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记载,创世神盘古用神斧开天辟地后力竭而亡,于是他化成了天地风雨、**山岳,筑成了一片混沌中的有序,这是我们所见所闻的。在我们所感的世界之外,另存着一片大陆,它依附于盘古的巨斧,存在于现世中,又不存在于现世中,它就在世界的一角,从来无人知晓……
受盘古斧的神力的影响,这片大陆的一切似乎都超脱常理——大多生物都因这般神力拥有了独特的能力。这里的生物,称此为“灵”。例如,某些狐狸能够化为人形魅惑壮年、某些人类能够飞天遁地无孔不入、世间万物轮回转生生生不息……然而这片看似美好的大陆的背后,却早已因为万物对这般能力的滥用,变得满地疮痍——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充满战乱、生灵涂炭。执政者无力管理,战争只会愈发激烈,使得平民百姓流离失所。这个大陆的科技也长期停滞不前,停留在了我们所认知的古人的水平。
就在这样的大陆上,一处名为絮原的平原上,有着一座位于闹市北边沿地区的阁子,其四周遍布樱花树。这里的樱花四季常开,从未有变。阁子名叫“樱花阁”,此时正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坐在阁内,迎着初升的太阳,静静地读着书。她面容姣好,有着高挺的鼻子,粉嫩的小嘴,灵动的浅蓝色眸子,以及一头淡粉的长发。她专注于书中内容,一言不发。再近些,似乎能发现那是一本兵法之书。
一段时间后,少女合起书,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后,站起身子,向窗子走去。这时,可以发现少女身高五尺偏低,身材纤小,长发及腰。
少女向窗外望去,伸了一个懒腰,说:“唔,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啊。”
“做点什么好呢?”她心想。
“也不知怎么的,最近的委托来的好少,再这么下去就要喝西北风了。”
这时,阳光照在少女的面庞上,正值秋季,一缕微微的熏风吹过,撩起了她的头发……
“有了!”她心想,“趁着天气爽朗,不如去镇西的训练场练一练剑术和能力的搭配……上次委托可因为剑术不精把我害惨了。”
想毕,她便对着镜子稍作整理,把头发扎了起来,拿起兰锜上的唐剑(单手剑的一种),踩着轻盈的步伐,蹦蹦跳跳地走出玄关。打开门,对着一片樱花的海洋,笑着大喊道:“今天可是满身活力的司徒樱!”
趁她走在路上,我们不妨在好好端详一下这位妙龄少女——她名叫“司徒樱”,似乎天生与“阴郁”“消极”这类词语不合,浑身散发着活泼开朗的气息,一把佩剑,又增添了几分侠客之气。一身近似于汉服的衣着中,最为突出的应该就是那别在左腰的环佩,上面有着若隐若现的樱花图案,似乎有些年代了,大抵是她的亲人赠与她的。她浑身白皙,脸颊微微地泛着红晕。这样活泼可爱的少女走在路上,自然而然的会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哼哼,谁叫我这么可爱呢。”她看着时不时回头的路人,内心这样想到。
她一蹦一跳,路上给不少熟人都打了招呼。
走了大约有十五分钟,司徒樱便到了训练场。只见其所谓的“训练场”不过是一片装有训练人偶的空地罢了。人们此时大多忙于自己的事物,因此训练场的人并不多。
实际上,由于战乱,像司徒樱所在的这样较为富足安宁的镇子并不多,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大多没有固定的住所。即便有安全的地域来让人们赖以生存,进而发展为城镇,这些城镇内的人们也大多饱受饥饿病害,生活依旧窘迫,更不要说有时间去习武学艺了——因此司徒樱很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康,隔三差五的就会去镇上的寺庙拜一拜神龛。
司徒樱站在一群密集的人偶中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剑从剑鞘拔了出来,闭上眼睛。随后,她在手中化出一枚樱花,将它当做飞镖飞了出去。正当那樱花距人偶不过一寸距离时,司徒樱突然出现在那樱花所在的位置,挥舞剑刃,砍在了人偶上,顺带在它身上附了一枚樱花。接着,她双脚踏在人偶上,借力向后翻滚,在空中扭动身躯,一剑砍在了另一人偶身上……就这样,她将“樱花”作为媒介,进行空间传送,完成了一个接一个的华丽招式。这大抵就是她的特殊能力了,至于它有没有别的用法,或许以后才能知道。
司徒樱不间断地练了约有一个时辰,才收手。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用手背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唔,好累,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里吧,感觉自己又进步不少。”
“那下来做些什么呢……”她陷入了沉思,一时没了主意。
“对了,有些日子没去见白狐……她上次受的伤那么那么重,不知道疗养的怎么样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她,顺便蹭一顿饭吃,嘿嘿。”
她打定了注意,便去闹市区挑了一些礼品——当然,大都是些补身子的吃食。
司徒樱提着几袋子的东西,向着镇北走去,白狐便住在那里。
