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了一套刀具。肌肉、脂肪、血管……像是在手术台上做手术一样，小心翼翼的把牛排切得很整齐。
牛排，嗯，肉质很有层次。
然后顺手拿起了旁边的红酒。想象着太宰治《斜阳》里面“最后的贵族”的样子，像擦水的燕子一样，轻轻呷了一口，暗红的酒。
红酒，发酵的效果刚刚好。
牛排，红酒，很小资。但是实在不适合早上吃。每次轮到波塞冬做早餐，总能弄一些让你不太满意却又无法说什么的事情。
要不是波塞冬这家伙，我怎么会错过昨晚夏家那么重要的事情。明明能把南宫家大部分都吞下，但是现在也只能放任苏思佳发展了。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波塞冬，她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样，轻轻抬头斜望了我一眼。然后轻轻眨了一下蔚蓝的眼睛。
一瞬间，我感觉继续看下去死了都值得了。
她只是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太婆，
她只是个活了几万年的百合老太婆，
她只是个活了几万年的百合变态老太婆……
我感觉这么想以后，我稍微能抵挡一下她的诱惑了。虽说对于神明来说几万年不算什么，但是我还是要找个理由勉强来说服自己。就像是佛教里“粉红骷髅”的说法。
再美的女人也只是骷髅，总是这么想，总是看一些从女人到骷髅的照片，慢慢就能冷静下来了……
人总要找个理由骗骗自己嘛。
“当——”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怎样，白洁切牛排的餐刀与瓷盘撞击，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赶紧定神回到饭桌上，皖玉和小洁正在使劲的割着牛排，脸色不是那么好看。月明和慕月倒是气定神闲。
“事成了吗？”我看着她们还有心情生我的气，就知道夏家多半还是没有垮。
“成了，南宫家没了。白琉璃小姐暂时带着玄武组去清扫一下他们的人。”东方月明一口喝净了桌子上的红酒，这可完全不像是她的风格，“损失了两成夏家的资产，拿回了六成的南宫家资产，资金不够充足，其他的四成好像被别的家族吞下了。”
看来东方月明并没有在他们面前提关于昨晚的事情，我也默契的缄口不提。这也是为了保持她在群体中的威望。
“让琉璃去带玄武组吧。”我对着皖玉说道，“王斌，给他好好安排一下。他也该退了。”
“我一会去办。”皖玉轻轻点了一下头，轻轻嚼着嘴里的牛肉。
有机会要打压一下苏家呢。我暗想道。一撇眼看到月明随手的玩弄着餐刀，我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毛，月明马上乖巧的把餐刀放了下来。
“波塞冬，你认识赫卡蒂吗？”我想要尽早的确认一下苏思佳的身份，“苏美尔神话里的死神。”
“赫卡蒂？你知道他的吗？那只是他的名字之一吧，就像我也叫奥丁。”波塞冬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却并没有让我被她的眼睛迷惑，看来这家伙还是知道分寸的。
“我好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不过他应该是一个奇怪的变态吧。”
我第一次听到波塞冬还会说别人变态。
“有人说他特别喜欢小动物，也有人说他长得丑……反正他在各国都是易容成动物的脑袋。”波塞冬用叉子插下来一块肉，然后放入嘴中，牙齿一直轻咬着叉子头，“在天朝是牛头马面，在古埃及换成了胡狼的头，在欧罗巴那里就干脆用骷髅头了……大部分人连他的长相都没见过，更不会知道他的性别了……
波塞冬卖关子似得拖长了话音，然后突然伸手把我刚切好的牛排插了过来。
“喂……唔……”我刚要说话，波塞冬就把肉塞到我的嘴里了。
这是喂食play吗……但是你没看见旁边叉子和刀浮起来了吗？
“其实我知道他的秘密哦~”波塞冬像是没看到白洁一样，继续说了下去。毕竟对于波塞冬来说，就算是有亚特兰蒂斯血统也不算什么，她本来就是那里的神明。
波塞冬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以后，才继续开始说话，“他有一次和我住在一起的时候，不小心显露了真身。他其实是……”
嘭！
迅速，快速，急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我没法描述波塞冬被踹飞出去的速度。
“波塞冬你这个混○！”东方月明喊出了和我如出一辙的台词，抬起的大腿还没有放下，保持着之前姿势。“你说好了替我保密的！”
“不、不是吧？”波塞冬嘴角抽搐着看着眼前的东方月明，然后突然明白了什么，“这熟悉的力道，这熟悉的脚法……几万年没消息，现在突然就以这种出来了……”
“千面吗？”我突然认出了“月明”的身份，“你是死神？”
“啊？哈、哈……”“月明”突然挠着头，表情十分僵硬，“我怎么可能是千面呢？我就是潜伏在东方家的死神啊……”
“少主，在吃饭吗？”
Perfect Timing！
仿佛算好了时间来插千面的台一样，东方月明紧接着就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大叠资料。我不禁想起那个关于双生人的日本恐怖电影。
“赔大了这次。”千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是八卦的想要知道少主对三当家的态度……”
“？！”东方月明惊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然后马上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千面？你不是说少主在公司等我吗？我待了那么久都没看见他。你居然在这里假扮我？”
……
“这不重要、这不重要。死神先生、或者说小姐。”我很好奇的看着千面，苏思佳是赫卡蒂的说法显然不攻自破，“你为什么要留在夏家？”
“现在说有点太早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对夏家没有任何敌意。”千面突然正色到，尽管在月明面前，但是千面却并没有打算变成别的样子，可能就像是会变脸的京剧艺人一样，易容这个本领还是不要当着别人的面为好。
“我只能说我是为了秋水大人。”千面继续玩着手里的餐刀，“希望少主能继续留我在夏家。”
千面虽然漫不经心，但是我能看出他的眼神还是诚恳的。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小秘密。
“如果你能不要随便乱变的话。”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把红酒一饮而尽，酒杯放在餐桌上，碰撞出了好听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