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所宅院还有主人吗?”苏音矾以为这是座废弃宅子。
二人正位于这座四合院中。苏音矾一眼认出了影壁,这是一堵放置在四合院门口的墙壁,墙壁上也全是爬山虎,挂着一个青铜的狮子装饰物。墙角则围着一圈花圃,里面的植物全都枯死了。
绕过影壁,四合院内别有洞天。开敞的院子中央矗立着一座假山,假山上爬满了青苔。山下是一汪水池。在灰黑的天空映照下,水池的颜色竟是黑的。一座苍白的石桥跨过了不再流动的溪水,石桥的尽头被一丛丛不知名的灌木堵死了。
二人抱着审查和观赏的心态绕着假山水走了一圈。发现假山的设计非常诡异:正对着影壁的一面,假山的模样好似一个笑眯眯的弥勒佛,上面的青苔和花草也格外多;而背对影壁的另一面,则形似一个骷髅头,张着空洞的大嘴,神态狰狞。苏音矾看到这里,不寒而栗。她想着这块假山石是人工雕刻,还是浑然天成的呢?
“这座宅院的主人似乎非常信奉阴阳平衡。”百运若有所思,“不管是从这座假山还是门口的石敢当......在建造宅院的时候就考虑到很多风水的因素啊。此屋坐北朝南,山南水北,中间放置的假山北面为阴,便奇骏陡峭,南面为阳,便圆融贯通......倒是有一番布置。”
“假山不至于是活物吧?”苏音矾问道,她对门口的石墩还心有余悸。
“不会。”百运嘿嘿一笑,“设置这个假山的人也没放任何机关,单纯只是主人迷信罢了。”
“道士也会说出迷信这种话啊......”苏音矾若有所思。
“那当然!我可是个实用主义者,像这样流于表面的装饰不屑于去搞。我们道士现在都注重实打实的本事了。”百运辩解道,“不过正经的风水还是很有用的......哦对,我有叫你带上你朋友的私人物品吧,这决定着我们找到她的快慢。她叫什么?”
“江小枫......我带了她的发夹。”苏音矾说,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掏出一个用纸包着的小饰品,是一个深蓝色没有过多装饰的发夹,这是从她课桌的桌肚里找出来的,而且她也记得江小枫经常佩戴。
“唔……你先把它拿好。”百运接过来看了一眼,还给她。正准备再说些什么,二人忽然都听到了一阵悉悉簌簌的响动声,这在万籁俱寂的院子中显得异常。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有规律的“咚咚”声。
紧接着,一股皮毛烧焦的恶臭味飘了过来。从一开始淡淡的焦糊味,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苏音矾杵着眉头,渐渐改为用嘴呼吸。这味道实在令人反胃,让她不由得回忆起了学校里想要呕吐的感受。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跟过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线索。”百运说。二人循着声音与气味,摸到了四合院的一个房间旁边。里头传来的“咚咚”声愈发震聋了,原来是刀砍断骨头,拍击砧板的声音。
只往里面望了一眼,苏音矾就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百运说宅院的主人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这宅子里面除了他们俩还有别人!
透过完全敞开着的厨房门,一个肥胖的,穿着油腻腻的宽大袍子的背影,背对着他们,拿着巨大的砍猪骨的砍刀,一刀一刀砍在案板上。那里隐约有一堆白花花的肉,暗红的血和黄白的脂肪从肉的缝隙中流出,滴落在地。
这个厨子不太会处理食材。满地都是掉落的肉和血。一段时间过后,厨子终于不再切肉,而是将案板上的东西连皮带肉地丢进了左手边一口锅里。那锅下面燃着柴火,上面则烧着白色的雾气,想必那股焦糊味就是从锅里诞生的。
在荒无人烟的山中老宅里,居然还有一个做饭的厨子?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而厨子却在将肉下锅以后,伸手探向了隐藏在暗处的挂肉支架,又取下了一条白花花的肉块下来。定睛一看那肉块的细节,却使苏音矾几乎要呕吐出来!
那是一条人腿!
一条人的小腿连着脚。一端是只紧紧并拢的人脚,而另一端则是剥裂的人皮,里面的红肉依稀可见肌腱与筋膜。
人吃人的一幕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