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仿若回马灯,定格在法尔茅斯家族覆灭的一天。
号称‘帝国之手’的法尔茅斯家族被帝国皇室以叛国罪弹劾。
那一夜火光冲天,无数缤纷绚烂的魔法宛若烟花一般绽放在法尔茅斯家族领地上空。
惨叫声,厮杀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整条街道,整座帝城。
大火烧了六天五夜。
期间不间断有贪心的民众冲进火场哄抢财物,而帝国士兵默许了,或许他们自己也想趁火打劫,狠狠的捞上一笔,但苦于士兵身份,女皇陛下又下令不许触碰法尔茅斯家族的任何东西,包括一寸土,一块砖...
他们怕丢掉铁饭碗,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潮来潮往的人群将法尔茅斯家族搬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突如其来的暴雨扑灭了大火。
露出残垣断壁,焦黑的尸体,以及满目疮痍的大地...
伦娜则见证了毁灭与新生。
家没了,但就像一场鲸落万物生那样,法尔茅斯家族的产业被贪婪的贵族与平民分食殆尽。
“所有人都会付出代价。”
伦娜坐在哥特式尖塔顶端的镂空阳台上眺望。
夜空很美,月也很圆。
一副天下大平的盛世美景。
可又有谁知道,这个光鲜亮丽的第一帝国早已被无穷无尽的蛀虫啃食得支离破碎。
都是表象...
勇者的出现并不能盘活帝国的危机。
而后还有饥荒,瘟疫,暴动,内战,外敌...等待着年迈衰老的帝国大厦崩塌...
正如上述的鲸落一样,法尔茅斯是被帝国杀死的,而非勇者。
勇者只不过间接促进了法尔茅斯的消亡,就像一把一击毙命的火铳,被有心人用在了最合适的地方,指哪儿打哪儿,还沾沾自喜以为击毙的全都是坏人。
【看呐,我是勇者】
【勇者就该拯救苍生不是?所有反派都没有好下场,即便是改邪归正的反派,依然有危害世间的威胁。】
伦娜模仿勇者的腔调在阳台上阴阳怪气。
时而狂笑,时而呕哭,涕泪横流。
她平等憎恨着关于勇者的一切。
还有她脚底下。
那个名不副实的第一帝国。
垃圾的要死,脆弱的要命。
一跺就碎。
......
等待铃铃出浴的期间。
伦娜想了许多。
距离勇者转学过来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必须提前扫清障碍,设法在圣洛伦索魔法学院里立足。
虽然本身就很有名气了,可无外乎都是铺天盖地的骂名,别人不怕你,怕的只是你背后的法尔茅斯家族。
况且,天天顶在脑袋上的臭帽子总有一天也是会戴腻的。
而伦娜想要的,是像安琪儿那般,受人追捧喜爱,亦或者死灵系分院院长,巫老妖婆那样令人畏惧,闻之色变。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
避免弱智骚扰是其一。
收割勇者身边的美少女韭菜是其二。
告诉帝国皇室,法尔茅斯家族又多了一位天才级别的魔法师,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是其三。
至于其四...
当勇者得知有这样一位实力强劲、威名远扬的天才前辈,必定会前来拜访切磋,这个时候,若是将原本属于对方的女人全都掌握在手中,在勇者面前,她便有了一份筹码和底气。
光是想想坐拥着数位佳人,而勇者却只能站在她面前尴尬的看着她左拥右抱的场景,她就...
“哈哈哈哈。”
伦娜靠在床榻上拍大腿,忍俊不禁。
这才是反派该有的样子嘛!
上一世自己太怂了,这也不敢干那也不敢干,一门心思只顾着巴结勇者,最终还是百密一疏,被帝国从背后捅了一刀子,洗不干净的脏水使劲泼,她与她的家族身败名裂。
所以说,勇者并不可怕。
死亡,也就那样。
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一世怎么着也得爽完以后再死吧?
摆!摆就完了!
但在明确表露开摆态度前,她要摆得不那么明显。
“勇者的未婚妻...嗯,是他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记得没错的话,貌似是安琪儿的姐姐对吧?她们姐妹挺不合的...”
伦娜翻看着手上的艾草待定名单,一摞摞资料,大多都是上一世崭露头角的大人物。
现在勇者的小姨子已经初步拿下了。
可以把目光放长远一些。
比方说勇者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妻——安琪儿的亲姐姐温妮莎·卡文迪。
以及那位凌驾帝国之上的女皇陛下。
上一世的痛苦有一半都是那该死的老女人造成的!
最具威胁的人总是压轴出场。
私底下谋划着篡夺帝位的帝国之花,皇女殿下。有着手眼通天的能力,帝国之眼情报机构便是她个人创立的。而在经历惨烈的外战之后,帝国内战也是她先挑起的头,她先动的手。
下面一位更是重量级。
远在伊拉拉巴雪地驻扎的北伐军统帅,尤菲米娅将军。
不亚于现任女皇的统治力,手握着百万北伐军,且个个骁勇善战,以一敌十,向来锦衣玉食惯了的帝国将士们根本不是生活在极端恶劣环境中的北伐大汉们的对手,如果能与尤菲米娅将军搭上线,自然再好不过了。
哦,差点忘了那个最最最不可靠的魔王!
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它在哪儿。
魔王若未诞生,勇者便是无敌的。
总之早晚有一天,勇者会成长到让人仰望的地步,这是世界的意志,也是位面之子的使命,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能不能找到魔王,让魔王来对付勇者呢?”
投奔魔王座下,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死亡结局...
伦娜晃晃脑袋,赶紧把苟活的念头压了下去。
她转头看了眼还在浴室里磨蹭的小狐娘,都快洗了一个钟了,真不怕搓秃噜皮吗?
哗啦——
浴室门拉开。
穿着一袭黑色真丝吊带连身睡裙的娇小狐娘俏生生走来,蹑手蹑脚,四肢着床,爬到了伦娜的腿上,随即带着水雾的金色眼眸朝上看,喃喃自语道:“可以开始了吗,大小姐...”
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很难想象现在是什么心情。
“我药呢?”伦娜侧过身翻箱倒柜,明明早上才涂过一次呀...
“大小姐。”
铃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剂,只不过瓶身是爱心形状,里面的粉色液体浓稠且浓郁。
“请...请在铃铃的身体上,使用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