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你很好,直的很好!”首领咬着牙,声音难掩怒气,“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想过要逃跑,但你是唯一一个独自来到这里的,你是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还是在小瞧我这一百巡逻兵?”
穆晨望向首领的身后,那里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群人,差不多一百多人。
对方早就知道了,但他却撤走了巡逻兵,然后看着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卖力地表演。
现在马戏团的气氢高涨,那个带动起气氛的小丑被要求加演一遍。
既然客人要求加演,那他这个小丑怎能不更加用心将气氛推向更高/潮的地方!!
无需多言,穆晨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直直地向人群冲去。
首领怒极,瞪大了眼睛,眼球瞬间布满血丝,“灰狼,你是想反抗我吗?!我命令你停下!”
不过穆晨没有停下,他身影如鬼魅,以肉眼难以跟上的速度前行。
一瞬间就抵达了第一个目标——邹顺涵的面前。
穆晨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邹顺涵的举动毫无疑问就是敌人,而且比一般的敌人更加恶劣,这种存在必须铲除!
手起可落,邹顺涵的头快要分家时,穆晨的攻击被阻挡了,反应最快的巡逻兵抽武器拦住了穆晨。
尽管攻击被抵住了,但刃尖仍在邹顺涵的脖颈上留下一笔。
邹顺涵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脏子,幸好伤口不深,但这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个二楼真正的实力以及何为恐惧。
“上!”首领向巡逻兵下达了命令,随后拎着邹顺涵的领子没入人群。
穆晨灵活地匕首在手掌上转了一圈,并割断了面前的巡逻兵的大动脉和气管。
然而这位巡逻兵很是忠心,即使无法呼吸,他也在将手中的警根抢向穆晨。
但这毫无用处,穆晨凭借危险感应就能轻松化解。
再次将匕首反握,穆晨摆好架式,面对如黑色潮水般的敌人,他依然面色不改,对于他们的危险感应无论是数量,还是来源方向都非常清楚!
……
他们是死士,穆晨在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在这种被围攻的情况下,歼灭敌人往往并不是最有效率的方法,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才是。
死穴只有几个,但可以造成行动能力瘫痪的却有很多,造成巨痛是其中一种。
无论多么硬气,坚强的人对待疼痛也不会毫无感觉,但这群人不同,就算关节被粉碎,他们也没吭过一声,连冷汗也没流过一滴。
死士!穆晨立刻就联想到了这个名词。
被迫地,他只能改变策略,全歼!
但这个转变已经是他废掉五十人之后了,也就是说他需要再多花费解决五十人的力气。
一百五十人,即便是他或者说任何一个二楼的在这里只要稍微出点差错就会失败。
而且这群死士很奇怪,用一句来总结就是,他们就像是体格比正常人强壮点的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战斗技巧。
但这样的敌人才是最麻烦,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他们的致命性也不如其他死士,他们用的是警棍。
对,警根,那种威胁性不强但压制性极强的武器,或许那都不能被称为武器。
穆晨瞬间明了了,为什么身为死士的他们如此奇怪。
因为他们都只是最廉价的工具啊,远不如宝贵的执行主要,所以他们才会装配警棍,所以他们才不会倾注大量时间去学习战斗技巧。
死士的诞生流程就像一条生产线一样在穆晨的脑海中形成,锻练、洗脑、切除痛觉神经,看啊,一个死士就这样诞生了,多么简单,多么兼价。
首领他或许还有专门的团队来做这件事,能够无限地创造。
穆晨的眼神越发冷淡,动作也急躁了一些。
当然这不是因为愤怒,他受过专业训练,从不会让情绪影响自己的行动,他此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神经开始衰弱。
危险感应是穆展最大的依仗,疲累却让它出现了延迟,所以穆晨必须要速战速绝了!
