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正常……来张嘴，啊——OK，有没有感觉胸闷喘不过气？”
“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你的手呢，手还疼吗？”
“喷了药之后也好多了，那里是老毛病了。”
“嗯，那就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一下吧。鼻血，不流了吧？”
“嗯，也流不出来了。能力也暂时用不出来……”
“……嗯，人的身体都有一种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功能。当身体到达极限时，这项功能就会触发，以防止再继续伤害到身体。所以你的能力就被抑制——啊，我话太多了，你好好休息吧。”
“谢谢医生。”
校医帮苏泠音拉上床帘，脚步声渐渐消失。她平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身体很疲惫，但脑子还没从刚才激烈的比赛中缓过来。
“要喝水吗。”
“要的要的。”
照顾苏泠音的人是刘静，她把工作交给其他人，专门守在苏泠音身边。
“要喝就坐起来，话说你那个搭档人呢，这都不来看望你一下。”
“……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而已，而且，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见他。看他总是一副嫌麻烦的样子，肯定早就跑回家了。”
“额，你这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张嘴，慢点喝。”
“不过他是一个有才能的人，非常值得争取让他加入！”
“是是是……还惦记着你那什么联盟呢。”
“本来这次参赛就是为了往学生会举办的活动掺一脚，顺便宣传，招募新人，只是结果不太尽人意。”
“这话身为学生会一员的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你敢搞破坏我第一个修理你！”
“嘿嘿嘿别嘛——”
苏泠音一个劲地把头发往床边的刘静身上蹭，刘静一脸嫌弃地推开。
“别闹，水要洒了——所以，你搞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天天到处跑。”
“嗯？我不是说过了吗，推翻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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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进去呢……学校就这么一个医务室，她肯定就在里面。我站在医护室的门前，手里提着刚从学校超市买的三个苹果。
水果好贵，三个苹果花了我十几块钱，我一天的伙食费就这样基本花完了。
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两分钟，主要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看她。哭丧着脸肯定不好，但也不能咧着嘴笑。
“咯——”
什么阿里巴巴芝麻开门，我寻思我也没说咒语，怎么门自己开了——披着白大褂的女校医拉开门走出来，差点撞上杵在门口的我。
“哎呀！你是来看医生的？还是治病的？”医生似乎也被我吓到了，不过她还是先关上了医护室的门才询问我。里面有需要休息的病人。
“看医生……啊不对，嗯？看医生和治病不是一个意思吗？我是来看病人的。”
医生调皮地笑了笑——这么一看，她的年龄不是很大，感觉像那种刚实习没多久的医学生。
“病人需要静养，不要闹太大动静哦。”医生面向我后退一步，为我打开医护室的门。
最远处靠近窗户的床帘后探出一个脑袋，是苏泠音的朋友刘静。我和她对上视线，忽然，脑海里响起刘静的声音——
“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诶？”我一只手捂了捂耳朵，明明没听到有声音，但是脑海里直接响起来她的声音。
医生歪歪头看着我，她似乎听不到这个声音。她往我后背轻轻推一把，我踉跄一步走进医务室。
“是你？！额……啊，好久不见！”
“你脑子坏掉了？”
站在苏泠音病床的床尾……现场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苏泠音拙劣地打着招呼，没想到手足无措的人反而是她。
“喂！说点别的啊！”
刘静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脑海中响起，我与坐在床边的她对视一眼，她立刻疯狂地朝我使眼色。
“额……我给你带了水果。”
“啊谢谢，您破费了。”
“……”
这个“您”是什么意思啊！她是这样有礼貌又腼腆的人吗？！把我拉去打比赛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人啊？
“……唉。”刘静似乎看不下去了，起身接过我提着的塑料袋，拿出一个苹果，“要吃吗？”
“要！”苏泠音举手回答，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床边。
经过我身边时，她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把我也拉到靠近门口的洗手池旁。
刘静干脆利落地把三个苹果都放进洗手池离，水龙头哗啦啦地流出水，反复仔细地清洗着苹果。
“你……有话要说？那为什么不像前面那样，额，心里传话？”傻站在一旁没事干，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问道。
