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里,小青跪倒在地上,刚止完血的额头,又磕破了。
三阶飞蛛吐出的丝,可是出了名的柔软,小青居然可以磕出血来。
当真是头铁。
刚有些同情,突然想到她无比暧昧的那句:
“我家小姐想要自荐枕席,不知公子今宵愿与小姐同席共枕否?”
真该死啊!
害我白期待!
“别磕了,垫子脏了你自己去洗。”冷漠的眼神,忘忧俯视着小青。“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止不住的恐惧,令她磕着一半的头,生生停下,就这样悬在半空。
小青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对自己美貌有着充足的自信,认为自己并不输于其他人,但是面对忘忧,她仍止不住的羡慕。
抬头望着忘忧,淡施粉黛的她,明眸皓齿,眼神闪烁如星。
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自己早就没了要争抢风头的心态了。
所以,今天真的是意外啊!
“可是小姐,这是你自己说的啊。”小青哽咽道,“当时你明明说:《凤凰鸣》一出,便是楚国琴师的巅峰,若仍有更强者,我愿自荐枕席。”
“你还说,'不论你说什么,都要将公子请上来。'你甚至当时还差点....”
还没来得及说出‘luo奔’二字,一道凌厉的威压袭向小青。
她真的五体投地了。
地上出现个人型大坑。
忘忧负手而立,云淡风轻地望着舟外湖面。
假装,无事发生。
范秋先呆滞的看着忘忧,再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小青。
这实力...你管这叫花魁?
还有忘忧你在看啥,窗子是密封了!
忘忧毕竟是监天阁出身,演技和心理素质都是一流的。
心里盘算着,他要是敢开这口,自己是用水淹死还是榨干抛尸。
这时反倒是范秋反应过来,先轻咳一声:“可能是小青得了癔症,这事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呼,忘忧松了口气,危机度过。
花魁将有些凌乱的发丝往后一抛,露出精灵般的小尖耳,如果说楚莲是雪上的莲花,那么她就是冷润无暇的玉璧。
“既然范公子这般大度,不如就让小青,肉偿一下吧。”
“.......”这位花魁,你的高雅呢,你要尊重别人意见啊。
一听此言。
被镶入地上的小青,垂死病中惊坐起,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心里默默欢呼:
“好耶!”
“.......”
“我们还是讨论一下香灰吧。”
范秋拿出香灰,放在桌子上。
小青凑了上来,难得经历这么多磨难,她的面纱依旧在脸上。
“范公子,这很重要吗?”
说完跃跃欲试的看了眼自己。
少年心中叹息。
侍女请自重。
我们加起来都不够小吃货打的。
“咦,这东西,你是怎么拿到手的。”忘忧轻微用手指刮了刮,沾了点仔细看。
有戏。
事关生死,也不藏着捏着了:“这是前日修道院被窃时,凶手留下的痕迹,不知忘忧可否知道来历。”
“你居然就这么坦荡地给我说了,你就不怕我是凶手之一吗?”忘忧眼神里,露出一丝狡黠的效益。
她似乎很想看到接下来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
只见范秋一听,果断站起身来。
【他该不会想跑吧?】
忘忧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对方也太没无智了。
“我跑得掉吗?”看穿忘忧花魁心中所想,他直接出扇子。
“忘忧小姐,你太小瞧在下了,我只身前往肯定是留有后手的,即使这里是贼窟又如何?我若不能按时回来,到时候....”
说完顿了顿,将手里扇子打开。
“到时候,忘忧,你觉得你们秦楼梦馆全部围上,就应付得了只身一人,大破修道院四千修士的——天下无双的白狐剑宿吗?”
忘忧听后不怒反喜,一抹轻笑,眼神中止不住的赞叹:
“可是我听说,当时还有楚国第一剑修——范秋,想必你若被杀,他也不会置身事外吧。”
淦,底细被查明了。
吓不住她。
场面直接陷入尴尬。
噗嗤一声轻笑。
一旁的小青彻底绷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范秋公子,还打算从扇子里掏出剑偷袭吗?”忘忧一眼看穿对方想法,微微一笑。
小样儿,这扇子都是我送的。
范秋也干笑了两声。
坏消息,自己唬人失败了。
好消息,对方不需要去唬。
只是,这一番混乱之中,他注意到,忘忧偷偷将藏在指甲中的香灰,交给小青。
小青也彷佛是没事人一般。
忘忧装模作样的将香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让公子失望了,小女无才不能明白此物的玄机。”忘忧摇了摇头,“小青,去烧水,让范秋公子去浴室里沐浴更衣。”
小青恭恭敬敬地弯腰离开。
哇,好大的诚意!
果然是她。
等到小青离开后,范秋依旧神色如常的和忘忧喝茶聊天。
毕竟大花魁忘忧,名声响彻京城闻名,她能给自己端茶倒水,总归是令人愉快的。
“公子好像并不着急?”
忘忧走到了范秋面前,递来一杯茶,美目流转,她很好奇对方为何这么淡然。
在这么近的距离,忘忧的身上传来一阵很好闻的淡花香,不知道这香味是来源于沐浴还是体香。
“算算时间,小青已经到监天阁了,那我还着急什么?”随手将茶接过,一饮而尽。
自己任务是破案,洗清冤屈。
谁破的并不重要。
之前不明白监天阁立场,所以没去求救。
如今忘忧作为是监天阁的人,主动插手此事,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也好腾出手来,去调查一下便宜师傅之死。
身份被发现了。
忘忧却并不恼怒。
“有趣,当真有趣,我想想哪里露出的破绽。”她手指敲打着桌子。
她陷入思考的时候,眉宇轻皱,表情显得严肃而认真,双眸如深潭般深邃,再加上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尖耳,有一种独特的高雅清冷的气质。
“唉,司仪气度太不同寻常,小青也曾与你见过面,还有当时递香灰的时候,最关键的是,我的表现不像是花魁。”
叹了口气,回到椅子上,忘忧立起了双腿抱住了膝盖。
有些小失落。
“确实,你给我的感觉,与其说是花魁,不如更像是应聘时的HR。”
“HR?那是什么。”忘忧一脸疑惑地望着少年。
淦,说漏嘴了。
“就是一种负责考核的人,他们干面试的工作。”
“面试?”
“嗯。”
“那若你作为面试官,介意你妻子比你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