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晚上起,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米卡已经习惯了这副身体,更准确地说,在这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妖精大森林里,性别其实无关紧要。
直到来了大姨妈的时候,米卡才意识到身为女孩子的辛苦。
米卡裹着被子缩成一团,额头析出豆大的汗珠,小腹传来阵阵绞痛。
丽塔在隔壁的房间看魔导书,只要米卡发出的呻吟声再稍微大一点,丽塔就能听到。
但米卡拼命地忍着声音,但还是有细微的呻吟声漏出。
那个丽塔!
米卡在心里把丽塔幻想成沙包,在上面落下一拳又一拳。
米卡理解丽塔把自己变成机巧少女,但是!为什么人偶也有大姨妈这种东西?丽塔完全有能力把这部分去除掉。
说不定,她就是想看自己娇.喘的模样,然后坏坏地嘲笑自己吧?
怎么可能……让她……如愿以偿!
可是,真的好痛啊……
米卡死死地咬着床单。
疼痛感逐渐减轻,不是说消失了,而是她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
身体松弛下来,米卡仰躺在床上,看着空空荡荡的天花板,剧烈地喘息着。
这时,她身边突然传来杯子和桌面磕碰的声音,丽塔把一杯热水放在了桌子上,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小米卡真棒,自己忍过来了。”丽塔走到床边,摸了摸米卡的头。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米卡俏脸泛起红晕。
丢人的样子被看到了,她现在虽然是女儿身,但内在还是一颗男儿心啊,因为肚子痛就疯狂打滚什么的……
“在你一边呻吟一边喊着我的名字的时候。”丽塔把米卡从床上扶起来,让她喝水。
“我有喊你的名字吗?”米卡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做过。
“有啊,喊得可大声了,你自己没意识到罢了。”丽塔微笑着说。
“呜!”米卡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把脑袋埋在膝盖之间,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
丽塔摸着她的头,安慰说:“我知道很痛,特别是第一次。但是我希望我们的米卡,能够体验一个完整的人生,这是作为女孩子,不可或缺的一环。”
“哼。”
米卡轻哼了一声,但是心里泛起了一股暖流,他的这个师傅,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还不肯告诉我吗?我那天是怎么死的?”米卡问道。
丽塔脸上的表情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继续温柔地抚摸米卡的长发,身体贴在她的背后:“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米卡问。
“等你长大吧。”丽塔含糊其辞地说。
“虽然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小孩就是了。”丽塔俏皮一笑,从床上离开,穿上拖鞋。
丽塔走到门前,在门前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米卡说道:“从明天起,开始跟我学习魔法吧。”
说完,她轻轻地关上了门。
学习魔法!
米卡因为疼痛沉闷的心情一下子好转了起来,她激动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小腹传来的刺痛再次让她弯了腰。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米卡跟着丽塔学习魔法。
事实证明,米卡在魔法上具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魔法元素感受的核心是灵魂,所以即便失去了原有的身体,米卡依旧收到魔法元素的青睐。
她对各种元素,水,火,土,风,雷,光,暗,都有一定程度的亲和力,其中让丽塔有些意外的是,米卡最亲和的元素,居然是暗元素。
所以可惜的是,丽塔精通所有元素魔法,但暗元素除外,暗元素的魔法几乎都是一些很危险的魔法。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米卡学其他的魔法也学得很快。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所以你要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丽塔跟米卡说明自己教她魔法的初衷。
“有一天你要离开的,这片森林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小了,你要去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才行。”丽塔说,她纠正了米卡所绘制的一个魔法阵中的一个错误。
“现在还不行,但有一天你该走的。”丽塔有些伤感地说。
却发现米卡正全神贯注在面前的魔法阵上,她说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去。
她有些生气地在米卡的头上敲了一下。
“好痛!师父,你干嘛?”米卡吃痛地一叫,手中的魔法阵也画歪了,特殊的魔法卷轴立刻报废成一张废纸。
……
三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米卡也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只是因为是机巧人偶的缘故,她的外貌几乎没有变化。
唯一变化的大概只有眼睛了,变得澄澈清明了许多,这是她跟着丽塔学习的结果,在书本中,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更多了。
但这样一来,她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好奇了。
随着思春期的到来,她开始有些向往外面的世界,亲眼去看看书中所描绘的世界。
她常常爬到树梢上,极目远眺,但视野之内只有成片的树海,树海荡漾出一片绿色的碧涛。
这天她悄悄地离开家,看了眼熟睡中的丽塔,眼里稍稍带了点歉意。
这是她第一次做叛逆的事。
她决定到森林的外围看看,这是她第一次决定走这么远的地方。
妖精大森林除了有一条贯穿森林的马车路以外,就没有其他小路了,所以米卡只能在灌木丛中穿行。
丽塔在教授她魔法的同时,也没有放下对身体的锻炼,米卡身为机巧人偶,本身就有极高的身体素质,丽塔所要教的,只有使用力的机巧罢了。
米卡娇小的身体灵活地在树梢间来回穿梭,配合中风系魔法,她就像是这座森林的一部分一样,来去自如。
她已经可以看见森林的边缘了,在边缘地带,地形从森林过渡成草地。
米卡第一次看见了地平线。
在微风中摇曳的草丛,各种颜色的小花若隐若现。
在她眼睛里,天空向无限远处延伸。
米卡的心里荡漾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的心里奔腾。
但就在她接近森林边缘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笼罩了她,黑暗如潮水一般袭来。
她跳跃起来的身体,宛如断线的风筝一样落在了地上。
在最后一丝意识中,她向前方伸出手,距离森林与草地的交界处,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