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哪个房间是植物学相关的。”黎林斯清了清嗓子，但说话的声音越发小声，似乎这样才能让面前一脸惊愕，在诧异于他突然问这毫不相干的问题的夏尔希，感到一丝慰藉。
“我带你去吧。”夏尔希反应过来，用衣袖掩了掩眼角，“我还以为你也是学院的学生，实在是抱歉，让你听到这些事情。”
“但我依旧希望你能找到你真正喜欢的。”黎林斯这次说的比之前敷衍的祝福认真了不少，“就算你父母都不支持你，我也会代表我和我爸我妈祖父等人一同支持你的，这样人就够多了吧。”
夏尔希又一时愣神于黎林斯的话语，她再次抬起头，想去看清说这句话的黎林斯的神情，入目的是一张满带微笑的脸。
“好，我们走吧。”夏尔希小声答道。
夏尔希将黎林斯带到另一栋楼里，还没等黎林斯道谢，她就跑开了。
也忘记了提黎林斯是来做什么的问题。
下个星期……
黎林斯默默记下了这个时间，如果真能解决现在的事情，他想来凑个热闹。
他迈步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开始对比那些植物收纳盒柜里的标签，来找科伊卡要的材料。
这些材料算不上特别珍贵，但由于是偷偷拿，黎林斯非常客气的每样只取了一点，又拿了差不多匹配的钱放在了桌上堆积的材料下。
或许他就不应该这么光明正大地让别人带他过来。
黎林斯发现材料堆上关于每样素材分量的记录又头疼起来了，如果夏尔希知道这里丢了东西，这不相当于明示是他偷拿的了。
…
黎林斯回到了科伊卡的家里。
科伊卡对他的效率感到诧异，“你不会真去鸢尾花学院了吧？”
“怎么了。”黎林斯脸色一沉。
“没什么，只要没人知道就行，不然就会引发一些小问题。”科伊卡摆摆手，没发现黎林斯的脸色变得更黑。
黎林斯还是忍不住问道：“我有点好奇是什么下场。”
“大概也就是受人唾弃，植物材料是仪术常用材料的一种，而仪术是神圣的……”科伊卡开始配置精油，但灯光昏暗，他看不清科伊卡手里的动作，“所以没人会想去偷拿这些东西，这些叶片也填不饱肚子。”
“那你？”
“我认为那只是句玩笑。”科伊卡的动作没有停。
黎林斯·契兹的知识储备里完全没这种“真实的玩笑”方面的东西。
黎林斯想说没看出来你是那种刚还无比紧张恐惧，下一刻就能开玩笑的人啊。
黎林斯不再说话，沉默坐下。
“是谁看见了？”科伊卡变成了开启话题的那个。
“一个女学生。”黎林斯坦诚道。
“哦，那黎林斯先生，你完全可以用点什么小手段。”科伊卡发现自从他被黎林斯揭露后，反而在他面前感觉无比的自在和轻松，“需要我提供点仪术支持吗？”
“不需要。”
就在黎林斯还想在说点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科伊卡慌忙地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入抽屉中，黎林斯起身遮挡在他面前。
“科伊卡，他是？”一个魁梧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的眼神充满着谨慎，打量起站在那里的黎林斯。
“这是我的父亲，巴罗，他是黎林斯，呃，我的朋友。”
“巴罗先生你好，我只是来找科伊卡帮一些小忙，是关于如何为我家的羊治一些小毛病。”黎林斯回想起面前的这位男人是个兽医，虽然和他想象的相差甚远，“我想应该不用麻烦您。”
“这是要交给他的报酬。”
黎林斯心疼地递给巴罗两枚银藤，这相当于两百青藤，已经是他身上剩下为数不多的钱了。
“他确实也学了不少东西。”巴罗将钱塞进挂在腰间的口袋里，瞥都没瞥科伊卡一眼，从门后拿了一把猎枪，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所以，他不仅是个兽医，还是个猎人？”黎林斯松了口气，吐槽道。
“兽医才更知道如何快速地杀死猎物。”
科伊卡的喘气声在安静的气氛中异常明显，他似乎格外紧张，在回答完黎林斯的问题后，又接了一句：“谢谢。”
如果黎林斯没有掏出两枚银藤，他的父亲怎么可能轻易地离去，还直接不管他们在干什么，科伊卡暂时相信了黎林斯确实能遵守承诺。
他还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位衣着得体的黎林斯先生确实很有钱，能随手拿出两枚银藤。
……
夜晚来临，黎林斯催促着科伊卡做完最后的准备，他必须得回去了。
科伊卡自然不会跟着他去福利院里，他需要按照科伊卡教给他的方式，完整地完成仪式。
好在黎林斯理解能力还算不错，在科伊卡的指导下，他很快掌握了完整的实施过程。
当然，材料和复杂的行纹秘底已经全部准备就绪，指引仪式只是小型仪式，只需要黎林斯拿着科伊卡制作的特殊的硬纸盘，在使用前将精油洒在上面即可。
他蹑手蹑脚地回到了福利院，在几个女仆奇怪的眼神中掏出了科伊卡制作的圆盘。
“咳。”黎林斯轻咳一声，看向一边的女仆，“祖父他现在怎么样了？”
“索兰格院长没让我们进屋子，并说给我们放假了。”女仆答道，“但是我们怕院长会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就没有离开。”
“莫格呢？”
“呃，他开心地出去喝酒了。”
黎林斯欲言又止，径直迈入主楼里。
他念出科伊卡给他注了不少音的引文，将调配好的精油滴在圆盘上，托举着圆盘虔诚地站在那里。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触这些事情，在此之前，他见识过三次索兰格使用仪式，只是记忆像是被挖去了一部分，唯独少了使用时的情景。
此刻，虽然之前科伊卡说了很多次这只是小仪式，穿插在记忆中的一切，还是让他感觉有些期待。
就在完成这一系列举动的瞬间，他的面前浮现出一尊宏大的兽像，黎林斯感觉到它在为自己指引着方向。
下一刻，兽像瞬间散去，圆盘瞬间化成灰烬，一股强烈的恐惧在黎林斯心底蔓延。
索兰格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