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蒋庆看了一眼被抓着的手,又看了一眼男生脸上的红印。
啊,啊?
把游戏账号借给了好友,再登录发现号被融了是什么感觉,今日说法,请到了蒋先生。
简同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发展成这样?!
谢庭洋见自家发小又开始装鸵鸟,皮笑肉不笑道,“嗯?”
“蒋庆,你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那只薛定谔的蚊子吗。
扇你的是简桃,跟他蒋庆没关系啊。
换或者不换,都避不开糟糕的结局,这是什么电车难题。
今日换身的败北,蒋庆。
...
简桃回过神来,就见自家闺蜜双手做辑,上身微倾闭着眼对她小声嘀咕着什么。
什么情况,她记得自己参加的是舞社不是邪教吧。
“你在这拜佛呢?”
“啊?”路瑶闻言抬起头。
简桃挑挑眉,回了一句,“弥陀佛?”
路瑶,“......”
谢谢,有被冷到,还有,是e,不是a。
不过,她的软妹状态好像到期了?
路瑶上下打量了一下女生,接着道,“乐乐,你不生我气了?”
什么情况,这边也吵起来了吗?
简桃还没弄清状况,于是采用了经典的话术,用问题回答问题。
“你说呢?”
“好好好,我的错,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抓你的胸了。”
简桃,“......”
你抓的最好是我。
没想到自家闺蜜这么凶残,蒋庆看起来还挺纯情的,估计被吓到了。
不过比起当那边的“被告”,还是做这边的“原告”好一些。
“好,我原谅你了,不过接下来舞社结束,我要喝喜茶,还要吃百利的蛋挞。”
“懂我意思吧。”
简桃一边说一边对女生使了使眼色。
路瑶,“......”
这熟悉的感觉,回来了,都回来了。
路瑶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胸看着这个意图敲竹杠的家伙。
“行啊,简桃,实力派啊,还给我装起纯情少女来了。”
“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又软又乖,碰一下就脸红,一点都不像你,在这埋伏着我呢。”
简桃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哪里不纯情了?”
“你除了那张脸,还有哪儿跟纯情搭边。”
作为闺蜜,总是可以用话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心窝子插个透心凉。
路瑶话音刚落,就见女生向前一步,手搭在了她的胸上。
“...你干嘛?”
简桃看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讳道,“看看纯情少女该怎么做。”
路瑶,“......”
可以,这回答,是那个跟她相爱相杀多年的好闺蜜。
...
蒋庆刚才已经检查过了他的手机,换身期间向简桃拨了三通电话,留了一条微信。
“柜子12,密码0523。”
谢谢你,简同学,他要是能用密码打开储物柜,就一定能从微信上知道储物柜的密码。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处于换身状态下,精神难免会高度紧绷,思维逻辑肯定不如平时清晰,像他,也......
停,打住,不要再想了,让身为女团的那个自己被雪藏吧。
比起“简桃”那边的事,他的大号才是出现了问题。
蒋庆侧过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隔了一个座位正在看书的男生。
讲道理,被别人大庭广众扇了一巴掌,对方还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谢庭洋没有当场发飙或者提包离开就已经给足了体面。
那么接下来呢,两人就这样一直冷战下去,渐行渐远,直至再无关联,变成普通同学,或者陌生人?
一时之间,蒋庆心乱如麻,课本上的字密密麻麻化作了蝌蚪,映在脑海里显得杂乱无章,看不进一点,只会让他更加头疼。
“咚。”身边传来轻微的声响,是谢庭洋身下椅子发出来的。
男生薄唇轻抿,微垂着眸子,正在收拾桌上的课本。
蒋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15:23,比以往两人离开图书馆的时间早了许多。
“学完了吗。”
谢庭洋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眸光微偏扫过男生。
“看不进去书,就是单纯的浪费时间而已。”
这话说的当然不是他自己。
蒋庆还想说些什么,但谢庭洋已经收拾完东西,把包往背上一扔,转身往扶梯的方向走去,见状,他也只好匆匆装好书本,快步跟了上去。
......
谢庭洋走出图书馆,并没有等还在过安检的蒋庆,快步往十字路口的方向走去。
莫名其妙的被扇了一巴掌,谁能不生气,他不是圣人,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比起脸颊上的痛麻,蒋庆当时的态度才更让人窝火。
“刚才你脸上有只蚊子。”
男生扔下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后,也没在理会他,坐在座位上自顾自地低头玩起了手机,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漠不关心,就像陌生人一般。
让他这几天对蒋庆的担忧,安慰,在那一瞬仿佛化作了笑话一般。
谢庭洋抿心自问,他把对方当朋友,当弟弟,蒋庆呢?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个性格糟糕的人,虚伪自私,偏执冷漠,还有些病态的掌控欲,平时藏在那张光鲜亮丽的面具下,是一颗扭曲腐烂的心脏。
他从不否认自己的缺点,也大方地在唯一交心的朋友面前展示。
或许,一切都是自己的一腔情愿,蒋庆不是接受了那样的谢庭洋,只是出于畏惧或者懦弱,不敢反抗,默默忍受罢了。
越想越乱,就像他的脚步,失去了往常的风度,像狂风中的一丛杂草,随波逐流,没有目的。
忽的,一只手抓住了男生,仿若一根锚杆,将他拉住。
谢庭洋回过头,望着身后的人,蒋庆似是跑得有些急,碎发耸拉在额前,斜阳透过树荫打在他的身上,将脸晒的有些红,鼻尖的汗水泛着几分晶莹,似落不落,偏一双眼,不见往日的懦弱与妥协,流淌着光亮,沉淀着坚定与倔强。
他似一根野草,经历了风雨,在荒野里迸发生机,为干涸的大地涂抹上色彩。
“谢庭洋!”
蒋庆很少这样正式的叫他,小时候总叫哥,大了一些随着亲近的人一样叫他庭洋。
听闻这个称呼,谢庭洋也不自觉挺直了背脊,望着男生,看他接下来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