巴西战舞,世上最具杀伤力的武术,多年训练,少年早就炉火纯青。
现在的战场就像一幅画卷一样,漆黑的少年仿佛夜的使者,一次次地用鲜红为这夜色点缀。
“呼——”穆晨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场上的死士仅剩十几个。
屠杀到现在,穆晨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敌人的血液将他染红,他就像浴血的修罗一样,让邹顺涵感到深深的恐惧。
突然,身后闪出三道恶意,来自危险感应的警示已经迟了,穆晨必然会受到一击。
然而,长时间的战斗迟缓了穆晨的思绪,他忘记了最该躲避的是会致命的攻击。
––真该在后脑上安上块铁板的。
后脑遭到重击,穆晨两眼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剩余的死士一涌而上,将他擒住。
穆晨只昏迷一秒,但这一秒却也注定了结局,他的身体被完全锁死。
首领再次从黑暗中走出,脸上的怒气莫名地少了几分,而邹顺涵则是战战兢兢地跟在一旁。
见穆晨无法动弹,邹顺涵才松了口气,强装镇定换上轻蔑的笑。
他像得志的小人,迫不及待地向牢狱中贤臣落井下石,“灰狼啊,灰狼,你怎么也不会想到问题会出在我这里吧。”
然而那个漆黑的少年对此没有半点反应,像是高山上的神明从不在意会觊觎自己神位的凡人一样。
“啧。”邹顺涵咂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群二楼对所有事情都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们就应该像自己一样每天都怀揣着害怕与胆怯在这地狱中活着。
可他们活得却像是在天堂,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承受那样生不如死的痛苦!凭什么他们就能踩在自己的身上!
怒火支配了邹顺涵的行为,肆意地猛踢少年的头部来发泄往日的怨气。
鲜血自穆晨的头部流出,红色浸满他的双目,头部剧烈受创让他精神涣散,而且这创伤并不只有直接表现,穆晨有些记不清自己要干什么了。
发泄完怒气,邹顺涵感觉到无比的畅快,但少年淡漠的眼神依旧,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样,让他再次恼火。突然,邹顺涵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俯下身对穆晨说:“对了,和你说说那个新来的事吧,他可真是个好运的家伙,有美满的家庭,爱他的父母,一次不小心走丢,来到了这里。”
“但他也真得讨人厌啊,每天一次次地和我们诉苦,求我们带他回家,每天都像苍蝇一样环绕在我们身边。于是我把他带到处罚房,你猜我对他做了些什么,啊——他的惨叫声可真悦耳啊!”
一瞬间,穆晨的眼神清明了,记忆重新串联,他想起来了自己为何来到这里和与那个男孩的约定。
男孩最后的模样在穆晨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而眼前正是造成他的悲剧的凶手。
肆意践踏别人生命的人,肆意毁坏别人愿望的人,穆晨绝对不会愿谅!
“你——”穆晨发出了如野兽般的低吼,丝毫不顾身上的束缚,就连骨头的悲鸣他也毫不在意。
直到一支麻醉剂推入穆晨体内,药剂很快就生效,但这个漆黑的少年仍在对自己的敌人发出最后的咆哮。
“我绝对会杀了你!”
邹顺涵如愿以偿地在少年身上看到了情绪,却也唤醒了自己的恐惧与一个野兽。
他想,如果死士对他的束缚力小一点的话,只需一秒自己绝对会被这头野兽撕碎。
邹顺涵快速站起,想报复回自己刚才的狼狈,但被一只满是老茧与伤疤的大手阻止。
首领缓缓开口,“I-1463,这件事你做得不错,我看到了你的忠心,但也别做得太过。”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充满压迫力,邹顺涵立刻就收回了脚。
乖巧,对他充满恐惧,果然一、三楼才是首领最满意的状态,只可惜那些人终究只能是可有可无的辅助罢了。
“你之前提出的愿望我同意了,明天就去负一楼报到吧。好了,去下吧。”
邹顺涵心中一喜,看了眼地上的少年,他的言语中带上了一点期待,“那灰狼呢?”
首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是警示他“不该问的别问”。
意思很明显了,首领要留下他的命。
––喷,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邹顺涵愤愤地想,随后退了下去。
首领本来的打算也是要处决穆晨的,但刚才的表演让他看到了一个可以创造出一头究极野兽的可能。
“带他去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