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人类对基因和激素的研究怎样透彻,哪怕智者掌握万生万物的潮生月落,就算是贤士天父般通晓一切,被文明予以“错误发生”之名的“情感”依旧不可捉摸。
就比如说室户堇这个二货。
“艾布朗盖尔德”悠悠转醒,感受着依旧冰凉的触感,看样子自己似乎还被锁在手术台上。
休克发生前的景象已经不得而知了,身上除了那种乳酸积累过多的酸痛以外也别无大碍,不过之前那种像是被~[$£▪活@ⅳtʃ的æ&#!感……“艾布朗盖尔德”不敢再去回想,心跳不断加快。
不断深呼吸来缓解心中的绝望,原本无力麻木的眼皮终于回归神经中枢的管控,眼前的景象终于重新沐浴在光照反射下。
标准的无菌手术室环境,白色的涂装在这时似乎有些洁白的刺眼,很多放置手术用具的地方被替换成了大型仪器和各种保温试剂,因为没有标签这类的东西,“艾布朗盖尔德”也不清楚这些陌生仪器是做什么的。
手术台竖立在地面上,自己的双臂被束缚在两边,像是绑在十字架上一样。
自己身上穿着纯白色的单薄塑料服,看上面的各种金属物件和部分透明PC,应该是特制的保温服之类的。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是室户堇那个不知道脑子犯什么病的混球。
“艾布朗盖尔德”费力地转动自己的脑袋,在酸痛的肌肉作用下,自己的正面终于朝向声音的来源——堇正靠在试验台上,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手上还不断晃悠着什么东西。
有件事一直想吐槽很久了,室户堇六年前跟自己还是差不多高,现在已经有将近一米七左右,各方面尤其是那方面的发育更是远超同龄人,现在穿着白色长风衣的堇看起来有些怪渗人的妩媚。反观“艾布朗盖尔德”,这六年以来就没变过。
“艾布朗盖尔德”只是看了一眼对方就没再关注下去,调整到尽所能舒服的姿势就重新闭上了眼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完好无损,但身上是真的难受,就像是被天降压路机欧拉了三页半一样。
“啪嗒啪嗒”清脆的地板碰撞声不断拉进,堇不慢不急地走到“艾布朗盖尔德”的身边。
感觉到轻微的刺痛,“艾布朗盖尔德”仿佛心跳漏了一拍,剧烈的抽动了一下,身上的束缚又再次把她拉回去。她拼尽全力挣扎,甚至想要搭建[上帝之手],但是没有任何变化响应自己。
“你又想干什么。”“艾布朗盖尔德”看着被注入自己静脉的半透明橙色药液,说话时尽可能平复语气中的波动。
堇缓缓地推入所有药液,拔出来时还贴心的拿了块带胶布的医用消毒棉贴上。
“艾布朗盖尔德”看不懂现在的堇到底想干什么,无论是拿自己做实验还是如何都不符合自己对堇的印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艾布朗盖尔德”不断思索对方的行为逻辑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蔓延全身——酸痛感正在消退。
奇怪,为什么酸痛感那么快就消退了?这种全身酸痛的原因一般是乳酸大量积累,能对乳酸分解有效果的物质有L-精氨酸、天门冬氨酸、VB1、VB2、VE等,大致效果就是加速血液氧循环和酸碱平衡等,不过现阶段还没有有效的临床药。
难道是新研发的药物需要我测试?那也不至于吧?或者是自己的身体酸痛原因不是乳酸积累过多?
那难道是病毒感染导致腺体肿胀?又或者是因为身体超出极限导致肌腱、肌纤维强烈痉挛收缩?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事情的时候啊笨蛋!
“怎么样?还疼吗?”堇看着对方的依旧平淡的脸色说道。
“艾布朗盖尔德”瞟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对方:“原本全身疼痛并且伴有无力和麻木,现在一切正常。”叼你妈的,等到时候我直接薄纱你。
“看来还能说话。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感觉吗?”
“堇,你到底想干什么?”妈的,#!&@℡/死了,今天这事你必须给个解释,不然祖坟都给你刨了。
“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问题吗?”
“我劝你少谜语人,我现在很难受,你知道除了我以外没人会跟你说话的是吧?
“我本以为当先的处境会让你稍显失态。”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以这几年来我对你的了解来看,你不会是那种做事毫无根由的人,你的每一个行动都有着明确的目标,我很清楚。”“艾布朗盖尔德”直勾勾地盯着堇紫色双眼,“你说是因为触碰权利,可你觉得这种可笑的借口我会相信吗?就算是吸引注意力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就那么有把握?这样看来的话,我们的‘艾布朗盖尔德’研究院小姐早已成竹在胸了?”堇回以注视,“你的一切都被我掌握,我的一切依旧扑朔迷离。”
“真是像落幕的过场剧一样啊,室户堇。”
“你终于也学会喊垃圾话了吗?”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试图从这个世界找出我存在的蛛丝马迹,为此你不惜动用一切资源,甚至在战事紧张的原肠动物大战时期也是如此,倒不如那场为期一年的世界大战反而让你变本加厉——军部,雇佣兵,政务院,甚至武力插入他国政体。”
“你以为自己一直瞒的我很好是吗?那么让你失望的是,你发出的每一条命令,你发布的每一条委托,它要经过的第一关卡就是我。”
“个人对社会运行的干涉是有限的,更别说我的天赋并不在此,于是我监控了你的一举一动,你所谓的瞒天过海的谋划不过是被火点燃的蜘蛛丝。”
“你觉得我不想阻止你?那可就是自作多情了,因为我无法阻止你,我只能尽我所能的隐蔽和提防。如果我当真属于这个世界,你觉得今天会有到来的可能吗?”
“或许我唯一值得庆幸,哦,或者说应该嘲笑你的是——六年的时间,你什么也没有找到。”
幼崽无力狼狈地耷拉着脑袋,变为烟青色的长发遮挡住了大部分面容,那双同样烟青色的双眸透过细发嫌隙盯着堇,无言的骄傲——自始至终都是如此,千言万物便是流沙落水。
“……好吧,好吧。”
堇拍了拍双手,语调似乎真的还是如刚才那般?
“至少你让我下定了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