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来，翻过去。
月明在签字的时候，我正在翻着手机寻思午饭的去处。
“一起去吃个午饭吧。”等到东方月明把所有的文件都签好，我突然提议道，“听说市中心那里开了一家口碑很好的情侣火锅店，要不要去试一下？”
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给她看了看里面的5星好评。虽然是一家新开的店面，但是只用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在各大美食软件上上榜，我很好奇这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店面。
“是叫陪你火锅吧？”东方月明瞟了一眼屏幕，“正好我也很想去试一试。”
月明把签好的一摞文件立起来，在桌子上磕齐，然后收到了一个大文件夹里。整张脸贴在竖起的文件夹上，像是在嗅着上面的气息。
纸张的香气，我也最喜欢了。
没关严的窗户溜进了一缕微风，摇了摇月明耳边的散发。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起我在病床上看到的月明浴后的自拍。
“少主你真的是喜欢我吗？”东方月明冷不丁的问道。
“当然了。”我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这句话，但是嘴张到了一半，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你担得起这么多女孩的情感吗？自从母亲这么问过我以后，我也经常诘问自己。
夏家如今风声水起，称霸五家，加上“学院”的撑腰，甚至可以与白道、乃至于国家机器抗衡。
这样的家族的少主，只要想要某个女孩，还是不愁搞到手的吧？完全不用去想什么感情道德法律吧？
这叫权力。
加上月明对我隐隐也有一种掺杂着敬畏的好感，如果我直接说喜欢，她也不会拒绝我的吧？
这很便利。
那其他人呢？你也都喜欢？
如果东方月明这么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也许月明多半是不会多问什么的，但是我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所以我还是闭上了半开的嘴，咽回了半出的话。
因为我感觉如果我就这样轻易的说出了“喜欢”。那么我们之间最宝贵的什么东西，就不复存在了。
“忘了问，你家人怎么样了？”我只能转移话题，暂时去回避这个问题。
“很好，苏家第二天就把他们放了。”月明淡淡的回了一下，然后就是一小段的沉默。
……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吧。”作为造成沉默的“罪魁祸首”，我只能率先开口去化解月明此时的不快。
“好的，少主。”不知道是否是职业的缘故，月明脸上又恢复了风和日丽。脸上的微笑，就像是刚下过雨的天空，比往日更晴。
要不是暗黄色的文件夹上残留的两抹随时都会消失的水渍，我甚至怀疑我刚刚不曾做过那么令人伤心的事。
总还是要有一个交代的，不能让自己在意的人受伤。
我开着自己的跑车，望着后视镜里的月明想到。
——
“欢迎来到陪你火锅。”刚一进火锅店，两位少女就迎上前去，指引着我们坐到了角落处的一个卡座上。
整个火锅店看起来装潢很不错，很有情调的欧式气息配上干净整洁的现代风格。灯光的明暗也是恰到好处。
经常去豪华餐厅的我，也感觉这里的装修很有品味。两人的情侣座，只有一个宽敞的沙发，显然是为了让情侣二人坐到一边的。每个座位之间都有日式的竹门隔开，隐私空间作的也很好。
“少主很少来到这里的吧。”东方月明拿起菜单前后翻着，透过菜单的上沿看着我，“要去也是米其林那种的吧。为什么突然对这种平民的饭店感兴趣呢？”
“普通一点不是很好吗？我在别墅里也不怎么配佣人。”我在桌子上的点餐机率先点了一盘毛血旺，趁这个机会补一补血吧，虽然我知道吃这个并没有用处，“我在别墅里也是和小洁皖玉他们轮流做饭的，收了红叶这个情……佣人以后，她做饭会多一点吧。总感觉她们做的饭有一种厨子没有的味道。”
厨子没有的味道？东方月明咀嚼了一下这句话。
“真是奇怪的家主。”东方月明抿着嘴笑了一下，“明明努力去赚着钱，但是该花的钱却不花，钱都花到女人身上了……”
钱都花到女人身上，我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还是要一份情侣双人套餐吧。是这里的招牌，很多来过的人都给予好评的。”东方月明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我。
情侣双人套餐，我在中午的时候也在手机上看到了食客对它的好评。
和女神吃完以后，女神就沦陷了；吃完以后，就和女朋友去开房了。
评论区到处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评论。大概是找水军刷出来的吧？
如果吃个饭就能在一起，怎么可能的事情？
“你平时随意一点就好。不要什么事情都让我做主。”我示意东方月明自己去点餐，这种对我敬畏的感觉让我感觉有点不舒服，“你现在也算是和我平起平坐的东方家的次女了。我把南宫家的股份没给东方家，给的全都是你。说你现在就是东方家家主也不为过。”
“少主，我还想在夏家工作。”点餐到一半的东方月明突然停下了手，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弄得我心里乱跳。或者套用梁启超的话来说，就是“心中小鹿，忽上忽下”。
“嗯。”我低下了头应了一声。我这是受这里的环境影响了吗？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准备还是好好回答一下。
“你要是喜欢，就继续现在的生活吧。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
是不是真的喜欢月明我不知道，但是这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
月明眼里透着一股笑意，然后扭过头去欢快的开始点餐，这次不是雨过天晴的笑容，而是原本就风和日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