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诺希还在食指的书之巷那边转悠着寻找哪里能睡个好觉的时候,她的单方面死对头纯白天秤已经在C市的边缘徘徊着了。
“我这样做……真的能够带来所谓的正义么?”少女的忧思倒映在她早已不再纯净的眼瞳之中。从之前加入这个古怪的研究小组开始,纯白天秤就已经发现:只要是侵扰到研究的无论任何生物,所长就会派指她前往杀死那些生物。
名义上来说是为了正义,毕竟他们确实自号为“拯救人类之人”,所以一切阻挡在救赎道路上的东西理应被授予死亡。
“卡特丽丝小姐,您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您不希望看到C市中痛苦活着的人们寻来他们的光芒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少女身后,正是与诺希仅有一面之缘随后便失踪的二协探索队医师:维斯。
“可是,可是……”纯白天秤有些支支吾吾,她之前并不是没有使用过研究所制造的制式自我外壳半成品,可那一次诺希说的话又确确实实的动摇了她的内心,现在的她……并不知道那所谓的自我外壳成品究竟能给她带来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小姐,依我看您最好还是先冷静一下。”维斯背过身子,他那瘦弱的身躯在这平地悬崖之上竟然有些伟大的模样,“任何变革都会带来短暂性的毁灭,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我……”
……
纯白天秤,真名卡特丽丝,从小生于一个贵族家庭,因为经常发现她家门前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穷苦的人们伸出手乞讨生命,所以很小的时候便下定决心要当一个至强的色彩级执行者,要改变这惨无人道的都市。
当她第一次站在父亲面前,结结巴巴的诉说着她那愚蠢天真的计划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父亲并没有反对她当一位强大的执行者的愿望,母亲在听完之后也没有选择反对,这对夫妻俩都十分支持她的想法。
在自身条件,家庭条件都十分优越的情况下,她很快便成为了一届小有名气的一阶执行者。
直到后来……
少女所在的事务所那一天遭受到了毁灭。一个后巷帮派为了立威,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袭了她所在的事务所,而那天她刚好出去执行任务。等她拎着她辛苦一天赚到的赏金开开心心的回到事务所时,她的精神在一瞬间经受到了巨额冲击,昔日还在谈笑的同事横七竖八的倒在血泊中,手中还在紧握着的武器诉说着他们也曾奋力抵抗过。因为这个事务所有很多女孩子,所以所长特地将事务所的墙壁染成了粉中透红的颜色,而现在,那一斑斑粉红不复存在,鲜血成为了墙壁新生的最好涂料。
年仅十六岁的少女第一次体会到了都市的黑暗。而且第一次便是如此之大的重击,满目血丝的她绝望的在被毁的事务所中跪了一天一夜,血腥味久久不曾消散,少女内心的阴影也久久不曾消散。第二天早晨的某个时间,面容呆滞的少女直起身子,如同一只牵丝傀儡一般一扭一动的走出了事务所大门,在过路人同情而淡漠的眼神中向着一个方向茫然的行走着,衣服上的丝丝血迹衬托着少女本该娇艳的面庞。
她就这么走了很久很久……最终也什么都没能改变的了,一个又一个简单却艰难的问题缠绕住她的心房。“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该怎么做?”这些问题不知道是在问她自己,还是在问这灯红酒绿的都市。也许真正的卡特丽丝在这一刻起便永久的逝去了,也许那个曾经发誓为了正义而活的小女孩已经永远的躺倒在了同伴的残躯中,谁知道呢?谁关心呢?谁在乎呢?人们的心如同雷暴雨中的孤舟,又有谁能抽出一丝精力去悼念自己身边刚刚侧翻的一叶扁舟呢?
烈日灼烧着少女娇嫩的脸庞,少女抬头望向烈日,却被那高傲的日光刺的睁不开眼。烈日坠落,满天繁星无力的闪烁着微薄的光芒,少女抬头望向星空,但这一次没有繁星为她指明方向了。少女侧目过路的行人,人们低着头匆匆离开,少女注视奔腾的列车,列车扬起一阵风沙。少女拐进小巷,追寻着奔跑的野猫,它舔舔沾了泥的爪子,竖起尾巴做出攻击状,少女……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你可能会看到它光明的一面,但绝对不要相信它没有黑暗的一面。
最终,少女裹挟着一身泥水与尘土,来到了河边。少女认得这条河,它有一个好名字,叫“归宿”,少女抬起脚,轻闭上眼睛,准备迎来这一切的终局。在梦与终焉的尽头,她希望自己能真的做出足以影响全都市的改变。
但命运再一次戏弄了她,就在她正准备拥抱冰冷却温暖的河水之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摆。
……
“维斯先生,我……同意了。”
“好样的,卡特丽丝小姐,我就知道您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十天后)……
一闪通往光明的铁门缓缓的被打开,紧接着,一只钢筋巨手迫不及待的几拳打碎了足足1.5cm宽的复合铁板,一个难以形容的生物出现在了光芒之中。
一只巨大而有威慑力的钢筋左手,但是手掌心却是柔软的垫子,一只略粗大的右胳膊上纹有天秤图样,手中抓着一把灰暗的重剑,整个身子被缠绕着的绷带与铁链所覆盖。腿部除了绷带和铁链以外还挂着染着悠悠绿芒的骷髅头,头上带着一个破败的狗头人头饰,上面刻画着歪歪扭扭的审判二字,整个面部已经不可见,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头骨,双眼处被染血的绷带所缠绕,嘴中含着一颗暗淡的珍珠。它的身后背着一大个倒着的十字架,心口处用钉子钉了一盏小小的天秤,已经破败不堪。
如果诺希看到这种猎奇生物多半会直接逃跑,不是为什么而是这种生物比诺希认知当中的扭曲相差太多了,诺希需要一点时间缓一缓。
(没有洗白,另外今天还有一更,是为了庆祝100收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