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官「博士」在自己的第二间实验室踱步着,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高大罐子里的人。
这是和镜子里的他一模一样的人。
通过与小吉祥草王得到雷神之心的交易,「博士」己经消除了自己所有的克隆体。当在净善宫时草神观测到他有许多克隆体时,因为这门技术产生了对未来的担忧。
“若是这项实验成果普及于世,不论是有益或有害,将会给人类社会带来极大的变革,我不能让须弥去赌这种未知的未来。”小小的草神认真道。
“况且,这样做对你究竟有什么意义?”
“意义?学者每进行一次研究,满足好奇心,达到知识的根源与获得知识带来的快感就是学者实验的意义。作为智慧之神的你应该比我们所有人更了解这种感受。”
“但是,据我所知,你对结果并不满意。”
“……你在观察我?”博士一字一顿地,低沉道。
“我没有那种兴趣,只是刚好看到,说给你听。”
“的确。克隆人体的技术还不能满足我,甚至全部都是失败的作品。只是现阶段没有更好的手段,让他们成为消耗品,才能有些价值。”
“这些其它的你,一旦产生了价值观,不知你是否考虑过,你们之间是否会产生矛盾?”
“……嘶。”
“当他们都开始对成为你的意识的载体这种目的怀疑时,你有思考过后果吗?与许多个自己和解,应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吧。”小吉祥草王直视着执行官的面容。
「博士」制造的克隆体是拥有与本体相同意识的生命体,因为只有生命体才能承载人的意识与灵魂。当本体的意识需要更换身体时,就会消除被克隆的意识。
所以,他为了让克隆体不产生这种价值观,还需要一种特殊的相处模式,通过心理暗示来保持当下相对和平的现状。
当更换身体时,为了瞒住许多个自己,还需要秘密进行。欺骗自己……真是麻烦。转移与封闭意识的技术都掌握了,却要在这种小事上束手束脚,早就使他厌烦了。
“那你想怎么样?”
“把你的所有克隆技术成果与克隆体全部消除。”
“哼,研究这个项目可是花费了我许多时间。”
“我对你的过程不感兴趣,用你的研究成果能否来换一颗雷神之心,就看你如何定义它的价值了。”
“……成交。”
回忆就到这里。就算失去了克隆复制的实验成果,在同期,「博士」也早就有了其它的研究方向。
那是关于「切片」的研究。把不同年龄的自己区分开来,为了更好地观察世界。
同样地,他早就对克隆复制人的技术不满足了,但「切片」的研究没有完成,只得先使用克隆的技术。可惜的是,克隆体并不耐用,并且造价高昂。
要想有个更坚固的身体,他想过稻妻的人偶。
最容易得到的研究对象是那尊魔偶剑鬼,但是很快得出结论,它的技术并不适合,纯粹的机关,被操控的人偶,与那尊能像人类一样呼吸进食的雷电将军行动人偶与意识容器相差甚远。
假如能得到像雷电将军那样的人偶作为实验体,他相信,定会有更加巨大的进展。
……
赛诺遥望着化城郭的巨大树木,因为雨林的威胁仍没消除,连叶子都变得稀疏了些,叶片的颜色也没有之前那样葱绿。
他行走在小溪边的土坡上,巨大的白色花朵可以挡住上方行人的视线,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来这里。
希望不要遇见柯莱。
他还没有把提纳里从那个危险的工厂中带出来,不敢面对柯莱。
在提纳里信中提醒后,赛诺首先是回到教令院,于暗中进行调查。在情报之中抽丝剥茧后,才找到直指嫌犯的线索。
当正机之神被旅行者击败后,草神重掌须弥也交待过要秘密销毁机神,当时赛诺本人在庆功宴后被草神调派沙漠去处理不安定的其它因素,确保教令院的支教队伍顺利抵达。处理机神的事就全权交由其它风纪官。
令他失望的是,风纪官之中真的有与愚人众勾结之人。大贤者与其它贤者等人只被流放在道成林严加看管,其它核心接触人员也因为草神的仁慈而轻罚,有人不愿销毁参与制造过曾经的提取罐装知识的技术,请求风纪官偷偷保留,这几名风纪官一起瞒住其它同事,在暗中与愚人众勾结后,又把这份技术与机神机体卖给愚人众换取巨额摩拉。
处决完那几名罪人之后,赛诺才来化城郭找那名为海芭夏的学者。
根据修行地点的留言,很快就找到了海芭夏隐藏的山洞。
洞内是一种特殊的香气,令人放松,学者们修行时常用这种香,可以静心宁神。
海芭夏见赛诺站在洞口正准备询问的样子,大吃一惊。
“你是,大风纪官?”
“嗯,是我,打扰了,我来找你了解一些事。”
“啊,是吗……呃,请坐。抱歉,没有准备招待的东西。”
“没关系,我问完就走。请问一下,在你第一次与神建立联系时,看见了什么?”
“第一次……是虚空还存在的时候,我虽然连接上了神明,但是是一片白芒芒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大地像一张白纸。”她无奈的摇头笑笑,“我还以为是神在考验我呢,只要通过了考验,就会到达世界树。”
赛诺事后听提纳里说愚人众去禅那园要带走海芭夏,应该是需要通过海芭夏来证明无人驾驶的正机之神是否能自主产生神格吧。
“然后呢?有没有后续的连接?”
“没有。只有那一次。”
看来正机之神还是无法自己产生意识神格,如提纳里信中那样,仍在寻找合适的「驾驶员」,即能注入机体的灵魂。
“那么最近呢,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赛诺问道。
“做梦?虚空解除以来我也偶尔做梦,对于我这种十几年没做梦的人来说,每个梦都很奇怪。”
“这样啊。那我换个说法,你有没有做过与你无关的,莫名其妙的梦?”
“与我无关……我的梦,都是让我参与其中的美梦。”
“好,我了解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打扰了,再见。”
“请等一下,大风纪官。”海芭夏站起来,叫住赛诺。“我知道你和提纳里先生是很好的朋友,上周最后见他离开,脸色苍白,不知道他还好吗?他从前帮过我许多,所以不知道他那边是不是也遇到什么事了,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就去。”
原来提纳里已经走了这么久啊……最近太忙,时间过得真快。
“你放心吧,他应该没事。”赛诺背过身去,低声回应自己也未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