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就要有个反派的样子,既然决定了当一个反派,那自然不可能轻易原谅对方。
凭什么你可以明目张胆地在外面嘴碎别人?
凭什么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想着获得当事人的原谅?
凭什么都是人,而我就要被你们挂在嘴边侮辱?而安琪儿,就要成为你们茶余饭后意淫的笑料?
说我可以,被我听见了不行。
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伦娜的理念清新脱俗,但又充斥着一股极致个人主义的自私自利。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炮火洗礼,伦娜的内心早已无比坚韧,对于这种摆在明面上的风言风语,她不再懦弱,而是主动反击。
要想立足学院,光靠背后的势力显然还不够。
有时候杀鸡儆猴,也不失为一种简单且快速的方法...
“要死一遍试试么?”
伦娜向瘫软在地的男生露出魔鬼的微笑。
死亡是什么滋味。
是痛苦的,是难以忍受的,是转眼即逝的...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假装它并不存在,却等到它真正逼近时,才意识到它的反义词有多美好。
只有历经过绝望与死亡,才会更加珍惜当下的来之不易,而对于死亡最大的恐惧,在于它与人们擦肩而过,留下了你独自一人。
“额...啊啊啊啊!!!”
男生浑身燃起了漆黑的烈焰,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哀嚎。
很快数以万计的水滴状魔力贯穿了他的身体。它们绽放在烈焰之中,成就了一朵朵凄美的花儿,如落叶般凋零。
皮肉滋滋冒油,肌肤千疮百孔。
伦娜静静地看着,时而投向安琪儿,仿佛在说:但凡你有治愈他的能力,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安琪儿心地纯善如天使一般,自然见不了那么残忍的一幕,她撇开视线,不自觉就咬破了唇瓣,直到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才察觉痛感。
“你想救他吗?”伦娜见男生停止了挣扎,变得如同一具尸体一动不动,说道:“我可以哦。”
“你能救他?!”
愤怒好似饥饿的雌狮,安琪儿冒火的眼神仿佛要将眼前人吞噬殆尽。
她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伦娜触及了她太多的底线,仿佛是为了挑衅而做,并非针对地上翻滚的口嗨怪。
“当然可以了我可爱的天使,我不仅能救他,还能把他变回他本来的面貌,一模一样。”
伦娜双膝轻轻弯曲,从右袖口不断流淌着的黑色魔力凝聚成一把交椅。
灰发美人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刚好与安琪儿的视线平齐。
“坐。”
玉手前伸,伦娜摆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可没有座位,安静到只有蝉鸣嘒嘒的环境里,仅有那一双雪莲般饱满白嫩的纤长美腿在无意勾动着她的眼球,足跟微抬,裹满黑丝的巧克力美足脱离了鞋底,暴露在空气中。
伦娜让她坐,但又没给地方坐。
示威吗?
不像。
怎么办?
安琪儿不敢违抗,更不想变成焦炭,于是迈开莲步,如履薄冰地侧坐在了伦娜的腿间。
柔韧的触感与小屁股紧密相贴。
安琪儿觉得自己坐上了一块软溜溜的橡皮糖,天底下最舒适的沙发都不及臀下黑丝美腿的万分之一。
“你似乎在享受?”
伦娜的声音从旁侧传来,微冷,寒意顺着脖颈钻进了衣襟深处。
“没有,怎么会!”
安琪儿连连摆手,微垂的眼眸里满是着急,“你想怎么救,他马上快不行了。”
身为候补圣女,安琪儿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逝去。
所以只要她能办到的,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做的。
即使对方出言不逊在先...
伦娜有些意外地多看了安琪儿一眼,说道:“在高阶死灵术式中,有一种名为死者苏生的禁忌术式,只要尸体尚温,便能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啊!是救赎!我记得神圣术式上也有类似的!”
安琪儿立刻想起了她在修道院进修的日子。
填鸭式的教育曾让她身心俱疲,几度放弃成为候补圣女,现在再次回忆往昔,不由得娇躯一颤。
脑海里多出来了许多尘封已久的术式构造,清晰无比。
伦娜不可置否,“没错,死灵系与神圣系效果虽天差地别,但在某种层面上,却又十分的相像。”
就好比神圣术式中最简单也是最基础的一阶圣光术。
在死灵术式中,同样也有名为腐殖术的存在,常用于修补死灵造物,同时也具备着治愈施术者的能力。
办法理清了。
但又有一道门槛结结实实挡在了二人的面前,仿佛无法逾越的大山。
“可是我听说只有高阶的圣裁教派圣骑士才能使用救赎复活他人,而且一个月仅限一次复活的机会,条件极其苛刻,必须尸体完好,灵魂尚在,不得逝去太久,也不能吊着一口气...”
安琪儿忧心忡忡,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单单会影响到候补圣女的名额,对她的名声,她的未来,都会造成毁灭性打击。
所以人一定要救,而且要救的漂漂亮亮!
为了自己,也为了抚平心如狂潮袭来的善念...
“高阶就意味着六阶往上,可帝国之中的六阶职业本就稀少,我们要上哪里去找肯配合的神职人选?”
安琪儿说出自己的看法。
现在全靠伦娜了。
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哦不!
从头到尾被捆在麻绳上接受风吹雨淋的只有她一个,伦娜一直都是旁观者,用肆意玩弄规则的眼神鄙夷着这个肮脏而作呕的世界。
“呵。”伦娜不屑冷哼。
“难道有办法?”安琪儿眼睛一亮,亮闪闪的反光好似一只发现榛果的小松鼠。
“有啊,需要你的配合。”
“我做!”
安琪儿一口答应下来,惊喜万分,甚至忘记了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自己面前。
她脸凑得很近,让伦娜有些不适应这份热情,皱着眉头,脸挪开些许:“晚上来我家,别忘记了。”
香风吹起粉发,亦如黎明与日暮下的盛开牡丹。
没良心的抛下一句话就走了。
有良心的还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生,依照自己的记忆释放了一个一阶圣光术。
炸裂的皮肉渐渐愈合,又再度爆开,脓血飞溅到了她的脸上、裙摆上、小皮鞋上...
可圣光术没有停止,一个接着一个,仿佛透支信用卡仿若疯魔状的赌徒,妄图绝境翻盘。
这是安琪儿唯一会的神圣术式。
效果微乎及微,胜在量大管饱。
最终,不堪忍受折磨的男生因为伤口破裂产生的剧痛晕了过去。
安琪儿孤立无援,瘦削的肩膀微微抖动,她将落寞的表情深埋进腿弯中,坐在地上,低声地抽泣起来...
“安琪儿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金色大狐尾托起了娇小的身子,小狐娘好奇地眨巴眼睛,手里拿着一份一次性魔法卷轴,上面则印有法尔茅斯家族的族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