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触碰着菲娜身体的各个部位,火辣辣的极寒,就像结霜的铁块贴在裸露的皮肤上一样。
群魔在咆哮,尖叫,它们的利爪像钢针一样扎在菲娜身上,扒扯她的头发,撕扯她的衣裙,疼得菲娜哭叫起来——可是她不能发出声音,它们堵住了菲娜的嘴,卡住了她的脖子,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而凶手们狂笑着,她的眼泪只会让它们更加疯狂。
那股侵入骨子里寒冷仿佛在吞噬着她的灵魂,将她的灵魂一缕一缕从体内剥离,那种恐惧感让她变得虚弱,没有力气挣扎,仿佛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抽干了似的,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泥潭,只能感受到自己在慢慢向下沉去。
无力的挣扎,是吞噬希望时最好的调味料。
“放弃吧!放弃吧!”它们如是叫着,一串串魔音震撼着本就脆弱的灵魂,让菲娜感到眩晕,无法思考。
“多累啊,休息吧。不用想其他人的事情,也不用想外面的事情,休息吧,放弃吧。”
“快点睡吧,可怜的孩子,嘻嘻!”
“我们会帮你摆脱一切,只要......一点点报酬。”
“睡去吧,睡去吧。”
“你讨厌这个国度,不是吗?”它们在菲娜的耳边低语,正如当年它们诱惑着少女吃下毒苹果一样。
可是菲娜却回答不了,她的身体被牢牢束缚住,像是沉入深海,上方最后的光也消失了,只留下无边的黑暗,与下方更加黑暗的深渊。
不过恶魔们可不需要言语的答应,它们窥视着菲娜的想法,将那藏于心底的心声挖掘出来,彻底展示在菲娜的脑海里。
“我们会帮你毁掉这里的,到那时所有人都会获得自由。”
“没错没错,只要你付出一点点东西......”
“是的,是的!一点点!对你无关紧要的东西,却是我们需要的,嘻嘻!”
“来吧。”它们缠上了菲娜的脖子。
“来吧。”它们亲吻着菲娜的脸颊。
“来吧。”它们轻轻抚摸少女最重要的东西。
“来吧!”它们狂笑着,尖啸着,仿若恶狼般嚎叫着,扑向少女。
......
“菲娜!”客人伸出的手被青灰的不知名肉墙挡住,那股三百年前见过的熟悉魔力让他感到愤怒。
就好比是手中紧握着钥匙,却因为大意而被小偷偷走。
他表现出来的不经意和轻松的态度都是为了掩盖自己想要复仇的怒火,而这份心情却被同一个家伙,以三百年前的同一种方式给夺走,如此卑劣,就好像故意在激怒他。
“朗伯佐尔!”他近乎咆哮着高吼那个家伙的名字,挥剑斩开身前的阻碍,风魔法的元素也变得狂躁起来,朝着四面八方涌去,然后在那些肉墙面前爆开。
一剑挥出怒火,客人摸向自己的挎包,从中取出一瓶半透明的药水一饮而尽。
伴随安神药水效果生效,客人的心情平复下来,他迅速扫视,重新检查周围的状况。
死去的恶魔化作灰烬弥散消失,它们不过是朗伯佐尔魔力的映射,并没有生命,而更多魔力映射出来的恶魔正在四面嘶吼,充满着恶意朝他袭来。担心菲娜而冒进的大学士也被牵扯进来,被恶魔们抓住,一时难以脱身。
唯独不见菲娜的身影,不知被恶魔藏在了哪里。
客人决定先救下大学士,然后再将这些恶魔全部清理干净,这很简单,只是要花上一些时间。
而客人耗费的这些时间,正是恶魔做出这个陷阱的目的。
“谢......谢谢。”大学士从束缚中挣脱,扶着客人的肩膀站起来。
他环视四周,这个洞穴是那样的漆黑,仿佛一个黑洞,将为数不多能够射入的光全部吸收、吞噬——就像是一座牢笼。被客人清理掉的恶魔散发出不详的黑烟,仅仅是看着,就让大学士感到不舒服,他捂住口鼻,以免吸入这些黑烟。
“这就是恶魔?果然同典籍里记载的一样。”
不过现在可不是讨论恶魔的时候,大学士赶紧同客人一起在洞窟中寻找菲娜。哪怕使用光魔法照明,也看不见十多米开外的情况,没想到这里连魔法的光都能一并吸收。
“风行者——”走到一片黑暗的角落中,一道充满怨恨的声音响起。
随后是刺耳的尖啸,让大学士精神晃荡失去一瞬的意识,一道黑影冲出,锋利的爪子直奔客人而去。
“当!”
客人抬剑挡住了恶魔的攻击,随即一转将它的利爪砍下。
蓝紫色的血液洒落在地,那只似人形的恶魔跪倒在地,抱着自己的断手惨叫起来。
听到惨叫回过神来的大学士冷汗直流,盯着恶魔感到一阵后怕,那一击要是朝向自己的话,他一定挡不住的。
客人的剑架在恶魔的脖子上,审问道:“这里就剩你一个了?朗伯佐尔在哪儿。”
“哈哈、哈哈哈哈,”那只恶魔竟听懂了客人的话,狂笑着,口吐人言。
“风行者,风行者!”它近乎癫狂地叫起客人的名字,话中的怨恨与杀意根本隐藏不了,“你关了我们多久?三百年,整整三百年!你和风铃关了我们整整三百年!今天我们就会毁掉这世界的风,叫它再也不能吹拂,再也不能掠过天空,就算你亲自来到这里也没有用!只要风的记忆死去,你也会死!”
它疯狂地吼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客人扑去,失去了另一只手,那便用双腿,失去了双腿,那便用牙齿,它用一切攻击着,一点理智也不剩。直到被客人用剑钉在地上,才终于丧失了所有力气。
“你的威胁,可还威胁不到我,说!朗伯佐尔到哪儿去了?!”
“朗伯佐尔大人......”恶魔话锋一转,“......我想你会更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听到恶魔的话,客人的眼神变得有些恐怖,刚才被恶魔触手困住的时候,大学士都没见到他这般充满杀意的眼神,像是变了一个人,那个恶魔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客人锁在心中的另一个自己。
“我警告你,不要挑衅我。”客人冷冷地看着已经濒死的恶魔,而它却自顾自的说起来,说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然后又疯狂地朝着客人大笑起来,带着讥讽的眼神看着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朗伯佐尔大人刺穿了她的胸膛,刺穿了她的手掌,然后是从四肢到中央,最后是心脏!她的弓也被折断,然后是寄宿在弓上的记忆......”
“住嘴。”
客人面无表情地抹掉了恶魔的脖子,然后整个洞穴中陷入一片死寂。
“我们......怎么去找菲娜?”大学士沉默着听完了恶魔的话,开口问道。
“这是朗伯佐尔的副官,显然是拖延时间来的,倒是如它所愿了。”说完,客人站起身来,突然间一个场景闪过他的脑海。
“啧!塔下的魔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