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言眸子微微闪动，酒吧的灯光本就昏暗，反而衬得少女冰肌玉骨。
宋珂目光不敢停留在顾倾言身上，因为喝醉过后的社长小姐似乎带着一种酡红的美人颜。
但是顾倾言好像全然没有自觉：“你是不是……要劫色？”
还纠缠着这个呢。
宋珂扶额：“你真的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但是宋珂没想到喝醉后的顾倾言会这么棘手。
她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开始摇头：“我不嘛~……我没喝醉！我就……我就喝了五瓶，还是几瓶……咦？这是几来着？是六嘛？我一只手……有六根手指诶……”
顾倾言把右手凑在灯光下细细的数，面上的笑容似乎退不下去了。
宋珂：“对对对，你有六根手指，但是现在赶紧回家吧。”
“我……我不回！”顾倾言一甩手，差点打到宋珂脸上：“回家了也只有我……我一个人，还不如……还不如再……再……”
宋珂不知道顾倾言想说什么，但是社长小姐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酒杯被她倒满了酒液，在微弱的灯光之下泛着琥珀的色泽，就好像一片静谧的湖泊，等待着别人投身于此。
“别喝了。”宋珂伸手制止，但是被顾倾言执着的推开。
“你又凶我！”尾音甚至带了几分委屈，就好像宋珂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她们自己亲亲……不带，不带我呜呜……”声音慢慢变成了啜泣，但是在酒吧嘈杂的背景下显得有些低微得过分。
但是宋珂还是听见了。
听得很真切。
顾倾言的意思是，因为自己和祁锦惜接了个吻，她才不高兴？
珂珂觉得自己cpu烧了。
可是这和顾倾言有什么关系。
自己在她眼里明明还是“宋挽月”啊？
什么意思？
顾倾言见宋珂不搭理自己，声音越来越低，终究换成了沉默，只是她的手拉住了宋珂的衣摆，没用多少力，只需要宋珂轻轻一个转身就能挣脱。
但是她没有，只是低下头去看着眼神虚浮的少女。
“你就是宋珂对不对？”声音依旧带着醉意。
但是那一瞬间宋珂真的被吓到了。
顾倾言的直觉往往很准，尤其是用在自己身上。
不然当时顾倾言也不会提前预判自己给她的惊喜，所以宋珂从很早之前就知道社长小姐的第六感很准。
但是没想到会准到这个地步。
这么神？
宋珂呼吸停滞了半秒，但是猛然想起来，现在的顾倾言多半还在醉酒状态，就算现在说出来也是醉话，等酒醒了又能记得多少呢？
宋珂突然就放下了心，只是默默抿唇：“对。”
承认就承认呗。
反正宋珂早就想坦白了。
有的时候还在后悔当时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和顾倾言说，最多只是被嘲笑一段时间。
但是如果一个谎言被相信了，那么就需要无数个谎言堆砌起来去完善。
到最后成为弥天大谎也不是不可能。
宋珂时常就陷入这种困境之中。
所以还不如坦白。
就算现在的顾倾言不知道，但是至少宋珂心里会安宁很多。
这种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的吧。
等顾倾言酒醒了，干脆直接和她摊牌算了。
只是想起来之前一起在浴池里的事情，宋珂就有点心里发怵。
如果顾倾言知道自己和她一起沐浴过，会不会……
不敢想了。
再想感觉今晚回去要做噩梦。
顾倾言还在含含糊糊的说醉话：“我就说嘛，但是……但是你为什么不理我……”
“理了理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在理嘛？”宋珂凑近了一点，看见顾倾言的眼睫在微微颤动，似乎是害怕，似乎是在感伤。
宋珂分辨不出她的情绪，只是手背微微贴在少女的额头上。
有一些冰凉，但还好。
“别闹了，我们回家吧好不好？”宋珂尽量用哄小孩的语气去和顾倾言沟通。
“我没闹！”顾倾言甩着手肘，胸口的衣裙险些滑落，大片的白皙暴露在宋珂的视野里。
脸一下就红了。
宋珂伸手，小心翼翼把落下去的衣领拉上来几分，看着雪腻的团子微微变着形状，宋珂连忙转过眼去。
非礼勿视。
“回家？回……回谁的家？”顾倾言碎碎念着，似乎一点都没发现刚才被宋珂看到了什么，只是抬起头去看着宋珂：“我们有家嘛？”
宋珂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谁还没有个家？”
“我们之间……可以……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家吗？”声音轻飘飘的，甚至好像不是在问宋珂，也不是在问别人，而是在问她自己。
莫名的心碎感在这一刻沿着心底翻涌上来，宋珂不知原因的，眼角酸了。
早就知道社长小姐一直都是孤独的，但是真的听到她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开口的时候，还是难免心碎。
因为，和变成美少女之前的自己好像。
宋珂终于理解，为什么顾倾言会喜欢和她呆在一起。
是因为看到了两个人相似的灵魂了吗？
枉她宋珂还以为顾倾言光鲜亮丽不缺少社交。
只是了解少了。
还没到交心的程度。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宋珂好像知道的很多，也许是顾倾言平时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也许是宋珂小心翼翼观察之后总结的出来的。
但是结论是一样的。
顾倾言远远不像自己看着的那么幸福。
可能谁都有谁的烦恼。
只是有人会刻意美化别人的生活并且艳羡着而已。
但往往没能看全。
想到这里，宋珂的声音多了几分哽咽：“那我们回家，回……自己的家。”
虽然没有，但是宋珂依旧温柔地看着她。
顾倾言没说话，但依旧赖在座位上，端着酒杯：“你……你陪我喝！”
宋珂：“……”
刚刚的感动又在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还是闹腾的小孩一枚呀。
“我不喝酒，谢谢。”宋珂礼貌的拒绝。
顾倾言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摇摇晃晃地把酒杯倒满：“你……你喝。”
好像就会说那几个字。
宋珂看了看顾倾言，又看了看面前盛满的酒杯。
叹气。
总感觉自己好像在顾倾言眼里变成了唯一可靠的那个人。
她该喝吗？
