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那么点的话?还能不能卖给我们了?”看上去,宋锦还是那么关注这茶叶到底能不能买到,可是她下意识地摸向剑鞘的动作还是透露出她内心的谨慎。
“可以可以。只是……”“这棵茶树的状态好像并不是很好,好像有些问题。”没等茗语话说完,一边的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望去,却是樟芠菡已经站在这茶树下,抬头望去,一双秀眉紧蹙。
“你的眼神是真的锐利,对于植物这方面一定有着极高的造诣。”茗语也是有些惊叹了: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看出这棵树的问题,这玉秀的女子一定对着极其熟悉。
“这棵茶树的树叶都没有了。”樟芠菡一语点出最关键的地方。其余三人望去,确实如此:在这棵树的尖端,没有任何叶子,有的只是光秃秃的枝干。
茗语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开口道:“确实是的。制茶向来只需要抽芽的时候,最尖端的那些,也被称作毫。”一边说着,她一边走上去,手掌搭上,轻轻抚摸着,似乎是在与一位老友交谈。
“你们也看到了,这笑面春只有一棵。所以平日孩子中,我们也会将再下方一些的茶叶一同采走,同样做成茶叶。虽然这样会略差一些,不过较之市面上的那些,也是十分优秀的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茶树的叶子至少也会剩下一半左右……”茗语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讲下去。
“所以,这些全部都脱落了?”安升试探着说道。他的内心总感到什么要反手了,越发不安。“真是抱歉啊,原来这笑面春已经不多了。”宋锦的手不露声色地再度向剑鞘靠近。
“这棵树怎么会这样的……”樟芠菡有些不解,但同时,她的眼睛瞥向茗语:她还没有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
茗语依然沉默,右手带着扇子无力的垂下。“为什么我要带你们下来呢……这明明是属于我们的机密,根本不可能给其他人看到的机密,会被盗走的机密……”茗语喃喃道,似乎只是和她自己诉说。
“因为,我想让它再度盛放……”茗语没有回头,依旧眼含真情地看着面前的这棵茶树。“它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再度生长过了,它快死了,笑面春快要绝迹了。”在她座下众人眼中象征着恐惧的茗语,竟然流泪了。
“所以我想要让它重新绽放,所以我找到了你们,所以我给你们看了,看了……这个奇迹……”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安升的语气一凝,微微后退一步。其余三人的手都已经摸上自己的剑柄。
“什么意思……就是想让这棵树盛开而已,就是想让这棵树焕发活力而已,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意思……”茗语闭上了眼睛,这四位被她邀请而来“客人”的容貌,在她脑中清晰可鉴。
“安升,您的面貌有些分明,高庭。一把羽扇,头戴纶巾,白袍。您应该是一个聪明人,所以您的货物,应该不错吧?您的财路应该亨通吧?”
“李格冰,您身着黑袍,脸上还有阴鹜和孤僻,为您冠玉般样貌添上了败笔,可惜可惜。您,应该是孤僻的野鹤吧?”
“宋锦,您的脸上笑容永远不减,走路欢快的神态,证明您拥有着一个洒脱的灵魂,我也没有说错吧。”
身后三人此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对方已经将他们每个人都揣摩透了,那么他们呢?他们又是否看透了面前这个女子?这个清透却又昏黑的女子?
说道此处,茗语终于转身,脸上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容,还有之前没有擦拂去的泪水,死死地盯着樟芠菡。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她只能看见那大致的轮廓,根本不可能看清五官。所以……她的双目失神。在这状态下,樟芠菡的容貌仿佛被照亮,清晰了起来,就这么站在她面前。
“樟芠菡……”茗语用那空灵的声音说道。这声音在这空间内回响,显得更加空洞幽深。“你是最特别的……你是最独特的……”
“甚至……你就是希望……”
茗语抬头仰望那漆黑一片的,遮挡了天空的石顶,避免自己的泪水流下。
就在茗语说话之际,安升的眼神票件,那跟着众人的两人,也是不知不觉间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侧,随时都可以抽出自己的兵器。
“我有那么重要吗?”樟芠菡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冷了下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逼问。
“你怎么会没有那么重要,甚至其他人加起来都没有你重要,你知道吗?你是最独特的,你是最特殊的。”茗语伸手擦了擦眼角,笑着看向众人。
“你是清雅的,你是对这人世若即若离的。你远,可是又不似李格冰那般仇视,而是静静凝望着,记录着。你近,可又不似宋锦那般融入其中,永远有着一层淡淡的屏障,助你永远不会受其荼毒。所以,你有想过这种品质又是多么难得吗?”
“所以,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这就能算得上是希望了。”“你又怎么会算不上希望呢?我真该向上天感谢,你竟然会到来。”茗语的话还是那么没头没脑,让他们摸不透。
“她又能帮你什么?”宋锦满是疑惑地开口。
“你们忘了吗?我的笑面春要死了。只有她能救活她。”茗语的声音还是那么空灵清脆,可是这话一旦说出,便让人如坠冰窟。
“……”樟芠菡沉思着没有开口,而安升早已偷偷拽了拽她的衣角。
“想听听这笑面春是什么奇迹吗?”茗语有些期待地看向众人,渴望着众人当中有人能够理解她的心性。
“你们不说,我可就是当做你们默认了哦。”
“……”
我从小就有两个我最热爱的东西。第一个是茶,第二个就是幻想。我时常在父母劈柴煮饭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盯着墙上斑驳的黑点,幻想着这是地图的上的那座名城,里面又有隐藏着的大能,在暗地之中护着这方城池的安宁。
我时常幻想,为什么人不能做到这劈山移海,为什么不能做到与天齐寿?如同那《神仙传》之中,看那沧海变为桑田,再变为沧海,已有五番。说来真的不怕你们消化,我曾经在小的时候,去过山上采药,当然,只是我自己认为的神药。
毕竟书中有提到过,成仙的方法之中,以丹药为上,以汲取山间精质为中,以摄取草药为下。我毕竟不知道仙丹如何炼成,也没钱购买金银,自然只能下那从这最下开始起。在山上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草,我就将它们拔下来,然后混在一起吃下去。说来,我都好像因此而中毒过一次。
待到我稍稍长大,我终于可以去实验那其次的成仙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