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个班主任在我身后大骂:“今天怎么提前了?这群人还没完成转化呢!”
追捕我的同学还在面无表情的追着,老师则开始狂奔,去的竟然是食堂的方向。
我得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第三条:非化学课时间及必要情况,请不要待在化学实验室。
班规在我的脑海里回荡,字面意思就是说必要情况可以进入化学实验室。那么,化学实验室就是另一个庇护所。一个并不常用,但可能需要的庇护所。
我觉得自己疯了,我竟然开始在规则上扣字眼。但现行的规则都是为了让我们远离她,所以遵守规则还是有用的。
我疯一样的奔跑在环形走廊上,一圈又一圈。我的肺已经要爆炸了,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化学实验室的位置。我还没有上过化学实验室课,所以不知道其位置。
“杨玲!杨玲!”我竭尽全力呼喊她的名字,这一声呼喊挤掉了我肺里仅剩的空气。
“这里,这里。”杨玲保持着娇俏的样子向我招手。
我疯狂向一楼的走廊尽头跑去。领头的同学即将抓住我,我一脚跃入化学实验室内,厚重的门“砰”的关上了。
我透过门上的玻璃条看见面无表情的同学,像提线木偶一样离开了。杨玲帮我把门从里边锁上,我大口喘气,劫后余生的安全感席卷了我每一寸肌肤。
汗浸湿了我的校服,校服贴在我身上难受至极。我放眼望去,大约有几十组台子在室内有序排列。
最后的柜子里放着普通实验试剂,我打开抽屉,挨个翻找有没有用来防身的东西。
但发现了带着字迹的残缺纸张。
上面写着:后来的人,你找到了这里说明你遵循了规则,找到了这个中立地带,是[她]和转化的傀儡都进不来的地方。我是这样称呼那群面无表情的追捕人。
若是期中考试这天进入,此时的校方应该无暇顾及你。
但是,这里的安逸不是永恒的!这里仍然遵循天黑法则,尤其是被标记的人。
天黑法则是时间上的,并不是以天黑为基准。
不要......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这里不是你,这里都是你,这里......
三个学姐并不是三个灵魂而是......
跑啊,跑啊......
几页纸上的字迹从工整到潦草不一,看纸张的新旧程度也不同。但这笔记却是同一个人的,这字迹还有点眼熟。
冷汗再次爬上了我的额头,恐惧这种情绪在我的身体里蔓延太久了,我已经疲惫了。
我看向墙上的表,现在是上午10点半。我早饭都没有吃,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我颓然地靠在墙壁上,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杨玲坐在试验台子上晃着自己的腿,仿佛司空见惯。
“刚子,去吃饭吗?”杨玲问道。
“吃什么饭啊?出了这儿就得让人抓了!”我有些后怕的说道。
我疲惫至极,转念一想,这不对。杨玲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来无影去无踪。别人也看不见她,莫非她是这座学校的另一股势力?
我看着杨玲问她你是什么人,或者你是什么东西。
杨玲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她到底在说什么,我脑子一团浆糊。
“砰砰砰”化学实验室的门被敲响了。
我刚刚放下的心再度起了起来,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向外边。一个穿着校服的人高马大的男同学,透过玻璃也看着我。
他微微一笑,带着少年的赤诚。红着眼睛,脸上的血混着汗珠滴落下来。他手里拿着闪着寒光的菜刀,歪嘴一笑。
“出来跟我们一起反抗吧!当一个狩猎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男同学说道。
我愣在原地,想起即将被扔进井里的惶恐,和被拽出教室的绝望画面历历在目。
我只是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测试,就被判定为淘汰品,当然痛恨了。我靠进了门,我们隔着玻璃相望。
我的手情不自禁的放在门锁上。
“刚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杨玲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神色,在我背后叫住我。
我知道,凭什么我都要躲躲闪闪,凭什么他们可以职责我是淘汰品。凭什么?暴怒的情绪席卷了我的全身。
愤怒顺着血液在我的身体内流淌:“我不想这样了,被淘汰丢弃的恐惧有一次就够了。”
杨玲闭嘴不言,用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着我。
“啪”,男同学被老师一刀砍倒在地,他睁大的眼睛里都是不甘。那张有些稚气的脸扑到在大理石砖上,被面无表情的傀儡拖走了,长长的血痕在走廊无线延伸。
老师蹲在地上,透过玻璃用柔和的声音跟我说:“暴力是改变不了问题的,跟老师走,老师可以让你摆脱恐惧与痛苦。”
我慌忙后退:“我不要,我不要变成没有情感的傀儡!”
“这只是第一题哦。老师们,现在第二题正式开始。”尖锐的校园广播女声又开始在校园里回荡。
门外的黑色更深重了,红色校服的女孩儿在门外越来越多。他们身后还站着红眼的同学们,老师和傀儡们开始逃跑。
粉红色虫子从红色校服女孩儿的身上蔓延满地,她空洞充满虫子的眼眶从我面前的玻璃前闪过。
她的耳朵对着我:“呀呀呀,被我标记的人跑不掉的哦。”尖锐的声音进入我的脑海激起我的恐惧。
我往旁边侧了侧身体,看见墙上歪歪扭扭刻着一行凌乱的小字。
中立地带的人是所有人争夺的对象,第二题结束后,前往食堂补给物资,不然撑不下去的。
我听着走廊纷踏而至的脚步声和尖锐的叫喊声,挡住可以窥视室内的玻璃,缓慢移往化学教室的窗户处。
我静静的躲在这里,听着如女鬼一般的尖锐声音在全校回荡。
“第二题开始,我们开始点名。”
与此同时广播响了,强劲有力的打击乐声几乎响彻校园,震耳欲聋。
我捂住耳朵,躲避巨大声响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