趁她仍在赶路,我们不妨再好好熟悉一下眼前这位元气满满的少女。她的身世不易透露,往后倒有的是机会去了解。至于现今的她,目前自己独自住在樱花阁中,父母不知去向,甚至不知生死。为了生存,她会接别人的委托,来赢取微薄的回报——她不会收取过多的钱财,也不渴求多么富裕的生活,那样会使自己忘记饥饿瘟疫的恐怖。比起那样,她更希望自己可以保持对生活的敬畏。从十四岁开始接委托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四年了,她在整个絮原都略有名气。生而为人,谁会不喜欢这样一个美若天仙、平易近人的少女呢,因此她有着许多朋友。无论所谓的“朋友”是带着怎样的情绪——爱慕,嫉妒还是仇怨——同她往来,她都不会因为这些情绪而拒绝交往。白狐便是她诸多朋友中的一个。
说起白狐,岁数尚不明确,大概活了有六七十年——毕竟是由狐狸变来的,自己也记不清具体的岁数。她性情冷淡多疑,极为谨慎,并不喜欢与生人打交道,具体来讲,她也没几个熟人。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是值得信任的,一切的一切都充斥着尔虞我诈。即便如此,她却很喜欢司徒樱这个性格与她大相径庭、年龄与她相差甚远的女孩。两人也是在两年前误打误撞认识的,具体经过可以往后再谈。
总之,这两人其实都有着谜一样的身世和沉鱼落雁的容貌,这大抵是她们少有的共同点。
不一会儿司徒樱便到了白狐的家门口。她敲了敲门,大声喊道:“白狐,快开门。”
五秒过去了,无人响应。
于是司徒樱又敲了敲门,只是这次她加重了力道。
无人响应。
“总不至于现在还没有睡醒吧,都已经十点了诶……”
正当司徒樱疑惑于白狐怎么没有响应之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你把白狐害死了,快点偿命吧……”一阵声音幽幽地从司徒樱的身后传来。
“唔啊啊”司徒樱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去。
只见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位身材丰满,个子高挑,一头白色长发的女人。
“就知道是你!”司徒樱恶狠狠地对那女子说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无聊了?!”
“呵呵。”那女子笑道,“没什么,只是远远的就嗅到了你的气味,便来了吓吓你的兴致。”
司徒樱气呼呼的,总感觉自己亏了不少,龇着牙指着那女子说道:“白狐,这仇我可记下了!下次一定还回去!”
没错,眼前这位有着狡黠的红色眼眸的狐狸模样的“大姐姐”,便是先前所说的白狐了。单是从她的样貌来看,她给人带来的狡猾便已经远超想象了。
“我等着哦,呵呵。”白狐露出了略带轻蔑的笑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大门。
“你上次伤得不轻啊,这么快都可以自己行动了么?”司徒樱一边问,一边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了玄关。
“嗨呀,我毕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受怎样程度的伤该怎样处理我还是很清楚的。这点伤嘛……早都好了。”白狐翘着自己狐狸尾巴,略微得意地说。
“以前怎么不知你还会医疗术?”司徒樱问。
“你以前见过我受这么重的伤吗?”白狐反问道。
于是司徒樱两眼放光,激动地看着白狐说:“教教我!”
“看你表现。”白狐平淡的说。
司徒樱知道白狐不是很喜欢说话,她也知道白狐这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于是笑了笑,不再说话,将礼品放了下来,寻得一张木椅,坐了下来。
“只顾着说我了。”白狐说,“倒是你,哪阵风能把你吹来?”
“嘻嘻,这不闲着没事,正好想到我最最最好的姐姐还在养伤,于是便来探望探望你嘛。”司徒樱挠着头说。
“呵呵,就你嘴甜。”
白狐坐了下来,同司徒樱交谈了一段时间,两人有说有笑。白狐还沏了一壶茶,整个屋子溢满了茶的清香。
时间就这样在两人的谈笑风生中逝去,茶壶中的茶水也逐渐见了底——正午到来了。虽已入秋,可正午的太阳依然会照的人烦躁不安。一片秋叶静悄地落下,街上没几个行人,看似大家都在家中忙着自己的事物,实际上只是在避暑罢了。
“到午饭时间了呢。”白狐向窗外望去,如是说。
这个世界目前并没有钟表,人们通过较为远古的手段进行时间的判断——大多数人并不需要十分精确地知道时间,这类人一般通过太阳的高度判断大致的时间,少部分需要每时每刻精准时间的人,则通过类似于“日冕”的设备判断时间。
实际上,由于节气的不同,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的历法,其由一种名为“司时”的官僚进行测算管理,并统一指导各地的“农户”进行稻谷果树的种植与收获。
扯得有些远了,回到两人身上。此时白狐待在厨屋内做饭,司徒樱则无所事事,便看起了书。
白狐是做饭的好手,而且每次做菜的量并不多,恰好够一个人到两个人吃,因此司徒樱很喜欢在她这里蹭饭吃。白狐也不讨厌她时不时的过来蹭饭,因为每每听到司徒樱对她厨艺的夸赞,她的心情都会变得愉悦起来。
其实,除了做饭,白狐会的居家之事还有很多,俨然贤妻的模样。
司徒樱吃完饭后,又和白狐聊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
走在街上,望着高挂的太阳,司徒樱只想赶快回家好好睡上一个午觉。可惜她并没有得偿所愿——她的家门口正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叔。
“哎,委托来了,午睡泡汤咯。”她叹息道。
司徒樱平凡的早晨,便在此刻迎来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