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和张玉华和往常一样开着烧烤摊,今天晚上没什么人,王宁和张玉华商量了一下准备收摊了。
“王先生。”
林悦风的声音传来,王宁和张玉华手上动作一停。两人缓缓转过身来,林悦风带着重案组的人正站在他们身后。
“案子结了,犯罪人全部收到了应有的惩罚。”林悦风道。
张玉华笑了,眼泪也不住的掉落,是笑,也是哭。王宁抱住了她,抹了下眼泪,然后赶紧招呼林悦风等人坐下,重新布置烧烤摊。
“各位警官吃点什么?”王宁问道。
“你们吃什么自己去选。”林悦风道。
“好嘞!”风雪月和凌叶英跑去拿了个篮子拿串。赵小七摸了摸头问:“林警官,我次(吃)了饭嘞。”
“那去帮我选一份。”林悦风笑道。
“要得!”赵小七也拿了个篮子去选烤串了。
张玉华拿了个日记本走了过来,放在林悦风面前,抹着眼泪道:“这是宇宇的日记本,林警官。你看一看吧。”
“嗯,好的。”林悦风点点头,没问为什么不上交协助调查。他理解,这是王宇留给他们所剩不多的念想了。
林悦风翻开了日记本——
九月十五号,天气阴。
今天李老师冤枉我了,是张迪抢了我的笔不还,李老师以为我找他打架。老师说要告诉爸爸妈妈,我求她不要说,她同意了。
九月十七号,天气晴。
张迪和其他人都欺负我,我不明白,我没有惹过他。明明是他来惹我的,为什么搞得像是我的错?
九月二十号,天气多云。
今天我被张迪踢倒了,上体育课的时候,我走到单双杠附近,他就跑过来把我踢倒了。我很生气,告诉了李老师,李老师却把我们都骂了一顿,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下午放学的时候张迪又带着那些人来堵我,我反抗了,但是打不过他们几个人。我不想告诉爸爸妈妈,他们很忙,很辛苦。我也不想告诉李老师,她一定又会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又是我们都有错。
九月二十二号。
这几天他们都不和我说话,我也不想和他们说话。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认错。
九月二十七号。
我今天看了一本书,里面说了很多我读不懂的东西。作者的大伯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很黑暗的地方,他说他在黑洞洞的社会里碰扁了鼻子,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人孤立了,被人欺负着,他反抗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反抗了很多次,但是都失败了,李老师总觉得我和张迪一定都有错,每次张迪说是我惹他的时候李老师总会相信,我不明白,我明明没有惹过他,教室里的人明明都看见,是他过来打翻了我的水杯,我才和他打起来的。但是他们都不肯替我说一句话,好像我活该被欺负一样。
十月十二号。
我又去读了一本书,作者姓鲁,他的书写的都很深奥,好多地方我都只能读得懂字面意思,还好书店里的书有注释,告诉我作者写文章的意图,还有一些话里面别的意思。我摘抄了一些话,他说“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还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不懂这句话,我去问了李老师,她说考试不会考,以后我就会懂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考试会考的老师才讲,我记得李老师曾经告诉我们要学无止境,为什么一到了考试之外的东西就不行了呢?
十月十六号。
最近好累,张迪还是会来找我的麻烦,但是我们家最大的麻烦还是那次谣言以后客人变少了,我经常看见妈妈看着摊子上的客人叹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在没有人对着我们家扔东西了。
十月十七号。
我又和张迪他们打了一架,我还是没打过,他们朝我身上泼水,我很害怕,我不敢回家,我真的好累。
可能,只有一个办法了。
日记写到这里就结束了,之前的部分都是写一些日常生活的。林悦风叹了口气,张玉华止住了眼泪,问道:“林警官,我能问问,害死我孩子的那些人都被判了多久吗?”
“主犯张迪全家都被人给杀了,”林悦风叹了口气,“从犯由于都是未成年人,有两个长期参与欺凌王宇的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其他的没有长期参与欺凌王宇,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管教,记入档案。”
“谢谢你,林警官。”张玉华站起来要给林悦风跪下。林悦风眼疾手快把她搀住了,重案组的人刚刚选好烤串拿给王宁,赶紧跑过来扶住张玉华。
“大姐,这是做什么?”林悦风道。
“我儿子的仇,算是报了!其他的恶人,自会有天谴!”张玉华有些激动。
“婶子,您别激动,”风雪月扶着张玉华坐下,“日子还得过下去,生活还得继续。”
“哎!”张玉华点点头,“有你们这样的警察在,我们都放心!”
“有你们的信任,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和支持!”林悦风道,“有了人民的支持,我们才是人民警察,也正因为有人民的支持,所以我们才有不惧任何困难的底气在!”
“林组长说嘞对!”赵小七笑道,“我在大学嘞伺候(时候),老师就对我说过一位姓艾嘞教授嘞名言,四(是)啥子来着…”
“穷人和富人,我一定向着穷人,因为穷人人多,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份子,百姓和官僚,我一定向着百姓,因为百姓人多,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份子!”林悦风道,“艾教授去世以后,他的话仍然被我们牢记着。”
“对呀,婶子,”凌叶英道,“只要我们还记得王宇,他就能在我们心里永远的活着,您觉得呢?”
“嗯!”张玉华点点头,“诶,你们是客人,怎么让你们担心我呢,来,你们快坐,我去催催王哥。”
“好的。”风雪月笑道。
张玉华去帮着王宁去了。众人回到了座位上。
“你们看到了吧,”林悦风看着王宁夫妇忙碌的身影,“失去儿子的痛苦还会影响他们一段时间,甚至是终生,我们手下的每一件案子的背后,都是一个个这样受伤的家庭,只有我们认真负责,严守法律底线,才对得起这一个个信任我们的百姓,对得起头上的警徽,对得起自己的警服。”
“明白!”众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