罗兰的心中响起,那声音似男又似女,似远在天边,又似响于心间,如江畔烟雨般空灵且不可捉摸。
“曦光星神大人。”罗兰单膝跪地,向曦光星神行了一个恭敬的骑士礼,“能够与您相见,不胜荣幸。”
【向神祈愿吧,全知全能的神,将为你实现任何愿望。】
曦光星神直入主题,没有多说任何无用之言。
罗兰轻轻颔首,单手握拳斜放在胸前,满怀希望与憧憬地抬头望向了身前的白色光影。
“我,罗兰·冯·杜兰达尔,在此向神祈求,请让这个世界上……”
——果然是让世界上再也没有战乱或是贫穷这种寄托着大众愿景的朴素愿望么?
曦光星神似乎早有预期地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圣骑士,罗兰会有这样的愿望并不出祂所料。
“……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变成萝莉吧!”
【神听到了你的祈求,神会回应你……等一下?】
曦光星神愣了一下,随后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好像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请让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变成萝莉吧!”罗兰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眸子中闪动着这个世界上最虔诚的光芒。
【……】
曦光星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
【为什么是这种愿望?作为十二星神的追随者,帝国与人民的守护者,你的愿望不应该是希望世界和平、国家富强、人民幸福才对吗?】
“您说的没错,曦光星神大人,这确实是我多年以来的夙愿,但一个月前的一次偶遇让我明白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
罗兰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了一抹怅然。
“我自幼便加入了鸢尾骑士团,如今已有二十余年,这半生的征战,我为了神、帝国与人民燃尽了自己的一切,可是仍有不少人因为战乱、贫苦或是血族与魔族的侵扰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每每看到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人民时,我都会对自己产生质疑——我到底守护了些什么?
“这样的迷惘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一直困扰着我,直到……”
说到这里,罗兰抬起头望向了曦光星神,此前稍有黯淡的眸子绽放出了熠熠神光。
“一个月前,我在凯旋宴上见到了十二岁的铃兰公主,她那纯真无瑕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融化了我心中的坚冰,消弭了我心中的阴霾,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也是在那一刻,我明白了骑士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守护所有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曦光星神大人,我不做圣骑士了!
“我已经不想再守护什么帝国与人民了,如今我唯一想要守护的只有萝莉们纯洁可爱的笑容,这便是我存在于世的唯一意义。”
【……】
似乎是被罗兰叛教般的逆子发言干烧了CPU,曦光星神沉默了数十秒之久,覆盖身躯的白色流光不断地泛着波纹,彰显着祂内心的不平静。
【但这和你的愿望又有什么关系?若你内心所想当真如你所言,你所期望的,不应该是足以守护每一个萝莉的力量吗?】
罗兰沉吟片刻,声音略带遗憾,却义正辞严地说道:“我所拥有的力量已经触碰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再跨越一步,便是神之领域……我自知那绝不是我该触及的层面,未敢对其有任何妄想。
“因此,我只能祈求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我所期望的样子。”
【?】
“这二十年多来,我见识过太多人性的黑暗,所以我明白只要人类还存在于世上,这个世界就永远不可能变得美好,除非……”罗兰顿了一下,“除非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全都变成萝莉。”
【??】
“萝莉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她们有着世间最可爱的容颜、最优美的身躯、最悦耳的声线、最清澈的眼眸和最纯洁的心灵,那种青涩的、稚嫩的、圣洁的美,是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萝莉存在,那么我相信世间将不会再有战乱、不会再有争端、不会再有怨仇,这样的世界,将是一个圣白无瑕的完美世界!”
【???】
纯白色的流光之下,曦光星神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如此变态的言论……还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说得出来的!
不管罗兰解释得如何天花乱坠,想要全世界变成萝莉却唯独把自己排除在外这一点,就已经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
无瑕的百合骑士……这种变态萝莉控,竟然能被称为无瑕之人!?人类的眼睛是都瞎了吗!?
