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到时候实在不能杀死他吗?”两人顺着墙角离开,随后拐入阴暗的小巷,才将面罩拉开,让自己稍微喘口气。
被称为前辈的那人没有那么狼狈,还是那冷酷无比的模样,靠着抟土而成地墙,思索着。眼中有着嗜血的光芒缓缓浮现,但是又被他狠狠掐灭。“不行……”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因为牵连实在过大,我们吃不消。”那位被尊称为前辈的有些不满地看来,看得他也是不由得紧张,咽了口唾沫。
“做我们这行的,终究也不是什么百无禁忌。”说到这儿,他嘿嘿地笑了起来,看着前面这人。他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在他眼中就是乳臭未干的孩子。“就拿你看好了,你不是也要被上头派发过来,向我这儿学习吗?你不是还是要听着上头的命令,要去窃取那虎玉刻章吗?”他又笑了笑,越发有些癫狂。
“那个小鬼头有这么简单吗?你知道那刻章有什么用吗?那可以嘱托另一个组织干一件事情。什么组织我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即使是你的前辈,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也就只能知道这么多。所以,你觉得我们百无禁忌,就是黑夜的阎王,就是命运的判官?”
他脸上带着微笑,却怎么看都是满满的危险。发泄完内心的情绪,他也是冷静了一些。再度沉声说道:“我只知道那个组织的实力还行,只是弱于我们罢了。还有更多的,你就去问那个毒蝎子吧。”
不等面前的青年开口,他补充道:“你自己想想,从你被那只美人蝎交给我过,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真正的面貌呢?”看见他有些惊恐的神色,这位“和蔼”的前辈得意了片刻。“你有没有见过那只蝎子的面貌呢?没有吧?她都是背对着你的吧?(笑)没事,她也是这么对我的。所以,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哪天对你出手呢?那你怎么找到我呢?”他舔了舔自己的犬牙,用看向猎物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
“……”见另一人没有说话,他轻轻摇了摇头:“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的意思只是让你记住了,在我们这行的,就要对那个最后的结局做好准备,就算下一秒就是终点,也要有着打算。”他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明白了。这就是第一课吗?”“是的。”他有些深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慈爱地看着面前恭敬的少年,看着他眼中产生的第一抹冷酷,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先回去。”他结束了这第一课,与他一同离开这昏暗无人的巷子。
他们也就配在这儿行走终身了……
……
“……”脚步十分轻微。
“……”两人都训练有素。
“……”两人自信不会被别人发现。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有些烦闷,随即演化为心悸。他为组织做事已经整整十几年了,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也是少见。可是每次出现都是什么生死一瞬。
……两人都向一个方向走去,换言之,就是两人的身后,他们看不见……
“哧——”身后的破空声猛然响起,惊得前面两人脚步都是一颤,随即极速向前奔去。可惜先发制人,初学者顿感左侧一轻,重心不稳摔倒地上。随着他重重倒地的声音一起的,还有轻轻的什么落地声音。那是他的手臂,脱离了他的身体,飞到了远处,打了两滚,最后停在了远处。而他也是紧咬着牙关,不让那钻心的疼痛化为尖叫。竭力用另一只手支起身子,踉踉跄跄向前方跑去。他决绝地没有向后看一眼,因为他要把一切心思都放在如何逃离这未知的敌人身上。
很顺利,似乎。身后有着短暂的刀剑碰撞的声响,有着脚步腾挪的落地声,但是都渐渐被他抛在身后,淡去。可是他还是不敢有一丝懈怠:毕竟他们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谁能保准不能无声无息地跟上?说不准,他也不敢赌。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身后真的没有人在追赶他了……
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人。那个人在黑暗中的轮廓逐渐清晰。他手持着一把羽毛扇,缓缓地扇着。面对着他惊慌失措的眼神,那个人只是站在那儿,不以为意,仿佛,手中的扇子随时可以镇压这笼中的困兽。
而未逃走的那位前辈,则是反应略快一些。在向前扑去的瞬间,他将身子特意向另一边扭去,想要躲开身后那追击而来的利剑。但是那柄利刃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直刺进皮肉,卡住肩胛骨上。他反应也是无比迅速,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大刀,以一只脚为基点,回头就是一记势大力沉横劈过去。
这时,他终于看清了身后。身后站着三人,没有戴着面纱,没有用什么遮住自己的脸,就这么满脸冷酷地盯着他。两个妙龄女子,一个少年,甚至都比他名誉上的这个“徒弟”还要年轻。三人都没有刻意遮住自己的面容,而那冷酷的眼神分明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们打算让他死。
其中一位女子迈上一步,手中紧握着的两柄短剑交叉挡住他的铜环大刀。“这?”他心中惊骇万分:以势大力沉闻名的刀,竟然被以灵活而称的双股剑挡了下来?但是其他两人可是没有给他时间惊讶,另一位女子是右手一甩,便有三柄飞刀直接散开,向他的腹部各个器官飞去。最后那位男子则是剑尖直接向头部指去。
仓促之间来不及变力,尤其是自己全力而为。只能再度发力,借着先前女子的双剑向另一边躲去。头顶的剑尖险而又险地躲过,只是划断几缕头发,但是腰间的三柄飞刀本身速度就是不凡,实在避无可避,最终还是深深刺入了他的体内。
鲜血汩汩流出,自己的力量也是在快速流逝,他提刀再度抵抗了低糖,只是让自己的的身上又多了数道伤口。最后连自己的大刀都无力握住,摔在地上。
女子收剑,同时另一位手腕一抖,指尖夹着的那薄如蝉翼的飞刀消失不见。只是那一位男子,面色极端阴鹜,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径直将他抓起,充满血丝的眼睛直逼他的眸子。而他只是在短暂的被震慑之后,在被遮蔽的脸上浮现了讥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