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与提纳里两人盘腿坐在火堆前,洞外的雨还在下个不停。
“提纳里,你在听什么?”赛诺看着耳朵笔直的巡林官问道。
“外面雨声不断,我在听听有无行人的足迹,你知道的我耳朵比较灵,不过很遗憾这么晚了不会有人路过这里呢。”提纳里笑着揪了下自己的耳朵,“不过,倒是有别的发现。我再确认一下。”他走到赛诺背后的石壁,把耳朵贴上去,“这里面还有流水滴落的声音,和大雨有些区别,我猜里面可能是空心的。”
“那我来打碎它。”赛诺站起身,雷元素的力量与幻化某种古老文字的细带聚集在手臂上。
“你小心点。”
“——!”一声闷哼,赛诺击碎了石壁,灵活地往后一闪避免尘土劈头盖脸落一身,里面所呈现的空间也并不大,只能塞下三人。
“这是什么,一个箱子?”提纳里从洞中把东西抱出来。“不会挖到了某人埋的小秘密吧。”
“这上面的字体,看着像是至冬的文字。以前追捕一个学者时,在他私自翻译准备偷渡的资料书里,我也见过这样的字。”
“难道这个箱子是至冬人埋下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现在还不能下结论。”赛诺双手扶住箱子,尝试把它打开,那个锁正显眼地挂在箱子上。“没关系,我正好带了开锁的工具。”
风纪官办案时因为要时常搜查物品,若是普通人配合会自己打开,但是对于拒不认账犯人的赃物,只好采取撬开甚至是暴力开盒的方式。小工具塞入钥匙孔中,多次摆弄调整位置后,用力旋转一下,锁孔便连着工具一起脱落,没有锁拴控制的锁头与锁身立马分离。
“好了。……这是!”
“是罐装知识。看上去己经存放很久了。”
“我要把它带回教令院去调查。埋藏在这深山密林中,是个危险的存在。”
提纳里也没追问在没有虚空的如今能用什么方式解读罐装知识,不过既然是大风纪官一定会有办法。“还有,带上这个。”他弯下腰,拾起一片金属碎片交到赛诺的手上,“也许是什么机械或者装置的碎片。”
“至冬……提纳里,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营救小草神还是阿扎尔的造神计划?……那时听旅行者说,事情与愚人众有关。你是怀疑,这次也是愚人众搞的鬼吗?”
“有这个可能。”赛诺严肃地封好箱子。
“愚人众……又在计划着什么?”提纳里想起在禅那园时与博士的交涉,心生寒意。
……
“那菈柯莱,就是这里了。”兰那罗兰拉尼的头顶的花有些颓,用没完全恢复的力量提起圆噜噜的身体飞行,为了节省力量还是落在地上,“手脚……软软……”柯莱适时的接住它,抱在怀里。
“你没事吧?”
“有亮晶晶的草元素力,兰拉尼不会倒下。”兰那罗的手摆向柯莱的神之眼。“兰拉尼也会用兰迦拉梨祝福那菈柯莱。”
一个由草藤编织的罩子在柯莱身边生成,收缩,最后透如薄膜,暗淡,直到消失不见。
“这里的环境……给人的感觉很不妙。”虽然不是死域,但是给人一种徒有虚表,内里腐朽的感觉。
“那菈……那里面,兰拉尼听到花的声音,她要死去了。”
柯莱顺着指向,确认没有守卫后,深入穴中,找到一处秘境——又像是一个工厂。
“唔……!”刚进入此地,恶心的感觉漫上喉咙,和噩梦般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一样。
实验的痛苦、魔神的诅咒、近在咫尺的死亡、冰冷的药水……颈后有些发烫,柯莱倚靠在墙边,捂住口鼻,尽量不发出干呕的声音。
“兰拉尼……要变成干巴巴的……种子了。”兰那罗的力量不足,又受到魔神残渣的影响,为了保留生命力,退化成种子形态,躺在柯莱的手心。
柯莱蹒跚地向前行进着,每当想到不好的回忆,只能摆头甩掉。
不经意间,在黑暗之中,脚趾撞到了什么硬物,微微吃痛之后,倒也清醒不少。手在附近摸索着,纸张的触感从手心传来。
柯莱把巡林员随身携带的荧光石找出来,仔细的辨别上面的文字。还好多日的学习没有白费,这些内容全部识得,巡林图看得多了,方位感很好的她马上看出这是「工厂」的室内图,可惜有一部分残缺了。
“实验室一号……”以过去的经历猜测,那里可能有受害人。兰拉尼变成的种子似乎能感应到柯莱的想法,在她的布包里震动。
“真的没有守卫吗……”柯莱也来不及多想其缘由,按照地图的方向,谨慎地绕入了「实验室正一」。
里面的光昏暗得发黄,一股金属气味和消毒水味道充斥着房间,中间是一个手术台,一个小男孩躺在血迹干涸的床单上。
男孩脸色发紫,嘴唇嗡动着,但呼吸轻弱,看起来要窒息了。柯莱仔细地检查男孩的身上是否留下伤口。在他的手掌上缠满了绷带,看来已经有人包扎过了。
“还好,只有一个伤口。”
柯莱左手在触碰到那个伤口的瞬间,颈后的封印突然刺痛,让她恍惚了一阵,好不容易站稳之后,她把小男孩背在背上,离开这地。
黑色的火焰如毒一样缠上左手,与身后漆黑的通道融为一体,谁也没有发现,她只注视着挂在胸前荧光石点亮道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