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从半空降下，这片遗址完全被自然植物覆盖，标志建筑也基本坍塌的差不多了。
现在唯一留下的线索只剩这个三层小楼了。
白夜站在门口抬头看去，那块牌子居然是实木做的，由于没人保养现在已经腐朽得认不出字来。
“怎么样，能确定现在在哪里吗？”夜雪小口小口的咀嚼着一块还算正常的压缩饼干，从门内走出。
今日早上等到夜雪醒来后，他们两人一同把老伙计袋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和水进行了分类。
所幸白夜对那些完好的资源保护得很好，只要包装完整的都没有病毒感染或腐烂，倒是夜雪觉得那些原本可能只是包装缺口的饼干感到可惜，现在都被其他坏掉的腐蚀了。
白夜再次悬浮，伸手把门口的牌匾小心卸下：“没有，建筑物基本都被植物覆盖，除非我一栋一栋搜查过去，但那会消耗太多时间。”
抚去表层苔藓与灰尘后，白夜把它放置在地面上：“现在我们身边唯一及时可用的线索只有这个，你有什么办法认清上面的字吗？”
早知道昨晚就该追上洛言问问位置的。
“嗯......看不清，风化的太严重了，如果有手段清理表层可能......”
白夜只得叹了口气：“那就没有任何线索了。”
“等一下！”夜雪俯下身去，用手轻柔地擦拭着右下角，而后一行淡淡的字迹显现出来。
“萧，什么提？”对着光线凑近了眼睛，夜雪才勉勉强强看清楚一点点字迹，“是谁啊？”
“萧飒灵，黄金时代一位英年早逝的书法家。”白夜接过牌匾，也凑近了看，“眼神真好啊，我原来都没有看见。”
“那是谁？我怎么都没听过？”
“没听过正常，你出生前十四年离世的，引领其的水墨作画没风流一年就又被下一位艺术家顶替了。
“这种规模的城市，至少需要超过百年的发展，所以必然是进入黄金时代之前就存在的大城市，还有萧飒灵的踪迹可循......”白夜四处张望，这并不能缩小太多范围，但如果再考虑进之前记录下的位移距离。
24号遗迹。
他迅速看向城中心，映入眼帘的绿色异常醒目。
“真是到了个，不太好的地方。”稍作停顿，白夜迅速走向老伙计，“赶紧上车走了！”
仿佛映衬了白夜的话语，地面开始震颤，建筑再一次崩塌。
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即便无人打理也不应当有如此多的植物覆盖城镇表面，居然都能贯穿房屋了。
所幸两只小东西都已经乖乖呆在车上了，两人上车便走。
震源很明显在城中心，他们并没有深入整座城市，故而仅仅只是颠簸而已，并没有很大的阻碍。
前提是不出意外。
正当白夜高速行驶冲向城外的时候，巨大的藤蔓从地底升起，将整个城市与外界隔离开来。
“果然洛言在的地方总喜欢搞一些所谓的戏剧效果啊。”
看着站在藤蔓上的黑色人影，白夜甚是烦躁。
而两人眼神对上的一刻，白夜面前的藤蔓便被长剑割裂，正好足够他们通过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你确定不看看吗？这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真相。”洛言落在道路中间，仿佛笃定白夜不会撞他一般。
白夜确实停了下来：“真相？现在的人们满脑都是活下去，谁会在乎曾经发生了什么。”
“但你可以在乎，”洛言说着让开了身子，“我并非追着先生你来的，而是正好这里即将异变，而先生你正好到了此处。
“你可以接着跑，看着这里完全被植物吞噬，而后再放任这些发了疯的东西攻击周边的避难点和拾荒者。”
卸下面具后，白夜总算是能盯着洛言的面部看了，过往的经历让他多少能通过面部肌肉与眼神分辨一个人是否在说谎，而洛言所说皆为事实。
“不能放火吗？”
“如果你觉得这些或有人操纵或有自我神识的植物能被火烧光的话。”
白夜翻身下了车：“你们要什么？”
而洛言接过车把手：“如果是人为，那我们要那个人；而如果是实验产物，那我们就要实验数据与资料。至于其他的，都可随先生你的想法处理。”
一阵风吹来，卷起些许尘埃，再看白夜，他身上的白色风衣，竟然慢慢变成黑色的紧身制服。
