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生活终于在几天内渐渐地回归了正轨，尽管还没到月中宣布结果的时候，和苏挽约定庆功宴的日子已经要到了。
在看到6：40的闹钟之后，张路明差点把它关了继续睡。
想起还有要赴的约，他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支起身子，抓起身旁的衣服套上。虽然不用上班，他想了想还是涂上了素颜霜。
先一步到达约定的雕像底下，张路明这才发觉自己对这次庆功宴的流程一无所知。四周是难得领略的晨光，微风一点一点扶正倾倒的思绪。等待中他忽然想到，这么早的时间，她起的来么？
联想到昨天面试也见到了她，她为什么在？其他面试者的班又是谁代的？
潜意识的剖析中，真实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苏挽早就计划好了让我请客，提前去找了那个早班的面试者换班，然后明早起来毫无问题。
“想了这么多，就为了在这个时候蹭我一顿饭么……”
“谁想着蹭你饭啦！”在张路明自言自语的时候，苏挽突然从他背后气鼓鼓地跳了出来。
“本来想吓你一下的，结果就听到你在说我坏话。真是的，在你看来我就是来蹭饭的么？”
“呃，是？”不太清醒的大脑在突然的惊吓下好像偏移向了不知名的方向。下意识的装傻充愣和莫名出现的、不合时宜的玩笑意味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散发着恼人气味的东西。
“怎么可能是啊！我有穷到这种地步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现在这个装聋作哑、简直像在自暴自弃一样的模样，苏挽就有点莫名地来火。
明明那个时候好不容易看起来像是醒过来了一样的，明明看到了那种像水一样明亮的气氛浮现的。
“呃，没有，我知道，你是来给我庆祝的。”没有回复的时间的大脑继续像是在扭曲着。明明知道是错误的，却还是这样做了。明明已经看到错误了，却还是选择了看似最普通，实际上既不负责任又是同一种错误的回答。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还是你以为你的回答只需要我听到声音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
“别说话了！”突然爆发的苏挽吓住了脱轨的张路明。
“喂！我现在说的话你听好了！”凭着怒火带来的勇气，苏挽克制着心跳双手捧住了张路明的脸，双眼直直地刺入潭水的深处。
“虽然可能莫名其妙，但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应该像一潭泉水一样，你应该更有生机一点，更明亮一点，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死气沉沉的，而不是故意听不懂我说的话。装作一个笨蛋很有趣吗？为什么要自己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这样子的你一点都不让人喜欢，让人讨厌死了、最讨厌了、你这个混蛋！
从一开始的诉说到后来仿佛是在喊叫，苏挽的手渐渐滑落到张路明的衣领上轻轻摇晃，最终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
“你明明应当有更在意的事的。绝对不是上班这种事，也不是当店长这种事，而是更重要的，像是被卡车撞了一样大的事！打碎你整个世界的事！”
苏挽的头低在张路明的胸前，不让他看到自己眼泪滴落的样子。
“拜托了，你醒一醒好吗…哪怕只是像那天一样啊……”
看着苏挽从没见过的样子，张路明犹豫着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犹豫着不知道在犹豫着什么。
“你……”
气喘的苏挽渐渐回复了过来，在热闹的商业广场仿佛没有人注意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苏挽眨掉眼眶里的眼泪，低着头放开了手。
“这顿饭，还是等下次再吃吧……”
说完话，她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看到了她手抬了一下。
张路明看着她走开了，摸了一下脸颊，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蹭饭只是玩笑的表述吧，但她做那些事，就是为了和我在这个正常的时候，两个人都精神饱满地吃一顿饭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