“这样传话一次很费精力的好吧，我近视可能又加深了，又得准备换眼镜了。”
“近视度数？你使用能力的代价是……加深近视度数？”
“嗯，用一次一次大概加深0.1D左右，我现在二百多度，还算是轻度近视。发动能力时，要盯着传话对象看，还要集中精力，很费眼睛很伤神。”
“那这个能力你还是少用比较好……”我洗手后接过她洗好的苹果，这个话题也告一段落，“所以，你要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关于苏泠音，她的能力代价非常大，就是希望你下次在她乱来的时候能第一时间阻止她。本来在比赛时想和你说的，但周围太吵我没法专心。”
“等一下，我可没说过要加入她那造反组织，也许以后我们都不会有多少次见面。”我后退一步做出拒绝的手势，她反而轻轻地笑出了声。
“以前我也是和你一样这么说的。”
“……”
她擦干手后拿过我手里的苹果，在医生的办公桌找出水果刀，回到苏泠音的病床前。
“我要电视剧里那种削成兔子形状的！”
“我不会，帮你削皮就不错了，自己抱着啃吧。”
听到刘静那句有点不明不白的话，我心里有点发怵……这怎么跟个传销组织一样？要不我还是早点跑路比较好。病也看了，礼物也带到了，早点润吧——
“叩叩——”
门口传来敲门声，我和她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
“打扰了，我来看看情况如何。”医务室的门被推开，半个小时前还是对手的羽毛球社社长站在门前，他身后探出一个刘梦绮。
“我们带了水果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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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糟糕——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现在反而坐立难安。他们两个进来之后，刘静闲聊两句就以学生会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坐在苏泠音病床的右侧，他们两个人坐在左侧。
该说些什么打破这个氛围……这不是我擅长的事，而苏泠音直接坐在床上“咔嚓咔嚓”地啃刘静削给她的苹果，她也不说话。顺便一提，他们带来的礼物是一束香蕉。
“今天的比赛，真是非常痛快啊。好久没有打过这么有意思的对局了。啊，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陈宇。”
“额……赵坤。”
简单地象征性地敷衍地随意地和他握了个手，在接触到他的手掌的一瞬间，立刻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再把我的手掌往下拽——这个力量就是重力，或者是，是我的手“变重”了。
“我叫刘梦绮，和赵坤同学同一个班级。”
“嗯你好，我叫苏泠音，我就不方便握手了。谢谢你们来看望我。”
两个女生也互相介绍了自己，空气在一次凝固——
“百闻不如一见，苏泠音同学果然如传言那般厉害，”在氛围要跌落冰点的前一刻，陈宇说道，他脸上洋溢的神情和球场上的一模一样，“在我们社团社长交流群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流传你的故事，今天总算是交了一次手。”
“也没有那么神啦。”苏泠音笑了笑回应。
诶？什么鬼？这家伙是很有名的人吗？搞得像都市传说那种一样。
“流窜于各大社团的组织活动，在学生会活动里杀个七进七出，你的故事真的很精彩。”
“嘿嘿没有啦~”啃完一整个苹果，果核扔进垃圾桶，擦擦手，苏泠音端正地坐了起来，“今天的比赛，是我们——”
“是你们赢了。”
“啊？”我发出疑惑的声音，视线又朝我聚集过来时，我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赵坤是吧，我对你有印象，你是我们学校唯一没有能力的学生——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今天的比赛非常出色，有几次变速球你都能很快反应过来。要不要加入我的羽毛球社？”
“那不行！他是我的人！”
喂喂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奇怪啊，还有你别拽我的袖子啊，我又跑不了……
“哈哈，你们的配合也非常默契，作为临时组建的搭档，配合非常完美。”
“过奖过奖……但是输了就是输了，那样的大比分我们不可能追上——”
“不，你们识破了吧，我在打球的时候使用了能力。”陈宇打断我的话，我的那些客套话也从嘴边咽回去，他倒是大方承认了。
“那个……刘梦绮也知道吗？”苏泠音问道。
“嗯我知道，但其他的社员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社长的能力是让接触的物体漂浮起来，也不知道社长真实的能力。”
“你这样等于是作弊吧！这和那些使用外挂在游戏里虐人的挂狗有什么区别？”有一团火在肚子里烧着，我已经尽力克制，换在网上遇到挂狗，它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我问候一遍了。
“诶先别急——你应该是对这些完全不清楚的，苏泠音你应该很清楚，要不然就不会一直去做这些事了。”
他倒是很轻描淡写地把问题抛给苏泠音，我看向她，她的嘴里正塞着一根香蕉……怎么还在吃啊，大飞老师爱吃香蕉你也爱啊？你是什么三冠王？
“咳、咳咳……额，关于这件事，”她终于把香蕉咽了下去，清了清嗓子，“如果我说，这都是学校要求的，你怎么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