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去‘学院’一下。”早餐桌上我对着众少女说道,想要解释清楚为何一夜之间李楚出现在了我的别墅里委实费了我一番功夫。好在大家习惯了最近的反常之事,一个少女半夜闯进来,与神祇和亚特兰蒂斯相比,也就算不上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不过所谓的“和亲”一事,被我巧妙的隐藏了起来。一来是因为不希望后宫起火,二来是因为我实在没打算答应这样的荒唐事。
什么人什么家族都想要通过女人来跟我夏家产生联系,这不成了荒唐的事情了吗?不过这种荒唐的事情确实不少。有时候世界就是净是荒唐的事情。
“是去看看雪奈吗?你确实很久没有过去了。”白洁拿起一个超市买的白色的糕点,咬开以后却发现是涂着奶油的南瓜饼,轻轻皱了一下眉毛,看得我心里暗自好笑。
涂着奶油的南瓜饼!
我想只有雪奈才能有如此创意了吧?或许这是雪奈什么表亲做的也说不定。好比看到黑白夹心一眼就知道是奥利奥一样,我一下子感觉这个奶油南瓜饼就应该是雪奈牌的。
“我打算再去见一下千休利,问问我的刀的事情而已。”我也拿起一个白色的雪奈牌糕点,一看包装却是什么marques这种不知所云的外国牌子。
‘雪’白的‘奈’瓜糕!
要是雪奈一定会起这种名字吧。为了那个什么吉太郎·阿哲仁洗脑定理。我的脑子里甚至幻想起她说这个名字时俏皮的样子。(见2.5卷 雪奈特别篇)
‘雪’白的‘奈’瓜糕。
这次我连声音都想象出来了。
“雪奈也是要见见的。”我脱口而出,我确实也有点想她了。‘冥王星’最近越转越近,差点就要被太阳吸进去了。以冥王星为参考点的话,太阳不也是绕着她转的吗?
或许我能就此推翻日心说,而建立冥王星心说。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连搞笑诺贝尔奖都算不上。或许自己被开后宫了也说不定?其实是我离不开她,大概。这若有若无的怀想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荒唐。
李楚在红叶旁边小口的喝着豆浆,有些拘谨。在我看来,这又像是小猫一样的动作。两个爪子轻轻地按在两边,然后脸半埋进去,谨慎的喝着水。猫在吃食的时候总是给我一种谨慎、警觉的感觉,仿佛吃饭时也在如临大敌一样。
大概是因为在黑道的家族,所以有些拘谨吧。所幸旁边还有红叶陪着她。
“什么时候走?”还是白洁问道。
“吃完饭。皖玉帮我订好票了,也跟那面打好招呼了。”
“要我陪着吗?”
“大家一起去吧,毕竟明天是中秋节嘛,大家聚一聚也好。剑灵的事情,耽搁一天也没事的。”
“那我叫大家去收拾。”
“嗯。”
耽搁一天也没事的。
我突然想到了三天之期。小炎那天看我的空洞眼神和幻境里面的仇恨相重合,空气里多了一丝发霉和昏暗的气息。
“你才是杀害了全村人的凶手。卑鄙的小人。”
我突然感觉这番话是在鞭挞我。喑哑的声音突然变得比雷霆还要响亮。我突然感觉雷炎当时仇恨的眼神是在望向我,而不是那个手链。我不敢细想下去,急忙甩开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荒唐!我想到。
当熟悉的海风和熟悉的人陪在身边的时候,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也有心情到甲板上看一看风景。
李楚自己一个人站在船头,腰间别了一把匕首,望向远方。头发像是被风吹得鼓鼓的鲤鱼旗,到处飘动着。
游在海水里的鲤鱼。我想到。
不出所料,我刚刚走上甲板,李楚就把目光投向了我这里。简直就像是背后长了一只眼一样。有第六感看来不完全是好事,能躲过灾祸也能躲过幸福。像是偷偷被蒙住双眼,猛地被抱住这种事情,估计李楚从来都不会经历的。
“猜猜我是谁?”
“夏彦是吧?准没错的。我能感觉得到。”
游在海水里的三只眼鲤鱼。
“那个手链是谁送你的?”既然被发现了,我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双肘靠到了栏杆上,想象自己是帅气的Jack。虽说眼前的人不能和我一起喊“I’m the King of this world.”,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单方面的幻想。
“是我哥哥送给我的,转送给我的。”
“他有和什么人接触吗?比如什么自称来自古老国度的人?”
“我也不大清楚。在我印象里就只有库库尔坎和她手下的人。我也是在他谋划好之后才知道的,呃,这么说可能会引起你的不快,就是谋划毁掉夏家。”
夏家,李家,杜家,莉子,红色的头发,和我极其相似的脸,剑灵……一切的一切都和学院,都和古老的亚特兰蒂斯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个线索被细线串联在一起。“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简直就像是脂砚斋批红楼梦一样。
亚特兰蒂斯到底是怎么覆灭的?海啸和地震吗?
我突然感觉到眼前的海浪越长越高,然后像是恶魔的手掌一样拍打在了神殿上。
幻觉。
我摇了摇头。但是我却切实的看到了那高高的海浪,听到了神殿破碎时海浪的狞笑。我怎么可能经历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呢?
我莫非是受到了大海的蛊惑?
波塞冬的眼睛让我想起了大海,大海又让我想起了波塞冬的眼睛。
今天荒唐的事情太多了。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呢,晕船了?”李楚关切的问道。
“没有关系,刚刚头晕了一下。”李楚的声音让我回到了现实。
“要不要喝一点兑水白兰地?”
“哪里有人请头晕的人喝酒?”
“抱歉抱歉。”李楚低着头道歉,“我就是想找个地方问问你关于剑道的事情。”
剑道吗?好久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海边的远处隐隐露出了一线,学院的海岸线也出现在了眼前。这也给了我逃避的绝佳机会。我现在自己也弄不清什么是“道”,什么是挥剑之人应该秉承的“道”了。我活的远没有她纯净。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净是些荒唐的事情。我想,要和李楚讨论剑道,可能要另找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