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这次是多亏了苏思佳我才能脱险。我感觉苏思佳只用了一只手,就像是捞鱼缸里的金鱼一样,把我轻轻松松的捞了出来。当然,这多半是我的妄想。据说二战时绝望的囚徒看到窗外的一束光也能幻想成各式各样的东西。
因为那是他们希望的缩影。
“咳、咳、扣。”我感觉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干呕一样的把水从我的肺部弄出来。稍稍缓过来,才有力气去咳嗽。
“对不起,都怨我。”林慕月在一旁说道。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在意。她在湖底下不过是出于人求生的本能罢了。谁又能去批判本能的事情呢?
我翻过身来,勉强坐在地上。
“你看见刚刚湖里有什么人了吗?”我问着苏思佳。
“奴、我,没有看见。”苏思佳摇了摇头。我把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其他人也都摇着头。
是我的错觉吗?我幻想出来的?如果刚刚那个女人真的是潜入基地的凶手,她为什么不在刚才弄死我?
波塞冬式的错觉。
我突然想到了这样一个词,大概是因为那家伙总是说什么“幻觉”“真假”的事情。弄得我最近看到的和想到的总是混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湖边晨练和散步的人逐渐变多,大家各自享受着凌晨新鲜清爽的空气,完全不在意这面的情况,完全没有任何关于湖底的谜题的困扰。
毕竟这是我自己的故事。我这样想着,每天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人,他们又身上有形形色色的事。每个人只能管好自己在意的那么一小片。
这还真是奇妙。我招呼着其他人离开这个地方。
——
“呼——”我坐在仍在睡觉的千面旁边,手里摆弄着那个猫耳朵发饰。
“呼——”千面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角轻轻地上扬着,然后一翻身,Duang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上班了吗?”千面像是醉汉一样,嘴里的话都说不清楚。
“千面。”
“少、少主?”千面马上精神了起来,在地上坐了起来,“少主你怎么在这里?”千面立即抓起了一张小镜子,看到自己的脸以后,一下子扑回到了床上,然后拿被子捂住了自己。
“千面?”
“等、等我变个样、样子。”
“变成A和变成B有什么区别吗?”
“这幅样子可是我……额……这个是出于美学啦。对,就是因为我自己的美学。每天都必须得变个样子才好,只是这样罢了。”
“唔,马丁的早晨?”
等了不到几秒,一个美丽的少妇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黑发墨瞳,腰细臀圆。怎么说呢,虽说变的很妩媚,但是还是缺少了之前的那种灵性。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环境和气氛使然,当我跑到最后一个房间里,掀开帘子看到千面的时候,不禁为她的美——或者说她和环境气氛的结合体的美——屏住呼吸,心醉神迷。
现在千面的样子,却只是一个空空的美皮囊。
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了。
“少主等我有什么事情?不会被我迷住了吧?我可是男人啊。”千面摆出一副魅惑人的样子,暗度秋波。
“我想问一下苏思佳的事情,还有我母亲的事情。”
“这可不可以啊。很多事情还没到时候知道。”
“苏思佳是你的什么人?”
“……”千面坐在床上盯着我的脸。
“我要知道的,不然会有更多的麻烦。事情永远都掩不住的,用纸掩住火,只会让它烧到自己的手。”
“少主你长大了呢。”千面拢了拢头发,然后舔了一下嘴唇。
“这个孩子的故事,从哪里讲起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