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科伊卡握着手中的圆盘说道:“指引突然转变了方向,那只奇兽可能在移动,并且离我们不远。”
“移动,那它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它不是受了伤吗?”黎林斯有些疑惑,期待更有经验一点的科伊卡能为他解答这个问题。
“不知道。”科伊卡答道,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
两人离开柏森镇,甚至是镇子周围有人烟的居住区域都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进入了真正的林间。
淡淡的血腥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不说科伊卡,连黎林斯都察觉到了,不过并不排除只是普通野兽刚捕猎完。
实际上,黎林斯发觉周围已经没有普通的野兽了,当然,更多的原因是这里不是森林的深处,野兽也少出没在这里。
“我们需要制造一个陷阱之类的东西吗?比如一个伤害性仪式。”黎林斯问道,“猎人不可能只用猎枪和力量捕杀猎物吧?”
“我的父亲是个猎人,但我不是,所以我不会布置陷阱,他起初也不是猎人,只是为了获得食物……”科伊卡回应道,将背上的猎枪拿到手中,“仪式也只对普通的野兽起作用,奇兽有不一般的灵感,会察觉出来并避开,我们只能在确定它的位置后再布置仪式。”
科伊卡的枪是黎林斯最感到安心的地方,加上有黑羊在旁边,但此刻这种身处不安全中的感觉让他不太舒适。
“又不加学分我来这里干什么。”黎林斯小声嘀咕一声,心里开始回忆已经无比熟悉的祈辉的引文。
确保自己能在一分钟内完成仪式,应对突发情况。
低沉的嘶吼如同鼓锤沉重地敲击。
“不应该最多只是一只小型野兽吗?如果是那么恐怖的话还需要你来做这件事,联系仪术塔或者其他组织是更好的选择吧。”
“黎林斯先生,利益向来是和风险共存的,我准备了一些足以刺穿一只公牛的特殊仪式,除此之外,我还有一把猎枪。”
“你确定它不如一只公牛?”
黎林斯有些无奈地问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准备拿出材料,好歹这样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科伊卡则蹑手蹑脚地在草丛中向前探去,愣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看来刚才他的话多是自谦,就算他不是个真正的猎人,身体虚弱的不成样子,他应该还是能在丛林中与三个黎林斯周旋。
吼声再次响起,这次则是多了一些哀嚎,黎林斯察觉到一丝不对,看向停下脚步的科伊卡。
“那里有一个人。”科伊卡用嘴型和手势共同表达了这个意思,黎林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也来到一处视野更开阔的地方查看眼前的动静来源。
是一位手握刺剑的男人,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在一只长相丑陋的四足生物的躯干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野兽此刻已经耗尽了气力,只是趴在地上,最后用爪子阻拦那锐利的剑锋。
“佩先生。”
黎林斯的脑子里冒出来这三个字,他是工作于鸢尾花里的那位青年学者,第一次见到他是夏尔希带领的那一次。
他的全名其实叫佩普特列勒,黎林斯曾向夏尔希提出过这个疑惑,由于有些绕口,大部分人都选择直接叫他佩先生,简洁明了。
但此刻在这里见到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愚蠢的冲上去打招呼的做法肯定是错误的,黎林斯升起赶紧离开这里的想法。
“真不走运,猎物已经被抢走了,该回去了,科伊卡。”
“好。”科伊卡也察觉到了现在的情形,点了点头答应,与黎林斯准备向后退去。
突然,奇兽爆发出了更大的嘶吼声,两人不约而同地再次朝身后看去,那刺剑在兽皮上划开一道口子,隐隐约约能看见佩普特列勒在创口上摸索着,掏出一颗稠状物,似乎是一块肉块。
两人对视一眼,不自觉加快了离开的步伐,佩普特列勒果然是朝着某些材料而来,既然已经被他抢先一步,两人就没有暴露的需要,否则就会是一件麻烦事。
黎林斯和科伊卡沿着原路返回,佩普特列勒处理尸体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和他撞上。
黎林斯这样想到,面前的场景忽然又变得混沌起来,树林间的缝隙漫出无边的黑暗,逐渐笼罩于惊恐的科伊卡身上,他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在挣扎准备逃离之前已经晕倒了过去。
“这和初次见面时的场景有点相似。”黎林斯说道,“你不来我也大概能猜想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只凭我自己,可能无法离开这里。”
黎林斯和科伊卡有同样的感受,只是黑羊及时的出现让黎林斯得以喘息,没有直接像科伊卡一样晕倒。
作为一个仪术师,佩普特列勒怎么可能只是用剑刺死力量远超人类的野兽,黎林斯觉得自己早该想到的。
全身漆黑的阿弗洛没有说话,它的犄角落在两人的背上,黎林斯面前的画面碎去,一只呲牙咧嘴,似熊一样的生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看来不止一只。”黎林斯退到黑羊身后,又将科伊卡背后的枪拿到手里,发现自己不会用后,小声问道,“能打的过吗?”
“我只是一只羊,小黎林斯。”黑羊的蹄子原地踏了两下,加上它的外貌似乎有足够的震慑力,让面前的野兽没有再靠近,“你不如直接逃跑更为划算,兴许还能赶回去看见小艾迪琳躲在墙角哭唧唧的模样。”
“艾迪琳哭了?”
黎林斯说完才发觉自己现在不应该关注这些。
“是的,你没有见到莫格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惜。”黑羊示意黎林斯把科伊卡放到它的背上,“先离开这里。”
“好。”
见面前的奇兽迟迟没有做出动作,黎林斯将猎枪放至背后,跟随着黑羊的步伐离开。
“它好像很害怕你,阿弗洛,你不是说打不过它吗?”他跟在黑羊后面,两人一羊很快出了林子,黎林斯才终于有闲心问道。
“就好像人类害怕虫子一样,和能不能战胜没有关系。”黑羊淡然地回应道,“这样比喻不太准确,更多是因为我是仪式的结果,它只是仪式的素材,是要被上奉给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