【这个愿望,神无法回应你。】
“为什么?”罗兰脸色剧变,“曦光星神大人,您说过可以为我实现任何愿望的。”
【你的愿望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太大,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对世间干涉的极限。】
“这样吗……我明白了,曦光星神大人。”罗兰双眸黯淡,失落地低下了头,当听到拒绝的话语的一瞬间,他的整片天空已经变为了一片灰白之色。
他没想到曦光星神竟然残忍地拒绝了他如此质朴的愿望,他真的只是想要让世界变得美好,仅此而已。
把自己排除在外,也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男性的身体能够更好地承担起守护的职责,从未有半分邪念在其中。
【……】
望着眼前低落消沉,眸光黯然,仿佛在一息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信仰的罗兰,曦光星神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唇,拳头亦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我不理解。】
“嗯?”罗兰抬起了头,灰暗的面色宛若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曦光星神大人,您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呢?”
【我不理解,你口中的铃兰公主究竟是有多可爱,才能让这个世界上最虔诚的圣骑士初见之时便被勾走了魂,然后在短短一个月内价值观都被整个颠覆了一遍。】
“她……”
罗兰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短暂的思索后,他苦笑着轻叹了一声。
“曦光星神大人,原谅我文学素养不高,无法用语言准确地向您描述,我只能说……她是我这辈子见到的最可爱的女孩子。”
【哼!】
曦光星神忽然冷哼了一声,声音中隐隐蕴含着一抹奇怪的怒意,随后,祂的声音不再虚无缥缈,而是变成了娇嫩的少女嗔怒。
“我就不信,她能有我一半可爱!”
话音落下,笼罩曦光星神的白色流光如镜花水月般消散,出现在罗兰眼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比他还要矮上两头的白发蓝瞳的少女,她的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莹白光芒,光芒之下是纤弱娇小的稚嫩娇躯与如玉雕琢的精致裸足,额前的白色发丝无风轻舞,抚摸着她白嫩如脂的脸颊。
少女仅仅是踏空站在那里,便夺去了世间所有的光芒,让罗兰瞬间陷入了呆滞,再也无法将视线从她的脸颊上移开一分一毫。
那是一张仿佛集所有人们对于“美”的认知于一体的绝世娇颜,眉似细柳,睫似蝉翼,唇若樱花,面若白玉,就像是造物主花费了数万载精心雕琢出来的无瑕艺术品,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罗兰那如梦如醉如丢魂魄的模样让曦光星神心中十分得意,她双手抱胸,娇哼了一声,冷声问道:“看够了吗?我现在问你,那什么公主,有我一半可爱吗?”
质问在耳畔响起,罗兰这才回过了神,他止住了剧烈颤动着的眼眸,恭声地说道:“当然没有,曦光星神大人,她的可爱远不及您的万分之一。”
这番话他并不是违心的奉承,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之言,如果说他有什么心目中最完美的萝莉的形象,那一定就是眼前少女的模样。
“不及我的万分之一?这种残花败柳一般的女孩,竟然能让你变成这样?”曦光星神目光复杂地望了罗兰一眼,幽蓝色的眸光混杂着四分怜悯,三分不解,两分玩味,还带着一分鄙夷。
可能这就是萝莉控吧,真是可悲……
曦光星神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不明白这种变态萝莉控究竟为什么会被大姐选中,按理说大姐是一个绝对不会看走眼的人才对呀……
“既然那什么公主能使你神魂颠倒,数典忘祖,那么比她还要可爱万倍的我现在让你重新做回之前的自己……”
“曦光星神大人,只要愿望不会对世间造成太大影响,就是可以实现的对吧?”罗兰突然开口,打断了曦光星神的话。
曦光星神眉头一蹙,当然不是什么愿望都能答应的,但碍于之前找的借口不好收回,她只能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不过她也并不担心,罗兰只是一个变态萝莉控而已,本质上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是许不出什么天怒人怨、丧尽天良的愿望的。
更何况,一切最终解释权都归她所有。
“那就好。”罗兰松了一口气,“这个愿望对世界的影响非常非常小,希望曦光星神大人能为我实现。”
说完,他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说道:“曦光星神大人,我可以有幸得知您尊贵的名讳吗?”
