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接下来日子中所要待着的这个小房子就坐落在这窝棚群的附近。而这矗立在城郊的窝棚群,就是由一个个粗壮的木桩作为四个角落的基地,顶部则再用密密麻麻的细小树枝搭成了顶部,最后再用各色的粗面覆盖住窝棚的顶端,再在下方搭上那么一层。出口处用着杂物阻拦,有着有些锈蚀的箱子,用粗布盖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这么勉强弄出一个门的样貌。
就这样,一个个破旧的窝棚连绵,成为了这柏宏城外那无比“壮观”的景色。那粗布在这无时无刻都在的微风与那偶尔的细雨逐渐褪去了原本的颜色,或是本来就是那般的无光,黯淡。
“所以,我们真的要在这里逛吗……”林杞打起了退堂鼓,有些迟疑。
“额……”看着眼前的一幕,即使是雷天宁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到哪去逛逛。“总之,还是去看看这儿到底有什么,熟悉熟悉最好。”可即使是嘴上如此说着,他也是有些缓慢的迈出那第一步。
“额……”可越是走去,三人眉宇皱起越发浓重。
此时那太阳已经下山,整个天空已经被藏黑笼罩,天边那云霞也早已销声匿迹。可是就在此处,在这城外的窝棚群之中,并没有多少的灯光亮起。有些人赤裸着上半身,从那小小的“家”之中端出一个小碗,没有板凳,就那么蹲坐在门口,出神的盯着地面,无意识地将自己碗中的饭尽数拨入口中,不知道什么叫做美味,没有去细细品尝。
那蜡烛也并没有端出,或者,是他们没有蜡烛,没有灯台。因为不需,所以没有。
三人就迈着步子,在这窝棚组成的小巷之中穿梭。而如果此时有足够的光亮,准许他们看清地面的话,那因为下雨而水洼的地面,那被人踩踏而变得泥泞,又在那朝阳的照射过后塑性。脚印,碾痕,都成为了凝固的印记。直到下一次降雨,它们才会被重新来过。
“……他们,看的我好难受啊。”蒋寒打了个寒战:那坐在门口的人,在这黑夜之中,只能隐约看见他们的轮廓。还有那碗筷敲击声不时传来,轻微,可是就像那索命的钩锁碰撞声。而林杞早已无意识的攥紧了衣角,低着头看着那深一脚浅一脚的地面。
“这附近真的会有买东西的地方吗……”雷天宁第一次面色如此凝重。
“先回去吧……确实如同师姐所说的,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特别是在这夜晚,这一个个人影……”那两侧的人影默然无声,仿佛一个个游荡的鬼魂,就睁着自己的眼睛,凝望着所有经过之人。
有些僵硬的转身,三人都时尽量的将自己的动作幅度减小,似是担心惊扰到。一步步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可是,在这刚刚降临的黑夜之中行走,他们,不也只有一个个黝黑的轮廓吗……与他人又会有何异呢……
偶尔,在两侧会有灯光燃起。那是一根蜡烛,用自己点燃着微弱的灯光。可是着比较只是少数,几乎,几乎所有的住户都不会点起,更是点起。
那烛火自愿燃烧自己放出光热,可是就是这样都不愿意。那双在平日之中磨砺粗糙的双手在片刻的看清之后,又吝啬地将其掐灭。这微弱的光芒只燃烧了那么数个瞬间。
“吱~~”大门再度被推开,三人沉默着走入。
“……”“买到东西了吗。”方笛莉依旧保持着那慵懒的姿势,仿佛就要那么拄着睡过去。只是,在她身边的桌子上,依旧点燃了三根蜡烛,照亮了这房屋,甚至,是这整处唯一的光亮……
“……没有买到。”长吁一口气,他们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方笛莉左手拍了拍身边的座椅,三人这才从震惊之中缓来。
灯火稳定且缓慢的燃烧着,随着灯油的滴下,随着屡屡黑烟的升腾,时间也在这一分一秒之中过去。
“有些……吓人……”蒋寒打破了沉默,看向方笛莉。
“……明天再说吧。我是已经有点疲乏了,想睡觉去了。”一反常态,方笛莉没有正面回答蒋寒的问题,而是十分困倦的起身,准备回房休息。
“欸,等下等下!”“如果你还要向我说这夜间究竟有多么吓人的话,那就别开口了。”她头也没回,就向着一个房间走去。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问问,睡觉的房间不够了啊。”雷天宁指向另一个房间。这物资不大,最中心的区域还要用来摆放各种药材,还要用来接待。除去这一个区域之后就基本没有什么空间了,再抛去一个房间用作厨房,剩下的空间只能分作两个房间。
“我和师妹一个啊,至于你们两个,就剩下那个房间啊。难不成你们?”她突然转头,本来睡眼朦胧的眼睛突然变得杀气腾腾。
“没有没有,主要是要事无巨细。”蒋寒注意到那眼神,连忙补充。
“那你们自己聊。没多少蜡烛了,一根也就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在这桌子下边应该还有几根。”给几人交代好了最基础的,她便打着哈欠走了,只留下他们面面相觑。
……
“这大概几点啊……”睁眼醒来,外面已经蒙蒙亮起。林杞翻身下床,有些疑惑:师姐又到哪儿去了?
“醒了没有?”门口,传来了雷天宁的敲门声。
“醒了,但是师姐人不见了。”林杞穿戴好,随即开门。三人就这么站在门口,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做什么。
“额,是不是就站在这儿是不是有点不好?”蒋寒挠了挠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额,可是干什么呢?着房子里面东西放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啊……”雷天宁也是一脸无奈。“要不就看看?”林杞也不知道干什么,弱弱地说道。
“……”可是话虽如次,三人还是没有动作,就这么木讷地待在原地。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我!开门啊!”门口突如其来的招呼声让三人惊醒。跑去开门,才发现几位穿着粗麻汗衫,身上背着装满草药的药篓的采药人正站在门口。他们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大腿都晒得黝黑,略显有些粗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