而长剑也被他松松的别在侧腰，待他束起长发，地面的裂痕已经逐步向此处逼近了。
看着洛言翻身上车，夜雪也只能紧张的眼神乱飘，对白夜她有种轻松的依赖感，而洛言则有种古怪的恐惧，更何况小米似也是怕他，一个劲的往夜雪怀中钻。
“别这么慌张嘛，你就把我当成白先生好了。”洛言无奈的转过头，要是夜雪没坐稳受伤了，他毫不怀疑白夜会直接把他撕成碎片。
看着夜雪仍旧不敢动弹，洛言叹了口气：“那你就当我是个司机就好。”
尽管洛言如此卑微，夜雪终归只敢轻轻捏住他腰间的衣物。
洛言望向白夜：“我这么像坏蛋的吗？”
“不用像，就是。”白夜闭上了眼，同时蹲下身，感受着震源的具体地点。
听闻此言，洛言两手搓脸，对着后视镜挤出了个勉强算温和的微笑，然而没多久就绷不住了。
果然自己还是不擅长伪装好人啊，之后得找几个善良点的家伙学学了。
“从这里一路向西有一处拾荒点，我把这姑娘放到那里。”
没等白夜回复，洛言直接向先前白夜开的洞口冲去，而白夜也不得不睁眼浮空，地面的裂痕已经抵达此处，逼得他们不得不离开。
“西方......”白夜抬头看向已经正悬天空中央的太阳，“希望处理完出来别是晚上。”
地震渐渐减弱，白夜落回地面，方才有一股能量积蓄在地底，他并没能探明具体方位，但也知道大致在城中心。
头顶那些突然巨化的植物还在疯狂生长，仿佛吃了什么富含营养的肥料一般。
回头看向原本切开的洞口，不单单已经生长完好，更是有众多带着尖刺或毒果实的自然陷阱出现在那边。
若是要飞过去，难免需要攻击这些植物，而看样子，必然容易打草惊蛇。
权衡之下，白夜并不希望到时候被自动认为是敌人，故而只能无奈从地面一点一点摸索过去。
一根茎脉骤然从地面冲出，白夜侧身闪开，而那尖端蜿蜒盘旋着刺穿了一旁房屋的墙壁，而后再从楼顶穿出，展开了一朵鲜艳得诡异的花朵。
真的是，难不成我还得一边躲这些从地面窜出的植物吗？早知道不答应了。
白夜微闭双眼，而后再睁开时，地面下那些生命力旺盛想要破土而出的植物大致位置显现在他眼中。
但没过一会，白夜就不得不再次闭眼换回正常视野，双眼中隐隐散发的刺痛仿佛在提示着他，有些伤口依靠自身的自愈是做不到的。
又是一柱擎天从地面窜出，正常的道路已经开始被植物占据，白夜迅速跑动起来，外围尚且如此，中心想必已经完全被植物占据。
如此想着，怎料一团液体从空中落下，所幸白夜及时停下，再向后退了几步，粘液正好落在刚冒头的一株植物上，而它则迅速被灼烧，痛苦的挣扎着。
一股令人反胃的味道从那团粘液传出，白夜抬头看去，一个长着大嘴的植物也仿佛盯着他看一般，茎缓缓向他的方向蜿蜒下来。
“既然你先攻击了，我就不客气了。”
长剑从腰间抽出，一道凌冽的风吹过，那诡异的植物的茎上只多了一道白痕，而周围的砖块则尽数粉碎。
白夜微微眯起眼睛，刚刚那一下确实不是非常强悍的类型，但理应都能轻松击穿一米厚的钢板了。
而那植物仿佛被激怒，一声嘶吼便张开嘴向白夜扑来。
“？你是怎么发声的？！”
来不及惊叹这过于离奇的个体，白夜闪身多开这下威力十足的撞击，而后悬浮在空中，铆足了劲再像其一剑斩去，成功将它的根茎斩断。
白夜落在断口旁边，绿色的汁液鼓动着流出，仿佛血液一般。
他抬手随意挥舞了一下，其他植物都轻而易举的被切开，留下了完整的切口，也没有诡异的莹绿色汁液。
独特的个体吗？居然还有动物的特征。
白夜正想要解刨那张巨型花瓣和尖刺组成的嘴，看看到底什么奇特组织才能让植物也发出嘶吼声时，暗黑的阴影覆盖了大地。
现在应该没有到夜晚才对啊......
白夜抬头望去，无数的藤蔓正一层一层的包裹整个城市。
看到这些，黑色的面罩默默附着在白夜的面庞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此想着，白夜不再执着于这些植物，他的战力足以解决。
但问题在于，普通人可解决不了，到时候又要出些什么乱子？
随着身后那些植物破土而出，白夜只得继续前进。
虽威胁尚在，但这末日的社会已经平息了两三年了，他可不希望又有什么巨大阴谋诞生。
根茎层层叠叠，遮住了整个城市，阳光也无法渗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