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去。此时的天又暗下去,有些模糊了起来。街上,人们将灯笼挂起,将这街道照亮。准确而言,是瞻尊永不熄灭:即使是半夜,也有灯笼静静在外摇晃,为人们默默的守夜。
“青月……”雷天宁站在酒楼门口,念出了匾上的两字。此处与听泉斋一样,也有着三层。以普通的金碧辉煌点缀,并没有听泉那么别出心裁。内部的灯火,从纸窗中透出,时不时还有划拳行酒令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如果说听泉是雅乐之所,那么这里才是一家正正宗宗的酒楼。酒楼也有三六九,那么这儿一定便是最高档的那种。紫木当柱,上面还有不少岁月的划痕。
走入其中,内部也有不少人。一位位人走入,还有一位位酩酊大醉,摇晃着走出去。
“请问,有没有一位,呃,身着像我这样的衣服的,只不过是淡蓝色的女子,很冷漠的,像一块冰一样。”雷天宁有些厌恶地躲开一位酒气弥漫的酒鬼,搭在柜台上,问向柜前的女子。而担心对方不知道,自己还有有些笨拙地展示了身上穿着的长袍。
“那位啊……”堂前的女子站起,望向雷天宁。她一袭橙红旗袍如火,还有鲜红的条纹顺着曼妙的身姿勾勒其上,几乎要开至大腿处。及肩的长发,尖俏的脸蛋,配上妖艳的凤眉,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魅惑和火辣的感觉。
“小弟弟,你找她干什么啊?”她凑到柜台上,就这么和雷天宁直视,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额,我,我和她是同门。”雷天宁直视着那锐利的眼睛,片刻后便有些支撑不住,眼神飘开,一不小心落在她胸前的波涛上,赶忙挪开,看着她身后柜台上的陈年佳酿。
“你师姐啊……”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玉指,看了看指甲,随口说道:“刚刚在这儿犯事,被我抓了。”“什么?!”雷天宁惊讶之余,随手抓起边上一个碟子,就准备往桌子上扣去。然而还没砸到,那个女子极速出手,钳住了他的右手。
“小店小本经营,赔不起这碟筷啊……”她皱了皱眉,眼中又带着戏谑看向震惊的雷天宁。“想去见师姐啊?随了你的愿吧。”他只感觉自己好像被钳子夹住一样,一点都挣脱不开。几乎是半拉半拖,将雷天宁拽上了二楼。
“小顾!帮我看下前台。”“好嘞姐!”她上楼时最后喊了一句,一楼便有人答应了下来。
“那不是……”“嘶,她不会看上那小伙子了吧?”“什么(怒吼)!怎么可能!我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跑了!”“川哥息怒啊,他们两个都差了多少岁不知道,怎么可能!(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呵,川。就算是又如何?弄得好像你打得过她一样?不还是和条狗一样在这里,只敢看看,想想。”“陈西你再说一遍!”“弄得好像我不敢了一样?(无所谓)”“你给我等着,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剁了!”“川哥,这里不能动武啊,会死人的啊。”“走,去外面!”“怕你不成?一条狗罢了。”“……”
雷天宁踉踉跄跄来到二楼。这儿的场景又和一楼不大一样了。一楼有堂食,桌与桌之间没有屏障,且时不时总能听到有些人毫不保留的嗓门。少数的隔间之中也会传来一些粗鄙的话语,纯粹就是一处为了解决三餐问题,放松平日情绪的地方。
但是在二楼,就宁静了许多。印着花鸟虫鱼的屏风后,声音十分轻微,都是为了不烦扰到其他用餐的人士。时不时的欢笑也有分寸,让这儿适当的添上了愉悦的气息。二楼的大厅,正前方的沙发边上的方木桌上,摆着灯台,烛光摇曳,添上了应有的宁静又不失浪漫的氛围。
拽着雷天宁的女子来到一处隔间前,伸手推开了房门。只见方笛莉倒在桌子上,不知道生死。
“师姐?师姐?!”雷天宁惊呼,挣开那女子的手,跑了上去。在他身后,她却露出了笑容:其实,她是故意松手了。不然雷天宁刚刚习武,怎么可能挣脱开?
“干什么……”方笛莉突然出声,吓得雷天宁突然跳了起来。而后面的女子看到雷天宁这幅模样也是尽力憋笑起来,两腮鼓得和河豚一样。
“师姐,你……”“干什么……打扰我睡觉……”方笛莉闭着眼睛,将头转向另一边,准备接着睡。“额……”雷天宁此时转过头,有些呆滞地看着抓他上来的女子。而此时的她也收敛起了那放肆的笑容,微微笑了笑,略微歪头。
“额……”雷天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方笛莉声音中满是不悦,被叫醒的难受感觉可以化成实质,但是又懒得起身打这小子,就继续趴着。
“嗯……”这种不想起床又有大项目等着你的纠结,让方笛莉不得不满怀困意地开口道:“雷天宁……你让小二把青月的老板叫来……就说是我方笛莉找她聂木禾……”说罢,她便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再好好地补一补觉。
“……”雷天宁满是无语的看着这位师姐,随即又瞅了瞅把他领上来的女子,此时后者脸上带起了微笑,一点都没有被揭穿的不知所措。
“这位,刚刚你也听到了,呃,能不能……”“我听到了,这便带客官前去。”她的声音轻柔无比,拂过每个人心头,可望又不可及。“谢过了。”雷天宁年纪还小,没有什么想法,抱拳感谢。就在他面前,那位年轻的女子没有移开步子,而是就立在原地,看着什么。
“???”雷天宁看着她的眼睛,侧了侧身子,见其眸子没有一点转动,才意识到她并不是看着他。再度回头,方笛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头发,面色复杂地看着那位女子。
“终于醒了啊?”展开腰间的一柄小扇,绣着一头于烈火中泣血的凤凰,挡住了自己的嘴。“在小店睡了这么久,钱都还没付过呢~”她眨眨凤眼,有些戏谑地看着两人。雷天宁此时终于明白了过来。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师姐已然开口:
“聂木禾,你终于是来了啊。”
“坐吧坐吧,反正不是我的店。”方笛莉笑了起来,让两人坐下。这也是雷天宁第一次看到方笛莉脸上永存的冷漠第一次消去,露出了从心底迸发出的笑容。聂木禾也没有丝毫拘谨,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方笛莉身边。包间内座位不大,雷天宁只得坐在两人对面。坐在这两位面前,不由得心中有了一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