“希卡莉·莉薇尔·海德林。”
作为高高在上受亿万人敬仰的十二星神之一,希卡莉之前从未主动主向世人透露过自己的名字,但既然被问起,她也不会避讳什么。
“希卡莉大人。”罗兰再度单膝跪了下来,不过跪法与之前有着一些区别。
之前的跪礼,是面对地位比自己尊贵的人时使用的,例如星神、枫丹帝王或是他的长辈。
而此时的他行的跪礼,是一个骑士一生或许只会使用一次的礼仪,这个礼仪的对象……是只属于这个骑士的公主。
在调整好自己的跪姿之后,他神色坚定地望向了希卡莉幽蓝色的星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罗兰·冯·杜兰达尔,在此向您祈求,请您……嫁给我吧!”
“……?”
希卡莉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这他喵的是……
求婚!?
“当我看到您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了,您是我命中注定将会用一生的信念去守护的无价宝物,我以百合骑士的荣耀向神起誓,将此生奉献给您……呜呃!!!”
一道强大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罗兰的背后,像是要把他拍成肉泥一样将他砸在了地上,饶是他有星辰级的魔力护身,都感觉浑身气血一阵剧烈的翻腾。
“你你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能许下这样的愿望!”希卡莉又羞又恼地咬住了自己的唇,右手紧紧地攥着裙角,白皙的脸颊蒙上了一层樱粉之色。
“我当然知道。”
即使直面着神之怒火,罗兰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胆怯之意,他抵抗着来自后背的无形重压,抬头仰望着居高临下的希卡莉。
“我想要守护您,直到世界的尽头。”
“守护就守护,跟求婚有什么关系!?”
希卡莉红着脸打断道,清澈的眼眸漫无目的地来回晃悠着,将自己内心的慌乱与无助暴露无遗。
“你……你就是馋我的身子!你下流!”
“您误会了,希卡莉大人。”罗兰声音铿锵有力,表情坚定刚毅,眸光正气凛然,“只有您嫁给我,让我成为只属于您的骑士,我才有资格用我的一切去守护您。”
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天天嚷嚷着要守护别人的妻子,那不叫骑士,那叫牛头人。
“闭嘴!你在做梦!我绝对不可能答应你的求婚的!”希卡莉双颊浴血,隐隐已经有些恼羞成怒,“我堂堂星神,还需要你一个人类守护!?”
作为十二星神里最小的小妹,她从小就是哥哥姐姐手里的掌上明珠,被众星捧月地宠惯了,何曾受过此等调戏!?
若非大姐亲口向她叮嘱过这个人类很重要,要以礼相待,她现在绝对已经一脚踩爆他的脑袋了!
“希卡莉大人,您刚才说过,只要不对这个世界造成太大影响的愿望都是可以实现的……”
“闭嘴!闭嘴!!!闭嘴!!!!!”
希卡莉气得踏空跺了跺脚,甚至身体都因为过度的羞恼而且微微颤抖,自知理亏的她决定动用自己的最终解释权。
“不准再提这个话题!给我说点别的!再说求婚的事我就把你的嘴撕烂!”
“白色蕾丝边加粉色蝴蝶结的款式很可爱,非常适合您。”
“……?”
希卡莉看了看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抬头仰视自己的罗兰,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长度尚不及膝的纯白色短裙……
短暂的愕然后,她猛然惊醒,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后撤了数米,双手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裙摆,望向罗兰的目光已经完全被羞赧与愤怒所填满。
“好!我明白了,你喜欢我是吧,你喜欢萝莉是吧!你这个死萝莉控,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所说的一切!我说的!就算是大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对你朝思暮想的萝莉们下手了!就算你跪下来哭着求我放过你我也不会有任何的仁慈!!”
话音落下,罗兰甚至还来不及说一个字,便骤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